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地處大陸北邊,到了三月才入了春。
正是春困的時候,燕婉也愈發(fā)懶散起來。畢竟后宮無人,只有她一家獨大。
越寒時不時來蹭頓飯吃,刷刷存在感,但只要她一提那事兒,他便跑的沒影?;蛟S真是少年帝王不平朝堂,不成家事的志愿,久而久之燕婉就停了這個念頭。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著,一切周而復始,唯獨沈缺。
“我想吃肘子?!?p> 燕婉撇了一眼蹲在地上沒個正形的人。
瞇著眼淡淡開口:“那你想啊。”
沈缺聽了,扯著燕婉袖子:“你讓溏心姑姑給你做啊?!?p> 燕婉在心里冷哼一聲:她堂堂太后,吃的都是山珍海味,才不要去啃肘子呢。
“是你想吃,又不是我?!?p> 沈缺嘖嘖嘴:“可惜了。”搖搖頭感嘆道:“一想到整個肘子上滿滿的膠原蛋白,卻要與某位失之交臂,我真的替她的小臉蛋感到可惜。畢竟……她已經(jīng)是個奶奶輩的人了?!?p> 燕婉怒目而視:“你不要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同意?!?p> 但是……
“瑞秋?!毖嗤駬P聲喊道。
聽到燕婉的聲音,瑞秋立馬趕到。
“娘娘有何吩咐?”
燕婉抬頭看看頭頂紗帳,抿抿嘴道:“你告訴溏心,本宮突然想吃肘子?!?p> 瑞秋愣了愣,半響才反應(yīng)過來。雖說有些訝然,畢竟娘娘從不吃太膩的東西。
但還是,道:“是,娘娘?!?p> 她躬身退出殿里,燕婉又加一句:“要半口的,。”
“是,娘娘。”
見瑞秋退出去,沈缺又恢復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印?p> 打趣道:“你不是不吃嗎?”
燕婉白他一眼:“你管我。”
“皇上駕到?!钡钔鈧鱽硖O(jiān)尖細的聲音。
沈缺一個機靈,趕緊跪坐在地上給燕婉捏起腿來,燕婉嘲笑一聲,“你可真慫。”
沈缺沒好氣的回道:“你沒當上太后的時候,不也是慫,我倆半斤八兩。”
燕婉張了張口,發(fā)現(xiàn)沈缺說的極對,沒當太后時怕越寒,現(xiàn)在也是膽怯。
越寒面上不顯,對她態(tài)度也是恭敬,但燕婉總覺得越寒看她眼神似看獵物一般勢在必得,她見他便心里毛毛的。
奪嫡之事她一知半解,卻也知必定腥風血雨,越寒能當上皇帝,肯定不會是個良善之人。
她只盼越寒看她是他名義上母妃的面上,別動陶家就好。
燕婉想的出神,不知越寒已經(jīng)走到她身旁。
“母后?”
聽見越寒低沉的聲音,燕婉心頭一跳。
她回神,看看越寒,笑道:“可用了膳?”
越寒搖搖頭,神色擔憂:“還沒,我聽宮人說,這幾日母后鳳體不適,便趕著過來看看?!?p> 燕婉垂眸,道:“無礙,許是這幾天天氣回暖,不太適應(yīng)吧。”
這幾日她起身頭疼,誰都沒說,只有瑞秋知道,她到不知,這瑞秋竟是越寒的人。
在她身邊插人,也不知越寒這是什么個意思。
越寒隨意坐到燕婉身旁,抬手試了試她額頭。
“可叫了太醫(yī)來看?”
燕婉搖頭,“就疼一會兒,不必大驚小怪。”
越寒斂眉:“母后是千金之體,馬虎不得?!彼抗庖粧叩厣瞎虻耐嚷榈纳蛉保愿赖溃骸澳?,去叫太醫(yī)過來?!?p> 沈缺一聽,連滾帶爬的起來,跑出殿里。
看他背影,燕婉忍著沒笑出聲。
md,慫死了。
越寒看著燕婉,燕婉想了想,覺得二人真的沒有話題可聊,但還是開口問道:“這幾日前朝事物可還繁忙?”
越寒嘴角掛著笑:“不忙了?!?p> “……”但凡越寒回答其他話,她都能順著再關(guān)心下他的身體。
燕婉理了理額前發(fā)絲,掩飾她的無語,繼續(xù)道:“吃得可好,睡得可好?”
越寒還笑:“謝母后關(guān)心,兒臣很好?!?p> “……”泥煤,不聊了。
她悄悄翻個白眼,單方面閉麥。
“……”
“……”
燕婉覺得二人之間氣氛迷之尷尬,越寒看著燕婉時而撇嘴時而擰眉的表情,心里甜絲絲的。
婉婉,真是可愛。
太醫(yī)姍姍來遲,將燕婉拯救出越寒奇奇怪怪的眼神里。
老太醫(yī)捋著胡子,手指搭在絲帛上:“娘娘,鳳體安康,并無大礙?!?p> 燕婉心里吐槽:她就說沒事吧。
這老太醫(yī)德高望重、醫(yī)術(shù)高明,聽了此言,越寒放心離開,前朝還有政事沒處理,他是下了早朝敷衍完一群笑里藏刀老家伙,匆匆趕過來的。
這一番操作下來。宮里人人都知皇上如何如何孝順太后娘娘,也都知太后娘娘身體如何如何康健。
可……第二天。
辰時,瑞秋照常去伺候燕婉起身。
只是,榻上女子臉龐紅潤,卻怎么也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