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
越湮和越央已經(jīng)和周長漆在山洞里呆了一天一夜了,越湮從外面摘了好些個果子進(jìn)來,瞧著周長漆依舊盤腿坐在地上,不喝水也不吃東西。
“喂,你是石頭人嗎?”越湮伸出手指戳了戳閉著雙眼的周長漆。
周長漆霎的睜開幽深如墨的雙眸,越湮瞬間把手收了回去,有些尷尬的朝他笑笑:“咳咳……我是說……你不餓嗎?”說完便遞了顆果子給他。
周長漆面無表情的搖搖頭,越湮嘿嘿一笑,塞到了自己嘴里。
越央從外面回來看到這一幕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你出去就找到了這些?”
“這鳥不拉屎,能找到這些就不錯了?!痹戒纹财沧欤澳悄阏业搅耸裁??”
越央沒坑聲,將手里提著的東西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
越湮瞪大了雙眼跑了過去:“哇!”他低頭驚嘆了一聲。
“哥,你哪弄來的?”越湮看向身上堆滿積雪的,高大勇猛的哥哥,一臉崇拜。
越央冷哼一聲,沒好氣的道:“撿來的?!?p> “哥哥哥,您坐,您坐?!痹戒喂吠鹊慕o他垂了垂背,然后快速地拾起越央丟在地上的兩只肥碩的野兔,在火堆上架起了木頭架子。
這些木柴燒了一天一夜,火勢漸弱,越湮又打了個火折子丟到木柴上,火焰蹭的往上一竄,嚇得越湮趕緊把手往回縮,縱然這樣周長漆依舊紋絲不動的盤腿坐在原地,仿佛世間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
越湮在心中佩服的五體投地,他偷偷看了眼周長漆,在跳動的火苗的照耀下,他白到發(fā)光的俊美臉龐如冰雕一般精致寒涼,一頭如瀑布般的墨發(fā)用一根金色的絲帶隨意的綁在身后,有一些碎發(fā)散落于耳際。
在西臨,身在皇宮的越湮從小就浸淫在身邊各色各樣的美人中,然而今天在這最簡陋的山洞里,越湮突然覺得,那些以往寵冠后宮的娘娘們,在這個男子奪目的光環(huán)的照耀下,都顯得黯淡無光了。
很快,越湮就把野兔放在火堆上烤起來,香味漸漸傳來,縱使越央身經(jīng)百戰(zhàn),也有些急不可耐。
然而一旁的周長漆依舊紋絲不動,越央將一只已經(jīng)烤熟的野兔撕下一條后腿朝遞給越湮,朝他使了個眼色,越湮縮了縮鼻子,頓感不妙。果然,越央又往周長漆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越湮欲哭無淚,慢慢往周長漆身邊挪動了腳步。
越湮伸出右手,輕輕地在周長漆肩上拍了拍:“那……那個,你也吃點吧,別餓壞了?!?p> 周長漆張來雙眼,瞧了眼越湮手中的兔腿肉又抬頭看了要越湮,眉頭微微的皺緊,越湮干笑著往后退了一小步。
“諾?!痹戒螌⑼猛热馔耙贿f,眼疾手快的塞到了周長漆手里,然后撒腿便跑向越央身邊,坐下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越央沒好氣的看了眼越湮,扯了一塊兔肉遞給他。
聞著肉香味,越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瞬間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哥,你真厲害,居然還能獵到兔子?!痹戒未罂诔灾?,嘴邊都泛著油光。
“是你自己偷懶?!痹窖霊醒笱蟮闹S刺他道。
“我那是沒有哥哥那么有本事?!痹戒梧洁炝艘痪?,又埋頭吃了起來。
越央笑著拍了拍他的背:“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
“我那不是太餓了嘛。”越湮塞了滿嘴的肉,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兄弟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另一邊周長漆盯著手上的兔腿肉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越湮見狀和哥哥對視了一眼,兩人也開始沉默不語的吃起肉來。
此時除了洞外凜冽的寒風(fēng)聲和洞內(nèi)火苗偶爾的噼啪聲,氣氛突然安靜了下來。
越湮很快也吃飽了,就著雪水又把自己摘回來的果子洗了洗,分給了他們。
就在他將果子放到周長漆身邊的時候,周長漆突然停下動作看著他道:“謝謝?!?p> 越湮驚得差點一個趔趄,他扶著山洞的墻壁,穩(wěn)了穩(wěn)身形,回復(fù)他一個燦爛的微笑。少年天真爛漫的純粹笑容令周長漆有些愣怔,卻也只是一閃而過,繼而又垂下頭將手中的肉解決掉。
“閣下,也是為了銀狐而來吧。”越央突然出聲道。
周長漆握著兔腿的手頓了頓,他的眸光瞬間凝結(jié)成一個冰點,冷冷地看向越央。
越央對于他的反映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很快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此時的他早已將兜帽取下,露出深邃粗狂的五官,古銅色的皮膚似乎常年經(jīng)受著陽光的洗禮,他一臉嚴(yán)肅,對著周長漆道:“閣下若真是沖著銀狐來的,我們可以聯(lián)手,你身手不凡,我們兄弟二人卻也不是吃素的?!?p> 周長漆死死的盯著他,仿佛要從他臉上看出什么。
“你我聯(lián)手奪得銀狐后,你想怎么分呢?”周長漆終于開口道,語氣里帶了些笑意。他的嗓音低沉略帶沙啞,卻依舊充滿著磁性。
“我們只要銀狐的心臟。”越央說道,越湮在一起一個勁的點頭。
周長漆微微揚(yáng)起嘴角:“所我也只要心臟呢?”
越央臉色一變:“若真是如此,那公子與我二人只能是敵對的了。”
周長漆沒有說話,仿佛在思考他的話。
隔了很久他才道:“你們西臨國的國君是真的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