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小姐……”侍女見蘭無疆睡醒,冷靜走到蘭無疆面前,規(guī)矩的跪在地上遞上水盆。
蘭無疆頷首,漫不經(jīng)心盯著水盆里靈氣騰騰的一層桃花花瓣,素指輕撥,掀起一圈漣漪,水珠拂面,蘊著絲絲花瓣香甜。
“小姐,珺兒小姐一早在外面候著呢,奴婢說您在養(yǎng)傷,可珺兒小姐還是執(zhí)意在外面候著……”侍女垂眸,盯著地面。
蘭無疆唇角動了動,又用靈茶漱了口,“讓她進(jìn)來吧?!?p> 從她進(jìn)府開始,那女人無一步不是在算計她……這蘭府日子還真是精彩,從不見消停。
蘭珺兒一身輕紗,美的像霧里的人兒,她細(xì)語,神采奕奕,“祖爺賜的生肌丹可真是個好物件,姐姐如今容光煥發(fā),可看不出半點疤痕痕跡。”
蘭無疆抬眸,沉靜的目光與之對上,“我能進(jìn)府,還多虧了珺兒小姐。”
蘭珺兒心里一喜,手指攥緊,語氣里的愉悅掩蓋不住。
她果然沒有看錯人,蘭無疆記著她的那份恩情。
蘭珺兒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她微服身,坐在梨花木椅上,驚訝道,“姐姐說這些場面話做什么?姐姐不在蘭家,祖爺知曉了下落也定會去尋的?!?p> 蘭無疆輕笑一聲,是嘲諷還是愉悅連她自己都分不清。
當(dāng)年母親失蹤,蘭家卻對外宣傳母親已死,無非是怕母親在外鬧出丑聞,對蘭家不利。
祖母眼里的關(guān)切真真假假,她握在手心的,也只有祖母憐憫。
區(qū)區(qū)憐憫,怎夠她在蘭家站穩(wěn)腳跟。
“六小姐的還傷未好全,今日本約好去比武臺的,現(xiàn)在也是去不成了,我與二哥哥有約,可一個人去總歸不好,姐姐若不嫌棄可否與妹妹前往?”蘭珺兒眉目含笑,見蘭無疆不接話,便自顧自的把計劃往前挪了一步。
“姐姐有所不知,比武臺向來熱鬧,京城的俊俏公子們也常常匯聚那里?!碧m珺兒故作親昵的握住了蘭無疆的手。
蘭無疆不動聲色的抽開,眼底帶了涼意,“你既然開口,我斷不會拒絕你?!?p> “那妹妹就在門外候著了,紅釀,備車?!碧m珺兒粲然一笑,頭上云鬢微斜,珍珠流蘇泛起一層潤光,她挪步,步步花拂柳,甚是窈窕。
蘭無疆瞇眼,緩緩下床,手指搭在侍女胳膊上,墨色衣衫微晃,嗓音微啞,“比武臺是到底是什么地方?”
侍女心思一轉(zhuǎn),淡淡開口,“奴婢并未去過,只是常聽聞里面說什么生死不論,只講輸贏……珺兒小姐……?!?p> 蘭無疆抽回手,套上外衫,不可置否的挑眉,“好了,為我簪發(fā)吧。
總有高位者以為自己執(zhí)棋,殊不知自己才是棋。
輕歡樓朱門被侍衛(wèi)推開,蘭無疆坐在軟轎里,眉眼薄涼。
“姐姐!等等我,我也去比武臺?!?p> 蘭小五不知是從何處得了消息,騎著一匹小黑馬駒追了出來,聲音急促雪亮。
蘭珺兒臉色一變,正欲讓侍女把蘭小五攆走,蘭無疆的轎子卻是停在了前頭。
“姐姐!”蘭小五忽略蘭珺兒,立刻翻身下馬,小手迅速掀起蘭無疆轎子的幕簾,紅彤彤的臉蛋笑容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