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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劍記

第155章 新的格局

鬼劍記 申寅 3066 2020-12-06 23:59:59

  秦魁看著眼前這摘下了頭盔的人,滿心的無語。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鎮(zhèn)南王世子徐天涼!

  “你小子怎么在這?”

  徐天涼見是他,也是有些牙疼,合著他們倆打了半天全是窩里斗。也怪秦魁,沒事你帶個斗笠做甚?不是說在王宮修養(yǎng)嗎,怎么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了。

  “我還想問你呢,你在這干啥?”

  徐天涼嘆氣道:“還以為你是敵國細作呢,看來是白忙活了。前些天南疆大決戰(zhàn),驪國剩下部隊都在里面了。怎么,你不知道?”

  “什么決戰(zhàn)?”

  徐天涼驚異地看著他,如此重要的事,相信過不了多久九州都要傳遍了,秦魁怎會不知?

  “驪國邊疆告破,驪皇集結(jié)了全國的軍隊在北面,叫囂要大決戰(zhàn)。陛下滿足了他。”

  秦魁沉默片刻,道:“驪國已經(jīng)沒了是么?”

  “嚴格來說還沒亡國,驪王城里還有些殘存。只等我們把國旗插上驪王宮,這便是大秦的國土了?!?p>  秦魁一時說不出話來,驪國與大秦,在他出生以前,或者說從他父親出生以前就已經(jīng)戰(zhàn)事不斷,這一場仗打了幾十年,最終卻以這樣的形式草草收尾,而九國分天下的時代也正式被揭過!

  “驪皇呢?滅國在前,他什么反應(yīng)?”

  徐天涼搖頭道:“不知道,驪皇在起草決戰(zhàn)戰(zhàn)書的第二天便不見了蹤影。我們那邊的探子說那晚上驪王宮似是進了外人,驪皇與之一戰(zhàn)至今生死不知?!?p>  秦魁了然,難怪會敗的如此之快。驪皇大概是被祖祠里的老怪們給打了,具體是哪個他也說不清。沒了皇帝,很多重器無法動用,也難以結(jié)成威力足夠巨大的戰(zhàn)陣,本就善戰(zhàn)的大秦軍隊對上這樣的驪國,只有碾壓的打法。

  “聽說前兩天被刺殺了?”

  秦魁神色一僵,刺殺這事,還是他喉間的一根骨刺,不殺盡墨淵全及幕后之人,他心難安!

  “看你心情不好,我就不追問了。有時間來我府上喝酒?!毙焯鞗雠牧伺那乜募绨颍匦聨项^盔隱藏到暗處等待去了。圍著秦魁的化妝成普通百姓的兵士各歸原位,這城里又恢復了先前的狀態(tài)。

  秦魁感嘆不已,世道啊,變得真快!他想著,將那西土中帶出的斗笠放在戒指里,大步走出城門。這是他的國度,他為何要遮擋容顏?

  一旁的道路上,早已被他召喚來的白狼靜靜臥在石頭上。他離開的這一段時間,這狼崽又長大了幾分,一雙墨綠的眼瞳散著幽幽的光,飄逸的白毛不羈中又已經(jīng)顯露出些許王者的風范。

  秦魁趴在白狼背上,這時候睡意鋪天蓋地朝他襲來。

  “走吧。回家!”

  秦魁翻個身,睡著了。狼背上的長毛覆蓋在他身上,被子一般擋住了寒風。白狼無聲無息地一路走到高空,速度快但聲勢不顯。秦魁累了,他看得出來。

  無聲無息,白狼走著一條被折疊的近路,朝著京都城趕去。

  ……

  京都永遠是戰(zhàn)亂以外的太平時代,臨近年關(guān),城里的人家早已經(jīng)提前備好年貨,大紅的燈籠高高掛在房檐上,映襯的整座城池都在一片紅光中。

  清晨,孩童們放鞭炮的火藥香還未散去,走馬道上上來一匹白狼,馱著個酣睡的少年郎,走入了無數(shù)人的視線中。

  王宮東北邊,一片幽靜的宅院中坐著個早起讀書的青年。

  青年讀的認真,周身散發(fā)著一層奇異的道韻,每誦讀出一個字便自行構(gòu)建出對應(yīng)的秩序。一篇文章念完,青年周身已然被打造出一方完整的微小世界,各類秩序運行井然有序。可就是不知為何,這井然有序的秩序在他放書的瞬間便根根崩壞,一方世界莫名就崩塌了!

