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天不亮,夙惗他們就已經(jīng)開始趕路了。
去北漠的路上,越往北去天氣愈發(fā)的涼,這幾日夙惗咳的越發(fā)的頻繁,前幾日夙惗還能強行忍著,后來已經(jīng)嚴重的咯血了。
熏衣急得團團轉(zhuǎn):“姑娘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這個身子還沒到北漠就會垮掉?!?p> “高流,停車!”熏衣焦急的聊開車簾,一張小臉緊緊的皺在一處。
“吁……”高流拉住韁繩停下馬來,“怎么了?是不是主子又身體不適了?”
“姑娘今天又咯血了!”熏衣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道,聲音里透著焦急。
“這可如何是好?如今前不著店,后不著村的,也沒有辦法停下來休息。”高流有些犯愁。
“熏衣……”夙惗在里頭虛弱的喚道。
“姑娘!”熏衣立馬鉆回了馬車中。
“怎么了姑娘,又哪里不舒服了嗎?”熏衣急得額頭上都冒出了一粒粒汗珠。
“我沒事,今日的藥已經(jīng)服下了,不礙事的,讓高流繼續(xù)趕路吧?!辟韾冻冻隽艘粋€無比虛弱的笑容,面上蒼白的沒有一點血絲。
熏衣哪敢真的不擔心,只得又撩起簾子跑去高流那,叫他慢點駕車。
“我們車上的糧食還有些什么?我想著給姑娘做些好吃的補補身子。”熏衣問道。
“要不這樣,正好我們在林子里,我去看看有沒有野味弄一些來烤著吃。”高流突然靈機一動。
“好啊好啊,這幾日日日啃著干糧也沒有營養(yǎng),你把車停好,快去快回?!?p> “嗯?!备吡鼽c點頭,“我馬上就回來,你照顧好主子?!?p> 高流下車,將馬車牽到一棵大樹底下。
“主子,午時了,我去林子里找找有沒有什么吃的,你若是餓了,便吃一些剩下的糕點?!备吡魍高^簾子對夙惗交代道。
“我知道了?!辟韾度讨贿m應(yīng)道。
“姑娘,如今我們還沒走出這片林子,不知道帶的這些糧食還夠不夠,況且你身子不好,老是吃這些營養(yǎng)會跟不上的?!毖乱荒樀某钊?。
夙惗輕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用擔心,野果野菜我也是吃得的,哪有這么嬌氣?!?p> “姑娘!”熏衣見夙惗壓根就不把自己的身子放在心上不免有些著急,“公子交代過,你的身子不能舟車勞頓,如今這般不辭辛苦的趕路,連我們都吃不消,更何況你了!”
“熏衣,你知道我曾經(jīng)更艱難的都經(jīng)歷過,這些困難不算什么?!辟韾镀^頭去,不忍看她眼中泛起的淚光。她知道,高流和熏衣一直都擔心她的身子而放慢了行程,說不感動是假,就算鐵石心腸的人心也該柔和下來,更何況是她。
夙惗知道,唯有自己的身子爭氣,不拖累他們,才是對他們最好的回饋。
“我餓了,你拿一些糕點過來?!辟韾锻屏送瓢逯樀难拢虑浦@般柔弱的模樣,也狠不下心來說她。
熏衣給夙惗拿來了最后為數(shù)不多的糕點,這還是出發(fā)前容華為他們準備的,這些糕點精致美味,若不是夙惗逼著他們一起吃,她和高流都舍不得碰一下。如今也只剩下最后一些分量了。
熏衣下車找了些柴火生起了火,又跑去附近的小溪取了一些水來燒開,一個人忙得不亦樂乎。
夙惗一個人呆著無聊,本想下車幫著熏衣一起,自然遭到了熏衣強烈的反對。她無奈,只得把車簾子卷了起來,從馬車里鉆了出來坐到了馬車板上,看著熏衣忙得團團轉(zhuǎn)。
“姑娘,外面風大,你快進去吧?!?p> 熏衣瞧著夙惗,有些不滿。她見夙惗無動于衷,嘆了口氣,只得從馬車里取了毯子,給她墊在下面。
熏衣生的火很旺,水很快就燒開了,熏衣不知從哪變出了一套茶具,還拿出了不久前他們一起曬干的梅花,給夙惗充了一杯梅花茶。
夙惗捧著熱乎乎的茶水,感受著火堆傳來的陣陣熱氣,覺得整個人都舒爽了不少。
熏衣則大大咧咧的、沒有一絲形象的盤腿坐在地上,搓著凍得通紅的雙手。
“姑娘,等等高流回來了,我給你烤肉吃。”
“是你這小鬼嘴饞了吧。”夙惗取笑她道,瞧著她一臉的向往,不免覺得是自己虧待了她。
“熏衣,跟著我,你辛苦了?!辟韾妒掌鹦σ?,突然說了這句話。
熏衣急得從地上站了起來:“姑娘,能跟著你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你千萬不要有什么負擔,公子說了,保持心情舒暢有助于你的病情。”熏衣說的一板一眼的,還有些稚嫩的臉龐,此時像一個小大人的模樣。
夙惗忍不住笑了笑,眉間的彼岸花圖騰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明媚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