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之走上前,道:“李鐵柱,我今日來就是為了收編飛澗峰而來,咱們這群人好歹都是同窗,而我又是今年唯一的極品資質(zhì),如今實(shí)力突破靈海中期,擁有上品功法和秘籍,加入我門下,不算委屈你們。”
“我可以原諒你以前對我的不敬,只要你從此以后與許青斷絕往來,忠心輔助于我,我必將以賢士禮待你?!?p> 與淡然的李鐵柱不同,石禮低垂的目光下出現(xiàn)細(xì)微的變化,兩手隱隱攥在一起。
他乃寨主的親外甥,都未曾得到陳安之的禮遇,這李鐵柱丑陋不堪,資質(zhì)與自己等同,又憑何比自己受重視。
石禮心中猶如萬蟻啃噬,連同陳安之也一并恨了起來。
眾人也都紛紛色變,剛才還在一同取笑李鐵柱,轉(zhuǎn)眼間,陳少爺就打算以賢士禮節(jié)招攬他,這豈不是赤裸裸打他們的臉。
“說到底,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們。你讓我等成為你座下走狗,與殺了我等又有何異。更何況,許青待我以誠,從未嫌棄過我,他這個(gè)大哥,我李鐵柱一輩子都認(rèn)?!?p> 李鐵柱搖頭道,語氣鏗鏘有力。
當(dāng)初在蒙堂,李鐵柱因長相原因被所有人孤立,直到遇到許青,才交了他這個(gè)朋友,本以為許青也是假交實(shí)戲才與自己認(rèn)識。
但相處之后發(fā)現(xiàn),許青是真心認(rèn)同他,這讓李鐵柱孤寂冰封的心融化了,而且許青有擔(dān)當(dāng),夠義氣,自己的大哥只可能是許青一人。
“李鐵柱,你太過分了,你敢罵我們是走狗?”
“我等擁護(hù)安之少爺,那是使命所歸,安之少爺未來絕對是磐石寨長老院的一員,更有希望沖擊三大長老之位。”
“就是,少爺,這種人不知好歹,讓我們教訓(xùn)教訓(xùn)他。”
眾人聽李鐵柱把話說那么絕,心里開心極了,但聽懂他話里的意思,是在影射自己這群人為座下走狗,羞憤難耐,紛紛請戰(zhàn)。
石禮嘴里咬的咯咯作響,他是夷陵城石家少爺,尊貴無比,在李鐵柱口中竟然成了走狗,但石禮強(qiáng)行忍了下來,看陳安之怎么處理。
陳安之握著吉祥刀鞘,蹙眉道:“你確定要拒絕我?你們也是一樣嗎?”
李鐵柱身后,飛澗峰的少年們目光堅(jiān)定,仇視著陳安之一群人,只有躲在人群后面的封武陽眼神躲閃,略有異動(dòng)。
陳安之怒極而笑道:“封武陽,你也不過來嗎?”
他的話落下,眾少年驚訝的轉(zhuǎn)頭看向封武陽,李鐵柱也不敢置信,緩緩看向他。
封武陽沒想到陳安之如此狠辣,竟當(dāng)場把自己的名字喊出來,這若讓飛澗峰其他人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今后自己如何在飛澗峰立足。
在一眾好友的注目下,封武陽略帶尷尬的走向陳安之那邊,站在陳安之的身后。
曹錕怒火盈燒道:“封武陽,我曹錕今日與你割袍斷義,從此你我再無情義?!?p> 一直以來,曹錕與封武陽關(guān)系極好,又住在隔壁,甫見封武陽拋棄故友投靠陳安之,心口的劇痛比身上傷勢更難受。
楊雄冷漠道:“不恥汝為。”
李鐵柱沒開口,但漠然置之的神情足以說明他心底的憤怒。
陳安之得意的笑道:“你們何必生氣,封武陽一直都是我的人,本想把你們這群賤種都收入麾下為我所用,但你們不識時(shí)務(wù),太讓我失望了?!?p> “你想怎樣,劃下道來吧?!?p> 李鐵柱壓抑著怒火,靈力暗暗運(yùn)轉(zhuǎn)。
“聽武陽說,你也步入靈海境中期,我們就來賭一把,你若勝了我,我自斷一臂,立刻帶人離開,從此不踏上飛澗峰一步。”
陳安之笑里藏刀:“但你若輸了,也必須留下一條胳膊?!?p> 在寨子里,陳安之最恨的人是許青,李鐵柱只能屈居第二,他出關(guān)后氣勢沖沖來到飛澗峰,卻發(fā)現(xiàn)許青不在,所以只能拿李鐵柱出氣。
“不可,鐵柱,萬一輸了,那可是一條胳膊啊?!?p> “對啊,不能賭,他修煉的都是上品功法秘籍,你不是會(huì)對手,我們不賭?!?p> “不賭,我就不信他敢殺光我們所有人,我要告到長老院去,讓監(jiān)察堂抓捕他?!?p> 陳安之居心叵測,竟然提出這種賭斗條件,飛澗峰眾人急忙開口阻止,炸開了鍋般吵嚷,曹錕和楊雄更是攔在李鐵柱的身前,打算以他們血軀阻止這場賭斗。
“多謝諸位,不過你們讓開吧,其實(shí),陳安之此行的目標(biāo)本就是青哥和我,你們之所以挨了這頓打,也算是因我二人的牽連?!?p> 眾人不了解他二人與陳安之的仇恨,以為這就是一場貴族收編不成,欺壓平民普通事件。
其真正緣由,還是因?yàn)榕c陳安之之前的仇恨演變到至今所導(dǎo)致,他們?nèi)酥g的仇恨不了結(jié),這種事以后還會(huì)時(shí)常發(fā)生。
“好!我跟你賭?!?p> 李鐵柱沉著回答,他從陳安之的語氣中感受到了壓抑的仇怨,知道今日之事絕無善了的可能。
“別磨磨唧唧,賭斗無情,既然你答應(yīng)了,可別怪我下手不留情。”
陳安之一揮手,身后眾人激動(dòng)地退出一段距離,把地方空出來讓給他們。
陳安之暗暗興奮起來,閉關(guān)苦修半月,就用與你李鐵柱的一戰(zhàn),奠定我陳安之在磐石寨的地位。
“曹錕,楊雄,你倆也讓開,莫傷了你們?!?p> 李鐵柱推開他二人,徑自走到場內(nèi),周身靈力氤氳,特別是雙手之上,靈霧漸漸釋放出來。
疊云手他侵淫日久,已近大成之態(tài),此一戰(zhàn)或有轉(zhuǎn)機(jī)。
“靈劍:黯”
陳安之嘴里蹦出幾個(gè)字,手間凝聚出一把漆黑長劍,長劍之上猶如黑色火焰在燃燒。
“這是我從功法閣得到的上品秘籍《衍靈劍術(shù)》,能讓靈力變化成任何物體,你不出手,可就沒機(jī)會(huì)了?!?p> 帶著輕蔑的笑容,陳安之速度極快,率先沖了過去。
李鐵柱看到那把靈力長劍,心中涌出一絲危機(jī)感,功法運(yùn)轉(zhuǎn)到雙掌上,掌間的靈霧更加濃稠,像手臂上掛著兩個(gè)大銅錘。
轟!