  青年對此倒是毫不在意,仿佛察覺到了什么似的,站起身往向遠處望去。他感應(yīng)到了,再向前一步路上的磕絆,他求學道上的一塊本應(yīng)是墊腳石現(xiàn)在卻成了心魔的存在。

  院外跑進個小宦官,在他面前跪倒,道:“大殿下,陛下有旨,傳你入宮議事。”

  “知道了。”秦瀚文淡淡道,回屋換了一身象征著自己儒家君子學問的學士服,手一揮將象征皇室血統(tǒng)的金絲蟒紋附在上面。也不叫人隨行,獨自一人踱出門,向著乾清殿走去。那傳令的小宦官看著他的背影,莫名的從心里覺得敬畏。

  ……

  當秦王宮的晶燈照上白狼的皮毛,睡夢中的秦魁在這時悠悠轉(zhuǎn)醒??粗@王宮,他本就不曾徹底睡去的精神徹底復蘇。不覺間白狼已然行至乾清殿,秦魁便翻下來,從戒指里取出幾乎沒有穿過一次的大紅蟒袍,穿在身上。今天在這里,他的身份是皇子!

  他一步步走上臺階,到了殿前發(fā)現(xiàn)秦王早已在其中等候,在那把無上的王座下邊放著十三個位子。

  見他來了,秦王也不言語,只是讓他坐在了其中的第九個位置。秦魁坐下一看,這座位上繡著一副蛟龍渡劫升天的場景,與兩邊位置上的很不一致,或者說,每一個位置上的刺繡,都是不一致的。

  從秦王面上那一份莊重正式,他隱隱遇見到接下來發(fā)生的必定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隨著時光的推移他的兄弟們一個接著一個走上殿,也都被秦王分賜了不同的位置。又過了一會兒,國師商南陌,鎮(zhèn)南王徐驍,丞相花風誠還有驃騎大將軍湯臣也來到堂上。秦魁發(fā)現(xiàn)這位置分配也是有講究的,驃騎將軍和鎮(zhèn)南王,與秦穆青在一塊,坐在左邊;花風誠坐在右邊,中間則是秦守罡與商南陌這樣的修行人。秦苓芝等一眾女眷則在相對靠外的地方,眾星拱月一般拱衛(wèi)著秦王的王座。

  至于他,位置還要更特殊些。他不跟任何人一塊,自己坐在一方。他看了看,也只有他一人座下是渡劫的蛟龍,其他都是形態(tài)各異的亞龍種。

  花風誠那一側(cè)還空著個位子,看樣子是給秦瀚文留著的。這位子還在花風誠前。秦瀚文是讀書人,一向是注重規(guī)矩禮數(shù)的,像這樣的場合,他是不會讓秦王久等的。

  秦魁揣測之際,秦守罡終于是在所有人的等待中姍姍來遲。破障加持的秦魁一眼便望出了秦瀚文今日的不同,以往的他是一把暗里藏著刀子的折扇,現(xiàn)在卻變了,那刀子一點一點鈍了,卻換的那扇子上的清風越發(fā)的純粹。

  秦瀚文變了!他的心和他的學問,這時候好像終于達到了一條船上。

  來到殿上,秦瀚文這一次破天荒地沒有像以往那樣對秦王行跪拜大禮,而是以讀書人的姿態(tài)彎腰拱了拱手,學士服上的金絲蟒紋上有斑駁的光點生長,比他剛放上時要模糊了許多。

  待他坐上右上角的位置,秦魁發(fā)現(xiàn)秦瀚文那個坐位上的是一頭似龍又似虎的巨獸,在這巨獸身旁是數(shù)不清的道理規(guī)矩。

  “都到齊了吧?今日傳你們來,是有一事?!?p>  秦王開口,座上的眾人慌忙起身,跪在王座下。

  秦王見狀,笑了,道:“都起來吧。今日之事關(guān)乎國家未來,暫且忘了君臣身份罷!”

  下面的眾皇子心頭一凜,這怕不是要立太子了?

