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漠!
程漠剛進門就看見林安扶著張陽生從二樓下來,“老師。”
“嗯?!?p> “事情我都清楚了,我想跟林安談?wù)??!?p> 張陽生皺眉,“沒必要,這次本來就不算他的過失?!?p> “老師,”林安淡淡的開口,打斷了張陽生的維護,“你不可能一直護著我,而且我也不想。”
“臥室等我?!?p> “是。”
林安從張陽生身邊走開,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程漠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默默地幫張陽生倒了一杯茶。
“程漠,這次回來之后有什么想法嗎?”
“嗯,先把這個案子結(jié)束以后,就去市局接受調(diào)配,估計被調(diào)到別的地方去?!?p> “挺好,是該讓你出去歷練歷練,想法終于不那么稚嫩了。”
“老師,林安他也需要自己面對了,他不小了,您別一直把他當(dāng)小孩子,他可以的,您應(yīng)該相信他!”程漠認真地說道。
“好,去吧,別失了分寸?!?p> “嗯?!?p> 林安面色淡然地倚靠在衣柜旁邊,沒有絲毫想要反省的意味,他并沒有覺得做得有什么不對。
“師兄。”
“沒什么想說的?”程漠關(guān)上門后,嚴(yán)肅地問道。
“沒有?!?p> “案子我會幫你們查的。”
林安慵懶地抬了一下眼眸,“好,這樣的話速度會快很多!”
“林安麻煩你告訴我,下次可以不用那么沖動了嗎?”
林安苦笑,“師兄,沒有下次了?!?p> 林安說著把自己的證件遞給了程漠,“麻煩師兄幫我保管吧,時間可能會有點久……”
程漠一愣,他不知道此時他是怎么想的,但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思緒很亂很亂……
“要去哪?”程漠回過神后淡淡地問道。
“師兄,這個答案我想先告訴老師,畢竟他最討厭不告而別?!?p> 程漠猶豫再三,最后還是點了點頭,“既然決定了,就去做吧,這個案子我會幫助調(diào)查的?!?p> “嗯。”
談話戛然而止,他們不想爭論到底是誰的錯,因為對于現(xiàn)在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這幾天每天來找我領(lǐng)罰,每日十下,外加跪省半小時。”
林安嗯了一聲,然后轉(zhuǎn)身走到床邊,把剛才扔在床上的藤條遞給程漠,然后去了褲子撐在床沿上。
程漠瞥了一眼林安,“老師應(yīng)該不會罰成這樣,是師公罰的?”
“嗯?!?p> “行吧?!背棠樕兞艘幌?,手中的藤條不由得攥緊了些,最終都沒有落下去。
“今天就算了,明天來找我吧。”程漠把藤條一扔,不知為何頓時松了口氣。
“好?!绷职矐?yīng)了下來,他知道程漠是心疼了,“師兄,明天你什么時候有空?”
“來領(lǐng)罰?”
“嗯。”
“七點半之前吧。你是要出去?”
“嗯,國外那邊的課程進度挺快,我想最近先去圖書館借兩本書來看看,先了解一下?!?p> “呵,你這是真的把爛攤子拋給我了?”程漠無語地笑了笑,內(nèi)心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樣的心情。
“師兄,就算要走,我也會選擇干干凈凈地走?!?p> “嗯,你一直是這樣的,這次大概要去多久?”
“看那邊課程吧,但是少說也需要三年。”
程漠坦然地笑了,“去吧,老師也會支持你的?!?p> “師兄,你別這么煽情好嗎?剛剛那一瞬間我都覺得我做錯了什么,愧疚得很?!绷职残χf道。
程漠看了一眼林安眼底的青色,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最近沒好好休息吧?!?p> “有休息,但是睡不著?!?p> 他其實不是在解釋,而是在陳述事實。
“好好休息吧,我等會兒跟老師聊會兒案件,你就別出來了,你還是休息吧,不然老師又要怪心疼的了?!?p> 林安抿嘴一笑,“好,謝謝師兄。”
程漠冷哼一聲,然后把林安的臥室門給關(guān)上了,也許是不想讓這些聲音打擾到他……
程漠走出臥室,“老師?!?p> “嗯,等會兒吃完飯再聊案件吧,最近需要你兩頭跑了,辛苦了?!睆堦柹袂榈?,但仍能看出一絲愧疚得意味。
“老師,您在想什么?”
張陽生緩過神來,“沒什么,就是覺得是不是對你太嚴(yán)格了,我對林安雖然嚴(yán)格,但是我更關(guān)心他。我最近在想,我好像從來沒有對你這么溫柔過。”
張陽生嘆了口氣,然后端起茶幾上的玻璃杯,抿了一口。
“老師,我不在乎這些,林安也是您的學(xué)生,況且他也是我?guī)煹?,他很聰明,也很有風(fēng)度,您偏愛他一點,是人之常情。而且當(dāng)年也是我先做錯了。”程漠半跪在地上,重新為張陽生倒了一杯茶。
“你的事情,林安已經(jīng)跟我說過了。”
程漠瞪大了眼睛,有些驚愕。
“他把錄音給我聽了,小漠,這些事情你應(yīng)該跟我說的?!睆堦柹加铋g透露出一絲擔(dān)憂的神色。
“老師,我知道了,這件事就翻篇吧,我不想一直重新提起。”
張陽生嗯了一聲。
“你師公在上面,你先上去吧,具體是什么情況,讓你師公告訴你吧?!?p> 程漠淺笑,“好,老師能先休息一會兒吧,還有安陽在休息了,你們最近都太累了?!?p> “人小鬼大的,快上去吧,不用擔(dān)心我?!睆堦柹又蛄艘豢诓?,將茶杯握在手中,閉上眼睛淺眠。
第二天清晨,林安從噩夢中驚醒,滿身冷汗的他驚魂不定地坐在床上,這是……多久沒有做過噩夢了。
林安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走進了衛(wèi)生間簡單地洗漱一番,然后敲了敲隔壁的房門。
“師兄,是我,林安?!?p> 沒過多久,房門便打開了。
“這么早來找打?”
林安微哂,張了張嘴卻沒有突出任何一個字。
“進來,我整理一下資料,先把半小時跪完?!?p> “師兄昨天沒好好休息,對吧?!绷职惨惶裘?,然后似笑非笑地看著程漠。
“別告訴老師?!?p> “好,那師兄也別告訴老師今天下午我去哪?”
程漠糾結(jié)了一會兒,沒有說話,而是把門拉上了。
林安看到放在桌上的那一疊資料,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