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偷偷溜回家,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將軍府的大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香草前去敲門,看守大門的人,竟然不肯放我們進(jìn)去。
“什么情況?”我心想,守衛(wèi)絕不會有這么大的膽子自作主張,這絕對是有人授意的。是婆婆,還是姑姑,又或者是新入門的柳如煙?
“少夫人,守衛(wèi)說,只允許您一人進(jìn)府,到夫人那里說明晚歸原因,領(lǐng)過罰,才可以把我們二人放進(jìn)去?!?p> “是嗎?”累了一天,我實在是沒有想到,回個家,都還有這么多事情。
“素聞你平日里沒個規(guī)矩,進(jìn)了我將軍府,可由不得你的大小姐脾氣?!边@聲音,是李沐晴?
“今日有要緊事耽擱了,勞煩大姑子開個門?!?p> “那可不行,這是夫人的意思。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你好歹算是個主子,更要帶頭做好。”
“我怎么沒聽說過這條規(guī)矩?”
“那只能怪你自己沒有規(guī)矩。”李沐晴這話,顯然是有些分量了。
“一個已經(jīng)嫁人的姑娘,把已經(jīng)娶進(jìn)門的媳婦,攔在門外,這算是什么規(guī)矩?”
“你!”大概是沒有想到我會這么說,雖然隔著門,我都可以想象李沐晴跳腳的樣子。
“我們走?!蔽覒械贸臣埽瑤е悴莺拖闫嫁D(zhuǎn)頭便準(zhǔn)備回國公府。
“少夫人,這樣做不妥當(dāng)?!毕闫荚谝慌詣褡琛?p> “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币酝凝R圣圣,軟弱慣了,正是因為顧忌太多,才會被牽著鼻子走。
“您這一走,明日里少不了都是關(guān)于你的流言,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毕闫冀又鴦瘛?p> “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清者自清?!辈痪褪腔丶彝砹?,被關(guān)在門口了,然后我回了個娘家嘛。再說,我賭她李沐晴不敢把事情鬧大。
果然,看我們真的準(zhǔn)備要走,門就打開了。
門里邊,除了李沐晴,還有柳如煙,她正一言不發(fā)笑著看我。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崩钽迩缱炖镟洁熘?。
“那可說不準(zhǔn),誰還沒個事兒什么的?!奔热欢家呀?jīng)挑明了,那就不要再藏著掖著了,“我嫁進(jìn)來了,便是將軍府的人,我回自己的家,看以后誰敢攔我?”
“誰讓你這么遲回來的?”李沐晴見我不服軟,語氣更差了。
“我回來早還是回來遲,貌似,還輪不到你們來過問?!?p> “圣圣,你怎么跟姐姐說話呢?”柳如煙裝腔作勢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后再把我攔在門外,想好了再做,到底是你柳如煙有這能力,還是將軍府有這意思?”我這話,分量也是極重的了。
回了屋,我的感覺很糟糕。娘家也好,婆家也罷,怎么都有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原主不過才十六歲,擱在現(xiàn)代,真的是花一樣的年紀(jì),本該是最美好最開心的時候,怎么就這么早就要開始婚姻生活呢?反正這段時間要回一趟國公府,要不干脆就跟爹媽攤牌和離算了。
迷迷糊糊睡著了,第二天,我晚歸和李沐晴起了口角的事情,整個將軍府都知道了。吃飯的時候,婆婆對我陰陽怪氣的樣子,我就知道,她是在替李沐晴撐場面,在給我下馬威了。我就當(dāng)沒有看到,只要不出府門,愛怎么嚼舌根就怎么嚼,左右我也不在乎。
李晗欽是和柳如煙一同出現(xiàn)的,婆婆見到了自己的寶貝兒子,自然暫時就放過了我,我樂得自在,心里想著,等下得找個時機(jī),提出自己要回娘家一趟,最好,是過夜那種。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覺得今天李晗欽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直到李沐晴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進(jìn)來,我才知道,原來我的直覺是準(zhǔn)的。
她沖進(jìn)屋子,二話不說,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揚起手就是一個巴掌,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挨了打,本能地?fù)P手還了一個巴掌回去。
這一下,氛圍就有些微妙了。
“你還敢還手?!你說說看,你自己昨天都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我冷笑,剛李沐晴打我的時候,李晗欽竟然一句話都沒有替我說過,一屋子人,就這樣相安無事地由著她打我。
“你都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傳的。”李沐晴激動道,“晗欽,你休了她這個不要臉的女人?!?p> “所以,你打我,就是因為外面捕風(fēng)捉影的流言?”
“我們將軍府最講究名聲,你自己說,你昨晚跟那個叫沉和的,都干了些什么?在百春園,一待就是好幾個時辰?!?p> “你覺得我是干了些什么?”我怒極反笑,這一大家子,竟是沒有一個人替我說話的。
“你不要臉,我還要呢!”李沐晴憤憤不平道。
此時,香萍進(jìn)了屋子,對著我耳語了幾句,我才知道,原來外面已經(jīng)傳遍了,說我跟百春堂的少東家沉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還經(jīng)常一起喝酒到半夜,還說我回家遲了,將軍府的人出言相勸,都被我罵退。
活生生,就是一個不要臉的潑婦形象。
“李晗欽,這事情,你怎么看?”我笑著問。
“你自己惹出來的禍,問我作甚?”
“好?!蔽倚α?,“今日之事,背后之人是誰,我心知肚明?!蔽铱粗鐭煹馈?p> “你自己行事不端,被人指點,害得將軍府蒙羞,你還有臉說這些?!绷鐭熞膊桓适救?。
“你也知道,這樣做,會使將軍府蒙羞啊?!蔽倚χf。
“晗欽,這樣的女子,我們將軍府不要,休了她?!逼牌虐l(fā)話了。
“今日,不是你李晗欽休了我,而是,我齊圣圣要與你和離?!蔽冶砹藨B(tài)。
“這是唱得哪一出?”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管家扶著太夫人進(jìn)了屋。
婆婆上前對她耳語了幾句,老夫人看了看我,隨后笑著說,“圣圣是個好孩子,這中間定是有什么誤會。”
我這才剛提了和離,太夫人便出現(xiàn)了,我心里頓時沒了底,再怎么說,我也得顧及她老人家的感受。
“好孩子,你別生氣,有什么誤會,解開了便是。”
“我與那沉和,確實在一個屋子里待了許久,可卻不止我們兩個,還有一個十歲的小男孩,名喚齊大,那小孩得了重病,我和沉和合力將他救治了回來,昨日百春堂圍觀的百姓不少,知道實情的人也不少,可卻會傳出這樣的不實謠言,夫人,你可得好好去查一查,到底是哪個不安好心的,見不得將軍府的好?!蔽夜室夥Q我的婆婆為夫人,賭氣的意味也是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