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溫摘下頭上的尼姑帽,從頭發(fā)中摸出了一根一直藏匿著的鐵針。
這根鐵針自從朱溫離家后便藏匿在朱溫的頭發(fā)之中。
它既能當(dāng)做整束發(fā)揪的工具,也能當(dāng)做出其不意的殺人手段。
而此刻,這根鐵針可以用來開鎖。
一針多用。
“你不是尼姑?”蓮清看到朱溫的一頭長發(fā)說道。
“當(dāng)然不是?!敝鞙厥稚弦贿吥弥F針捅著廣鎖,一邊回應(yīng)道。
蓮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問。
咔嚓--
第一個被打開的是束縛住蓮清右手的那把鎖。
這把鎖一打開,蓮清的胳膊就從那固定的姿勢中解放了出來,頓時耷拉在地上。
蓮清此時眼睛中泛著希望點點。
她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朱溫手中動作繼續(xù)著。
第二把鎖、第三把鎖、第四把鎖......第六把鎖全都開了。
蓮清臉上的污垢被獲得新生后的笑容給掩蓋住了,她的身體在沒有了任何外力束縛下,順著慣性向前倒去。
朱溫早就知道會如此,于是他提前將手伸出,支撐住了蓮清的身體。
好輕。
當(dāng)朱溫?fù)巫∩徢宓纳碜拥臅r候,他所感受的只是骨頭的硬感,半點肉感都沒有。
骨瘦嶙峋,莫過如此。
“我來背著她吧?!泵钫Z主動提出來說道。
“不用,我來背她?!?p> 朱溫拒絕了妙語的提議。
盡管朱溫的年齡只有八歲,但是他身體的先天素質(zhì)強,所以他的負(fù)重能力也比妙語的要強。
在背人之前,朱溫要做一些準(zhǔn)備工作。
朱溫先是用匕首將他的尼姑外袍劃成一條一條的布繩子,然后再將這些布繩子綁成一條更長的繩子。
由于蓮清的雙手被挑去了筋絡(luò),所以她的雙手在被人背著的時候根本用不上力。
這時候就必須得用上繩子了。
朱溫蹲下身子,并在妙語的協(xié)助之下輕輕地背上蓮清。
妙語接著用布繩子順著朱溫和蓮清兩人的腰,穿過各自的腋下和大腿根,才將蓮清固定住在朱溫的背上。
朱溫用手后托住蓮清的屁股,大腿、小腿齊作力,猛地一下站立起來。
“慧竹此時在哪里,你們知道嗎?”蓮清輕聲地問道。
“她現(xiàn)在私牢之中,陪著孫家的大少爺折磨孫家的小少爺呢。”朱溫漸漸將腰板直起來,向外密道走去起。
朱溫打算從觀主的禪房先出去,看看能不能趁著觀主現(xiàn)在在私牢的時機,借著蓮清的聲望召集一波慧字輩的尼姑作為助力。
“孫家的少爺?”蓮清頭倚在朱溫的肩膀上,回想著:“我有記得,慧心和孫家大院的關(guān)系不錯。六年前,慧心曾與我說過,她感化了孫家大少爺---孫不凡。孫不凡因從小喪母,缺少母愛,故有一種奇怪的癖好,即特別喜歡比他年紀(jì)大的女人,慧心就是憑借著自己的年紀(jì)拿下了當(dāng)時只有十四歲的孫不凡。”
“我要殺的目標(biāo)之中也有孫不凡?!敝鞙芈卣f道。
蓮清嘴角露出一絲淡笑,說道:“放心,我既脫離了鎖鏈,故一切皆如你所愿?!?p> “等我看到你能說服觀中那些慧字輩的尼姑再說吧。”
朱溫抬起步子,準(zhǔn)備向外走去。
“停下,不要往那邊走。”蓮清阻止道,“往身后的方向這邊走?!?p> 身后?
身后再走幾米就只有墻了。
莫非蓮清一時間解放了身軀,腦子也隨之興奮地瓦特掉了?
“當(dāng)年,慈懷觀主有一位裙下之徒是天下出名的工匠兼機關(guān)師,而這座靜心觀便是他和他的弟子幫忙建筑的,觀內(nèi)機關(guān)眾多,只有歷任觀主才能知道這些機關(guān)的具體所在,而慈懷觀主去世前將機關(guān)之秘告訴了我?!?p> “那慧竹?”
“慧竹那是篡位,這五年來關(guān)于機關(guān)之秘的事情我一字都沒有對她說過?!鄙徢謇湫Φ馈?p> “那你讓我往身后的方向走是因為......”朱溫眨眨眼問道。
“你身后的墻上有機關(guān),開動機關(guān)后會有一個通道。”蓮清舔舔嘴唇,說道。
蓮清好久沒有說過這么多話語了,一時間說這么多,嘴舌上還有些干燥。
“我要去私牢里當(dāng)面見見慧竹,給她一個驚喜?!?p> “你開什么玩笑?”朱溫低喊了一句。
朱溫剛才全身沒有負(fù)重的時候都沒有出面與慧竹硬杠,這次背上背著蓮清,更不會出面和她硬杠了。
“我說過,你將心放在肚子里?!鄙徢宓臍鈩萋鼗謴?fù)回來,她道:“現(xiàn)在,你在觀內(nèi),來去自如。”
她無比自信地說。
聽其言語。
朱溫感覺自己背著的不是一座負(fù)重的山。
而是一座靠山了?
解開鎖鏈前,解開鎖鏈后,蓮清判若兩人。
“若是有危險,我必先將你扔下,率先跑路。”
朱溫回頭叫著妙語,道:“聽她的,咱們?nèi)壑?。?p> “不,她不能去。”蓮清搖搖頭又阻攔道。
“為什么?”朱溫皺眉問道。
蓮清沒有回應(yīng)朱溫,而是直接對妙語說道:“你是叫...妙語?”
她有聽見朱溫喚過妙語的名字。
“我是?!泵钫Z不敢直視蓮清的眼睛。
“你不用跟著我們。因為我要你去碭山縣里傳個話?!鄙徢灞M量言簡意賅,她實在太渴了。
“你去碭山縣的張府找到張富柄,就說清兒要他履行當(dāng)年的承諾?!?p> “若他不信的話,你便對他說......”
蓮清眼神中露著柔情,一字一字說道:“五月佳人采蓮花,回舟不待他,歸去人家。”
妙語口中默述了幾遍記住了。
“張富柄...”妙語連年念幾遍,抬頭驚異道:“碭山縣的首富,張富柄?”
“五年前他確實是首富。”蓮清平靜地回道。
朱溫在安靜地當(dāng)著傾聽者。
內(nèi)心卻有點小波浪。
這是要召喚男人了嗎?!
妙語收起震驚來,又看了朱溫一眼。
朱溫對她點點頭,說道:“去吧,我信你?!?p> 妙語心里升起了一絲溫暖,雖然她知道朱溫說的“信任”只是暫時的托詞。
不過,仍是溫暖。
妙語帶著任務(wù)走了。
朱溫看著妙語的背影,也慢慢地轉(zhuǎn)過來身,對著她的方向留下了一個背影。
“蓮清前輩,您的導(dǎo)航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