剛剛和沈青竹聊天,她隨意間說出的一句話,讓陳寧茅塞頓開。
到現(xiàn)在為止,針對老乞丐身體的問題,陳寧所思考的解決治療辦法,一直是基于后世醫(yī)學為前提。
但是就像是陳寧剛剛想通的道理那樣。
如果最開始的方向就是錯誤的,那么不管在這條錯誤的道路上作出再多的努力,都是枉然。
陳寧所在的后世,不管是古代還是現(xiàn)代,國內(nèi)還是國外,醫(yī)學上從來沒有針對練功,內(nèi)息這一方面的知識,因為在后世內(nèi)功是否存在都是有待考證的事情。
所以陳寧從最開始就搞錯了方向。
現(xiàn)在的他需要和沈青梅弄明白一件事情。
“習武者受傷后怎么辦?”
沈青梅奇怪的看著陳寧,沒有想到他這么晚還來找自己竟然就是為了這個。
她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是找大夫了?!?p> 陳寧一怔,這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樣。
沈青梅一看陳寧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開口解釋道,“我們習武之人受傷,如果是皮外傷的話,和正常人沒有區(qū)別,當然是正常求醫(yī)。
如果是內(nèi)傷的話,自己調(diào)理的同時也是正常求醫(yī),因為內(nèi)傷一般都是臟腑受損,通過醫(yī)藥調(diào)理一樣有作用?!?p> 陳寧問道,“那像是老乞丐這種情況嗎?”
沈青梅搖了搖頭,對陳寧說道,“你要明白,他現(xiàn)在的昏睡是因為練功出岔導致,這個是我猜的?!?p> 陳寧點了點頭,沈青梅接著說道,“所以說,我們連他昏睡的原因其實都是不確定的,而且我們平時練功的時候內(nèi)息出現(xiàn)問題都是需要自己調(diào)息,外力并沒有辦法干預,你明白了嗎?”
陳寧點頭說道,“明白了。”
沈青梅說的話,陳寧懂。
就是說老乞丐這種情況,以目前這個時候的醫(yī)術(shù)來說,只能聽天由命。
但是陳寧不這么覺得。
一定有什么辦法的。
他抬頭看向沈青梅,說道,“大姐,你能不能詳細的和我講講功夫?!?p> 沈青梅看著陳寧,沉吟后答應道,“好?!?p> 陳寧并不是想要習武,他和沈青梅求教的,大多數(shù)內(nèi)息是如何產(chǎn)生的,是以一種什么形態(tài)在人體內(nèi)運行,是以什么方式在體內(nèi)運行,又是如何發(fā)揮作用。
兩個人的談話基本上都是圍繞著這幾點。
燭光搖曳。
一問一答之間,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近一個時辰。
陳寧想知道的幾點問題,在沈青梅這邊都得到了回答。
看著坐在桌旁思考的陳寧,沈青梅沒有打擾,安靜的在旁邊看著他。
月亮越升越高,不知道何時,陳寧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平穩(wěn),均勻。
沈青梅來到衣架旁,將自己的披風摘下,輕輕的蓋在了陳寧的身上,轉(zhuǎn)身吹滅了燭光。
……
第二天一早。
陽光灑進房間內(nèi),灑在了桌子上。
趴在桌上的陳寧雙目微動,似是感覺到了刺眼的陽光。
微睜著眼睛,睡眼惺忪的陳寧長長的伸了個懶腰,而后揉了揉眼睛。
眼前的事物越來越清晰,陳寧這才看清,沈青竹正坐在桌子對面看著他。
“咦?”陳寧輕咦一聲,伸手向前在沈青梅的臉上捏了捏,自語道,“沒想到竟然夢到了你了大姨子?!?p> 捏了捏沈青梅的臉蛋,陳寧又把手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說道,“軟軟的,還挺香,這夢有點真啊?!?p> 說完,陳寧趴在桌子上再次閉上了雙眼。
桌子對面,沈青竹面如寒霜的盯著趴在桌子上的陳寧。
她能夠明顯的感受到,陳寧的呼吸變得有些紊亂,急促。
“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
沈青竹的帶著寒意的聲音在陳寧耳邊響起。
陳寧只感覺自己的額頭上冷汗直冒。
昨天怎么就在這睡著了呢!更重要的是剛剛睡醒竟然忘記自己睡在哪了。
……
用早飯的時候,飯桌上五個人,四個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陳寧一個人的身上。
“姑爺。你怎么站著吃飯?。俊甭麅宏P(guān)心的問道。
在沈家,沈青竹是就是家主,她和蔓兒從小就是一起長大的,也沒什么主仆觀念,故而用飯的時候,蔓兒和他們一起。
陳寧沖著蔓兒笑了笑,說道,“姑爺最近打算鍛煉鍛煉身體,站著吃,站著吃好?!?p> 岑真夾了一大塊肉塞進嘴里,然后和陳寧說道,“老師,站著沒什么用的,我聽別人說,人家鍛煉身體都是蹲著馬步吃飯的?!?p> 陳寧感覺自己臉上的肉一抽一抽的,他真的有點想和沈青梅學些功夫,那樣就算打不過沈青梅,但是他能打死岑真。
沈青梅突然間說道,“我感覺岑真說的有些道理?!?p> 陳寧的灰暗人生就要開始了,還好沈青竹開了口,“算了吧,蹲著馬步吃飯怪奇怪的,相公你要鍛煉就站著吃吧?!?p> 緊接著,沈青竹轉(zhuǎn)移話題說道,“相公,昨日帶回來的那些孩子你打算怎么安排?”
陳寧想了想說道,“我不是打算開個飯館嗎?想著讓幾個孩子過去幫忙,剩下的以后我有些想法,但是眼下打算先教他們識字?!?p> 只聽沈青竹問道,“相公是想供他們讀書嗎?”
陳寧一愣,說道,“不是啊,我們沈家院子這么大,而且先生也是現(xiàn)成的,弄些桌椅板凳,在院子里教唄?!?p> 岑真低頭扒拉著飯碗,含糊的說道,“院子倒是夠大,不過我在沈家這么多天,怎么沒看到什么先生?!?p> 岑真說完,半晌也沒聽見有人回話,抬頭就看到其他四人正齊刷刷的看向他。
岑真將口中的飯咽了下去,而后說道,“你說的先生,不會是指我吧?”
他的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樣,說道,“我不行的,我還要準備八月份的州試啊?!?p> 陳寧笑瞇瞇的眼神看得岑真新發(fā)慌,說道,“岑真,你聽沒聽過有一句話,叫做溫故而知新?!?p> 岑真接道,“可以為師矣?”
陳寧點了點頭,說道,“孺子可教?!?p> 岑真拒絕道,“問題是我教一群孩子認字算是什么溫故知新?”
“唉?!标悓巼@了一口氣說道,“岑真啊,是時候先把這個月的伙食費結(jié)一下了。”
岑真看著眼前這一桌的飯菜。
“教,我教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