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四年,公元193年,秋。
這一年,袁紹在北方大肆剿匪,連戰(zhàn)連捷,聲名大噪。
曹操在徐州大開殺戒,要以全城百姓祭奠被陶謙殺害的親爹。
袁術(shù)憋在揚州修生養(yǎng)息,好不容易搞來一支匈奴兵,還被曹操給擋了。
各支胡人見中原大亂,紛紛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在西涼、遼東、遼西等地試探,被三地太守揍得屁滾尿流。
司隸依舊牢牢掌控在李傕、郭汜等人手下,漢獻帝劉協(xié)還是乖乖做他的人形印章。
天下還是戰(zhàn)爭不斷,然而相對于去年來說,初平四年仍舊算得上是安穩(wěn)的一年。
諸侯們各掃門前雪,還未開始大開殺戒。
秋收開始之時,劉琦帶著蒯良、郭嘉、徐庶和李存孝,以及整整十大車玻璃制品,到達漢壽府述職。
上次回來,劉琦和部下輕裝簡從入城,獨自前往太守府覲見劉表。
而這次,以次子劉琮,庶三子劉修為首,包括蔡瑁、伊籍、韓嵩,王威等官員都在漢壽城外十里迎候。
“會賺錢,果然不如會打仗啊?!?p> 遠遠看到那整整齊齊的一排,劉琦撫摸著馬頭,不由啞然失笑。
郭嘉也昂昂然一笑:“府君在雁城大壯荊州君威,又有天子親自任命,面子里子都有了,就算使君再對府君您不以為然,面子上也還是要過得去的嘛!”
徐庶指著郭嘉連連搖頭:“你這狂生,真是什么話都說得出口。要是主公心胸狹窄,你這一句話,豈不是要引來主公父子相忌?!”
郭嘉仰面大笑,對徐庶的話不以為然。
劉琦也是無奈的失笑,但也不意外郭嘉對劉表的態(tài)度。
這樣還算好了,在真實的歷史上,郭嘉可是直接把說過“劉表,座談客耳!”這種話的。
談笑之間,一行人轉(zhuǎn)眼和劉琮等人碰上。
有漢一朝,孝道大于天,劉琮再對劉琦不滿也不敢這時候發(fā)作,只得不情不愿的躬身行禮:“兄長!”
劉修和一眾官員也紛紛彎下腰。
“有勞二弟親來!”劉琦翻身下馬,親親熱熱的抓住劉琮臂膀,拉著就往城里走,嘴里還不停嘚啵,“旬日不見,二弟仿佛更英武了,練武不要太辛苦,還是要注意身體的,須知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我不在,你就是家中的長兄,要給阿修豎立一個榜樣,知道不知道?哦對了,父親身體可還好?母親可還康健?哎呀你別不說話嘛,大哥不是第一句就關(guān)心的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和弟弟吃醋么……”
劉琮滿臉的膩歪,對著劉琦那張真摯的臉,隔夜飯都差點吐出來,只能忍著煩躁沉默不語,腳步更加加快了。
跟以前那樣見面如仇敵不好么,干嘛說這么多惡心話!
虛偽!
劉琦對弟弟的無禮一點也不在乎,反而更加親切的噓寒問暖,儼然一副二十四孝好哥哥的模樣。
蔡瑁跟在后頭,聽著劉琦的嘮叨也是目瞪口呆。
怎么的,出去打了一仗而已,還能把人的性子給打轉(zhuǎn)了?
其余人也都很茫然,不知道這位出去一趟就赫然文武雙全了的大公子打的什么主意。
最后還是蔡??床贿^眼,想要張嘴替劉琮解圍,然而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蒯良眼疾手快的抓住,笑瞇瞇開始強行寒暄。
換成徐庶或者郭嘉,蔡瑁都可以不給面子,然而對蒯良卻不行,于是轉(zhuǎn)眼就成了劉琮的難兄難弟。
郭嘉和徐庶一左一右虎視眈眈,其他想解圍的官員一看,得,還是乖乖走我的路吧!
劉修低著頭忍笑。
他是三子,又是庶子,別說受重視了,壓根就連存在感都沒有。
也就沒有被養(yǎng)出任何野心,對州牧的位子沒望頭,這時候反而能輕輕松松的看笑話。
于是,當看到長子幾乎是強行摟著次子,蒯良也拖著蔡瑁,各自單方面說說笑笑走來的時候,饒是見多識廣如劉表,也不禁呆滯了一秒。
好在奇葩的畫風(fēng)沒有持續(xù)多久,眾人跨入議事堂,頓時就變得正經(jīng)起來。
劉琦放開飽受折磨的劉琮,對著劉表俯身拜倒:“父親,雁城之患已解,兒子幸不辱命!”
“好!”劉表撫掌大笑,“我兒辛苦,琮兒,你也要像兄長學(xué)學(xué)!”
劉琦謙虛的搖頭:“父親,二弟還年輕呢?!?p> 劉琮頓時像吞了只蒼蠅一樣惡心,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竟然冷哼一聲,直接把臉轉(zhuǎn)過去不理人了。
蔡瑁等劉琮一系的官員都露出了不忍直視的表情。
蠢貨!
劉琦還是笑呵呵的,根本不在意的樣子。
這個二弟果然非常優(yōu)秀,從來不辜負他的期望。
劉表卻沉下臉:“琮兒!”
劉琮沒辦法,只能朝劉琦拱了拱手,卻還是執(zhí)拗的什么也不說。
劉表都快要氣笑了。
你一個得了所有人支持的欽定繼承人,兄長不過是打了個小勝仗而已,就這么容不得人么!
然而從劉琮幾次三番要害死長兄的行為看,也的確是容不得人的。
但是,面子功夫你總得做吧!
不光是劉表,蔡瑁等人也被劉琮的操作氣得七竅生煙。
劉琦卻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讓開一步,自顧自把郭嘉和徐庶介紹給了眾人。李存孝是親衛(wèi)統(tǒng)領(lǐng),此時正在州牧府外守候。
兩人都是上前見禮。
劉表松了口氣,也懶得去管還在賭氣的次子,先是溫言問過兩人的出身,在得知都是寒門子弟之后,心里便沒那么重視,隨口鼓勵幾句也就過去了。
再然后,便是正經(jīng)的軍議。
不為別的,那孫賁乃是袁術(shù)手下部將,莫名其妙的突然帶兵來打,是不是得找袁術(shù)要個說法?
打輸了也還罷了,要是打贏了還是屁都不放一個,怕是以后隨便什么人都敢來咬一口。
“主公,當遣使當面責問揚州牧!”
“不僅如此,還要讓袁公路把孫賁交給主公,以慰死去的將士!”
“軍資、糧秣,袁公路這打得不明不白,總得表示下吧?”
眾人紛紛出言建議,不得不說,別看劉表死后這些重臣的身段一個比一個柔軟,至少在這個時候,都還是表現(xiàn)得非常剛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