黯靈劍與疊云手碰撞,空氣之中爆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兩人出招迅猛,大開大闔,四周地面都被散溢的靈力氣流掀飛。
眾人都沒想到,他們二人剛碰上就是凌厲狠辣的殺招,招招致人死地。
“云垂世界?!?p> 連續(xù)的碰撞,李鐵柱被陳安之撞飛出去,勉強(qiáng)停頓住身形,疊云手猛地爆發(fā),無窮的云霧從李鐵柱手中生出,迅速的籠罩整片區(qū)域。
陳安之被困在垂云里,心中詫異,但絲毫不慌,握著黯靈劍開始積蓄靈力。
“黯無天光。”
黯靈劍朝空中一拋,化成一輪漆黑大日,光輝綻放,照耀而下,白霧被壓制回李鐵柱的身邊。
陳安之輕蔑一笑,心中對李鐵柱輕視了幾分,兩人功法差距一品,秘籍更是相差兩品,與自己拼靈術(shù),無異螳臂當(dāng)車。
只是,陳安之忘了影響靈術(shù)威力的除了秘籍品質(zhì),還有對靈術(shù)的理解及掌握。
靈術(shù)被完全壓制,李鐵柱神色輕變,卻感覺身邊的靈力更加凝練,哂然一笑,猛地拍出手掌。
“嘯云波?!?p> 一道粗如水桶般的靈力云氣突破黯靈大日的封鎖,沖向陳安之身上,如數(shù)萬只牦??癖迹晞莺拼?。
“不好!”
陳安之沉浸在得意之中,竟沒想到在黯靈大日的壓制下,對方還能迅速的反擊。
“噗!”
與云氣接觸,陳安之口吐血柱,身軀仿佛被一座巨獸撞上,倒飛出三丈遠(yuǎn),狼狽的摔在地上。
感受到身體即將散架,陳安之面色青紫,被這一下,他肋骨至少斷了三根,臟腑也受了損傷。
“陳安之,這就是你引以為傲的實(shí)力?”
李鐵柱笑喊一聲,乘勢追擊,身形似獵豹疾沖過去,云霧化作一道巨大手掌朝陳安之蓋壓下去。
“你少得意忘形!”
陳安之面龐猙獰,望向李鐵柱的眼瞳中充滿了殺機(jī)。
“你還是留下一臂,乖乖滾出飛澗峰吧?!?p> 李鐵柱欺身而來,掌心靈霧滔滔,居高臨下的看著陳安之,他的臉龐上突然浮現(xiàn)出一抹遲疑。
此子畢竟是長老的孫子,若真的斷他一臂,陳長老必然不會(huì)繞過他們這群人的。
“哈哈,李鐵柱,給我去死,水月鐮刀!”
見李鐵柱突然分神,陳安之猙獰發(fā)笑,手中快速凝聚出水月鐮刀,一道厲芒劃過眼前人,飛向天空。
右臂被水月鐮刀的慣性帶入半空,鮮血狂灑,似血雨如稠,斷臂落在地上。
“啊——?!?p> 李鐵柱慘叫一聲,捂著斷臂處掙扎,斷肢之痛,只有經(jīng)歷過才知有多痛苦,他沒想到陳安之如此決絕。
“鐵柱!”
“卑鄙小人,鐵柱未對你下死手,你竟然偷襲。”
“無恥陳安之,納命來?!?p> 飛澗峰眾人神情劇變,快速趕來,楊雄扶住李鐵柱,有人使用靈術(shù)幫他止血,曹錕更是急怒攻心,揪住陳安之的領(lǐng)子揮拳便打。
李鐵柱面色蒼白,虛弱不堪,楊雄冷靜喝止住曹錕道:“曹錕,別打了,撿起鐵柱的胳膊,先把他送到醫(yī)館去?!?p> 曹錕朝陳安之啐了一口痰,恨聲道:“這筆賬,不會(huì)輕易就這么算了?!?p> 放下陳安之,他撿起地上的斷臂,跟著眾人跑向醫(yī)館。
“哈哈哈?!?p> 陳安之臉上被捶的腫脹不堪,狀若癲狂的大笑,惹得身后的追隨者皆都不敢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