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親王府。
當越臻說出那句話之后,酒席上本就有些怪異的氛圍,更加讓人覺得不自在,世子李弘成身處其中,感受尤為明顯。
這邊,太子勉強笑了笑,旋即沉默了一會之后,起身道:“二哥,我今天身體有些不適,就先告辭了?!?p> “我送太子?!痹秸槠鹕?。
一路上兄弟兩人默默無言,不大一會,兄弟兩人來到王府之外。
太子在上馬車之前,突然轉身低語道:“我是真心拿你當二哥的,但我心中也希望你永遠不要回來?!?p> 旋即步履堅定的走上了馬車。
越臻默然,目送著馬車逐漸遠離,突然目光朝皇宮望去,嘴角扯了扯,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旋即返回王府。
“二哥,太子他……”世子李弘成言語略帶猶豫。
越臻笑了笑,坐下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以后我跟太子怕是少不得明爭暗斗了。”
“二哥,你想爭那個位置?”
李弘成表神色并沒有驚訝,在過去十年里面和二皇子通信之中,就已經感受到了二皇子的雄心。
而且兩年前,范無救回京都提前布局的時候,不少事情他也有參與。
“嗯?!?p> 越臻沒有隱瞞,旋即又說道:“我其實沒有選擇,之前京都關于我的那些傳聞,也在逼著我走上那條路?!?p> “嗯,我也想過這一點,這其中怕是少不得監(jiān)察院在背后煽風點火,不然不至于滿京都都是這樣的傳言?!?p> 李弘成點頭,旋即猜測著檢察院在這里面扮演的角色。
越臻瞇起眼睛,聲音微不可查:“監(jiān)察院啊……”
搖了搖頭,將腦海中那個坐在輪椅上,隱藏于黑暗中的身影過濾掉,轉而朝李弘成道:“靖王叔的性子怕是不愿介入到這種爭端,你要不然跟我保持下距離?”
“不必,父王是父王,我是我,另外,我不會深入參與二哥你的計劃之中,望二哥見諒,不過一些小事情二哥盡管開口就是?!?p> 李弘成看著越臻,眼神真誠。
“無妨,這樣就很好,我還要多謝你在京都幫我做的事情呢。來,我敬你一杯?!?p> 說罷,兩人各自飲了一杯酒,之后不久,便散了酒席。
……
兩日后,王府之中。
越臻剛剛從御書房旁聽朝政回來,在幾位大臣面前首次露了臉。
與太子一同旁聽朝政,并有議論之權!
滿朝文武皆是驚訝不已,其中暗流自不必說。
后花園亭臺。
越臻坐在靠著魚塘的旁邊,范無救站在一邊向他稟告著這兩年在京都的經營,越臻時不時地點頭,表示了解。
但是,都沒有仔細詢問,這些對知道慶余年劇情的他來說,都是細枝末節(jié)。
可有可無的存在,之所以去經營這些也是為了展現(xiàn)出他有爭位的想法和態(tài)度。
給慶帝看,表示越臻如他所愿,加入奪嫡之中,做太子的磨刀石。
給滿朝文武看,讓那些人心中偏向自己的大臣明白自己的態(tài)度,免得人家大臣有心投靠,結果卻不知道正主的想法,那不是搞笑么?
給他身邊的手下看,不但可以凝聚人心,也能讓他們明白所做的是為什么,以后行事也有個度。
過了好一會,范無救才稟告完,然后靜靜等待著越臻開口。
“以后這些事情,還要無救你多費心了,你辦事,我放心。”
“另外,最近也許會有一些朝中官員向我們表達親近,不過應該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官員,你幫我接待一下?!?p> 范無救眼神感激的看著眼前的越臻,飽含激動道:“多謝殿下信任,屬下必定全力做好這些事情?!?p> “嗯?!?p> 就當越臻說些什么的時候,謝必安突然來到了這里。
“殿下,世子派人來問您明天有沒有空,他在一處別院中舉辦了一場詩會,邀請了范閑?!?p> 越臻聞言,頓時笑了笑:“弘成有心了?!?p> 他知道李弘成借助詩會的名頭邀請范閑,讓他趁機和范閑見上一面,好提前拉攏關系,畢竟以后內庫可是歸范閑掌管的。
搖了搖頭,沉吟了一會之后,“好,我到時候會去看看?!?p> “是,我這就去通知世子?!?p> 待謝必安離開之后,越臻才反應過來,看著范無救道:“不對啊,我手下那么多人,送信這種小事,謝必安何必親力親為?”
“額,在東夷城的時候,都是必安親自跑腿的,可能是習慣了吧?”范無救無聲一笑。
越臻無奈搖頭:“以后得改,畢竟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說出去都丟我的人,行了,你去忙吧。”
“是,殿下。”
……
第二天。
世子李弘成別院后花園,一處亭臺里面,越臻手邊捧著紅樓夢,一邊吃著上供的葡萄,姿態(tài)懶散的靠在椅子上。
傍邊除了謝必安之外,還有幾個侍女。
此時,別院大殿之中,范閑這個文抄公正在表演,一頓操作把郭保坤唬的一愣一愣的。
旋即找了個內急的借口,拋出了大殿,裝了逼就跑,真刺激!
范閑心中想著,一邊按照世子殿下的指引的方向尋找茅房。
卻發(fā)現(xiàn)走著走著來到了一處亭臺上。
這時候,越臻剛好抬頭看到了面帶微笑,臉上略帶一抹羞紅的少年公子,他心中頓時了然。
“范閑?來坐?!痹秸槌堕e揮手示意。
范閑卻是微微皺起眉頭,旋即緩步來到亭臺。
“不知這位公子是?”
“我是二皇子李承澤?!痹秸殚_門見山。
頓了頓之后,繼續(xù)道:“今天這場詩會,是弘成刻意安排的,為的就是在不引起關注的情況下,讓我跟你見一面,提前跟你打好關系,畢竟你即將執(zhí)掌內庫?!?p> ”當然了,說不引起關注,那純粹是弘成自以為的,盯著你和我的人都不是傻子,該知道的都知道了?!?p> 范閑面帶驚愕,旋即贊嘆道:“二皇子這般坦率,讓我都不知道說些什么了?!?p> “我只是覺得,大家都是聰明人,又何必遮遮掩掩的呢?開門見山也許更加顯得有誠意?!痹秸樾θ轀睾偷馈?p> 范閑回以微笑:“二皇子果然如同傳說中的一樣,聰慧異常且勇于追求,令人佩服。”
越臻瞇著眼睛看著范閑臉上小帶些羞紅的笑容,心中知道這是他表面的偽裝,卻也不點破,而是起身就走。
“今天初次見過,多的就不說了,再會!”
旋即,帶著謝必安離開了別院,只留下范閑靜靜思考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