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容華再也忍不住把她圈進(jìn)了懷中:“你放心,有我在,以后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容華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像安撫孩子般一下一下的。
“對了,晚上九殿下和風(fēng)雨樓的樓主會來家里吃飯,你要一起去嗎?”容華指的家中是鎖連閣,他頓了頓繼續(xù)道:“容清也在。”
夙惗想了想,點了點頭:“好?!?p> “你先去忙吧,我一會準(zhǔn)備好了就去?!辟韾锻崎_他,輕輕的說道。
容華看著空空的懷抱不禁有些失落:“你不和我一起走嗎?”
“我還有些事沒處理,等等就過來。”
“那我讓莫封留下來,等你忙好了帶你過去。”容華有些擔(dān)憂。
夙惗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p> “有他在,我放心?!比萑A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額頭。
“那我先走了?!比萑A朝她擺擺手匆忙離去。他確實也是忙的不可開交,但是擔(dān)心夙惗會住不慣,才趕過來看了看。
夙惗知道他定是百忙之中抽空過來的,實在不希望他為了她耽誤了正事才催著他回去。她看了眼院子里,莫封已經(jīng)筆直的站在那候著了,眼觀鼻鼻觀心的一動不動,看得夙惗一陣好笑。
此時熏衣已經(jīng)從里屋出來了,她走到夙惗身旁有些猶豫地問道:“姑娘,你真要嫁給容閣主嗎?”
夙惗看了熏衣一眼,她知道她是擔(dān)心她,雖然嫁給容華是權(quán)宜之計,但她沒打算告訴熏衣這件事讓她白白擔(dān)憂,她知道熏衣對于容華很是滿意,便點點頭。
但是熏衣臉上卻沒有意料之中的笑意,她皺著眉,小臉團(tuán)在了一起:“那公子怎么辦……”
夙惗變了變臉色,很快恢復(fù)了常態(tài):“隨遇而安吧?!?p> 熏衣看著夙惗好一會才嘆了口氣,她知道夙惗心中一定有很多苦,雖然容華是個好的歸宿,但是她能感受到,她的姑娘并不開心。
公子如今下落不明,極有可能兇多吉少,這件事她和高流一直瞞著她,但是聰明如她怎么可能絲毫不察覺,不過是在麻痹自己。
只有熏衣知道,夜深人靜的時候,姑娘常常輾轉(zhuǎn)反側(cè),好幾個夜晚夙惗都悄悄地一個人出去,什么也不做,就站在院子里,靜靜地望著北方的天空,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憂傷……
話說,越氏兄弟在北漠扛了一個人回他們落腳的地方,過了三天三夜了這男子已經(jīng)還沒醒來。
“哥,他不會死吧?”越湮擔(dān)憂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哥哥。
越央緊皺著眉頭,第一天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把這男子身上的傷口全部清洗上了藥,雖然有些傷口很深,但是他在傷口敷上的草藥早已經(jīng)把血止住,照道理應(yīng)該已經(jīng)可以醒來。
“等等出去的時候我們再去弄點藥草。”越央對著少年說道。
這男子是弟弟央求他救下的,生在皇室,越央自詡不是有同情心的人。但是他嫡親的弟弟,卻是難得的有著一顆熱血心腸,或許是出于他這種品質(zhì)的欣賞,又或許是出于對這個弟弟的疼愛。對于他的要求他總是不忍心拒絕。
越湮點點頭,神色中還是有難掩的擔(dān)憂。
就在他們出門的瞬間,一直緊閉雙眼的男子,驀地睜開了清冷深邃的眼眸,眼神清明哪有一絲昏睡的模樣。
他就是失蹤已久的周長漆。
知道那兩個陌生人沒有敵意,所以他并沒有過激的舉動,一直在裝昏迷。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潰爛的皮膚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手臂上的劍傷也好了很多。
他眼眸暗了暗,卻不知道他們救他的目的是什么。
沉翼和沉羽也在那場混戰(zhàn)中走散了,不知道如今怎么樣了。
那天他們本是找到銀狐的,還沒開始捕獲的時候,突然又在山頂出現(xiàn)了一大批黑衣人。那群黑衣人個個帶著弓箭圍堵他們,似是沖著他們來的,又好像并不確定目標(biāo)。
沉翼和沉羽兩個人護(hù)著他一起沖出了重圍,那時的周長漆已經(jīng)受了傷,沉翼和沉羽為了保護(hù)他,分散著跑開吸引了敵人,而周長漆因為連夜的趕路和失血過多,體力不支而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就是處在現(xiàn)在這個荒宅中,他看了看四周的情況,并未察覺到異樣,這才又閉上了雙眼。
他雖是江湖上人人避之不及的毒公子,卻沒有人知道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甚至連夙惗都絲毫沒有察覺到。
那就是畏寒!
在極冷的環(huán)境下,他的身體素質(zhì)是極差的。他閉上眼睛,夙惗的笑顏占據(jù)了他的腦海,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氣息,似乎周身都變得暖洋洋的。
越氏兄弟此時已經(jīng)來到了不歸山腳下,他們互相看了一眼。漫天的大雪依舊沒有停歇的跡象,山腳下的積雪已經(jīng)沒過了膝蓋,他們的衣袍都浸濕了。
越湮的牙齒開始打顫,整個下半身幾乎已經(jīng)凍僵。他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哥哥,咬了咬牙,一聲不吭地扛著。
越央已經(jīng)走到了前頭,看到還沒有跟上來的弟弟,疑惑得扭頭看向他。
看著他短短的小腿從積雪中艱難地拔出,萬年的撲克臉也忍不住噗嗤一笑。
越湮哀怨的看了一眼自家哥哥,不幫忙也就算了,還要嘲笑他!
越央到底看不下去了,走過來把他拽了出來。
不知不覺,上山之路已經(jīng)走了一大半的。
此時越湮的額頭上已經(jīng)浸滿了汗珠,但是在這極寒之地很快就凝結(jié)成了小冰珠,看著又怪異又可憐。
他們兩個人都穿著斗篷,此時斗篷的帽檐上已經(jīng)堆滿了厚厚的積雪。越湮用手拂了拂帽檐,很快帽檐上又出現(xiàn)了一大堆積雪!越湮不再做任何掙扎了,哀怨的跟在哥哥身后。
離山頂越近,雪下的越大。大學(xué)幾乎快擋住兩人的視線。只見面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越湮上前一步抓住了哥哥的衣角,他的步伐變得越來越艱難,連越湮這個高大的男人也開始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