  “大秦立國至今,不斷的進步發(fā)展,最終有了今日的成就,與大秦與他國不同制度脫不了關(guān)聯(lián)。四十年一次大的更迭,為統(tǒng)治階層保持了新鮮的元氣;養(yǎng)兵之策,不斷的打造出鐵血之師??呻蕃F(xiàn)在看到這模式的弊端了??!朕一人獨攬大權(quán),天下雖安穩(wěn)但朕卻要操心太多。一是分身乏術(shù),二來也難以保證決策的正確性。所以朕就在想,該有什么制度,是能夠既治理好國家,又能夠疏通皇權(quán)的。結(jié)果還真讓朕想出來了!”

  秦王說到此處,大手一揮,眾人座下的刺繡紛紛活過來,形態(tài)各異的龍種在這乾清殿內(nèi)盤旋,中央是秦王寶座上的五爪金龍。眾人這時候都感覺頭上多了些什么,但又不很分明。

  “只有將這些權(quán)力打散,從皇帝手中交到合適的人手中,方能實現(xiàn)權(quán)力的最合理化。不一家獨大,互相制衡,彼此協(xié)調(diào),不傷民生不誤國情!皇室依舊坐擁天下,但是卻不是通過皇帝的掌控了!各司其職,各盡其才,方為我大秦未來之棟梁!”

  “你們十三人,各領(lǐng)一份差事。誰也不得干涉他人手中之事,不得因爭權(quán)奪利再生事端。職位無高低之分,地位相等。商南陌一眾,現(xiàn)封為監(jiān)國使,即日起挑選內(nèi)閣成員,審判他們推行的法令,內(nèi)閣成員三分之二以上反對,法令廢除。于朕同理,五分之四之上,圣旨作廢!”

  秦王言畢,雄厚的元氣激蕩在乾清殿中,殿內(nèi)的諸多龍種,各銜著一塊特殊的令牌交到眾人手中。如秦瀚文的一枚是青天木所雕,上書一個“文”字,背后四個字“天下文宗”。秦守罡手中則是一個天金石雕刻,上書一個“武”字,背后同樣四個大字:“萬軍之首”。

  秦魁的則是一只黑玉磨成的令牌,正面卻一個字也沒有,只是那一副蛟龍渡劫的畫面,背后四個字:“攘外安內(nèi)”。

  “從今日起,國中大事便交由爾等處理??捎腥擞挟愖h?”

  下方鴉雀無聲,無人肯應(yīng)答。

  “那便退下吧,做好準備接手大權(quán)?!?p>  “陛下,臣有一事不通!”花風誠一咬牙,大步走上前,喝道。

  “講。”

  “陛下將權(quán)力如此分散,便是損傷了皇權(quán)皇位,若無秦王統(tǒng)帥,天下如何安穩(wěn)!”

  “那便要看諸位愛卿的識人眼光了。識得英才,便是我大秦之幸。若是不甚引狼入室,便是命里如此,強求不得。朕還未退,便先實施著吧!若有問題,大秦列祖列宗,也不會放任江山敗壞!”

  “臣領(lǐng)旨!”花風誠了然,此事必是秦王與先皇們商議的結(jié)果了,那他還有什么好說的?幾十位皇帝,智慧豈會輸給他一人!

  “還有無意見?沒有便散了?!?p>  這一次等了許久,也無人應(yīng)答了。商南陌嘆了口氣,都不愿走啊,那還是只有他來帶這個頭。于是他跪地一禮,便要走出殿去。有了人帶頭,剩下的人便也有了離去的意思。秦瀚文在這些人里,心思不斷地搖晃著,最終卻還是下定了決心。

  “諸位留步,我有一事!”

  最前面的商南陌猛地止住腳步,回首疑惑的看著秦瀚文。這大皇子莫不是還想要爭奪一回?大局已定,不是他能改的了!

  秦瀚文看向秦魁,猶豫良久,竟是朝著秦魁跪倒,五體投地行了重重一禮。

  秦魁讓他嚇了一跳,慌忙避開想將他拉起來,卻不遼他如同在地上生了根一般。

  “皇兄這是做甚?弟弟如何承受的起!”

  秦瀚文額頭貼在地上,艱澀道:“邊關(guān)一戰(zhàn)后,七弟離開軍營時,我是知曉的。夜魘榜上多了七弟的名字,我也是知曉的。是我鬼迷了心竅,壓下了消息,陷兄弟于水火,險些丟了性命。望七弟原諒,求父王責罰!”

  秦王倒不言語,其他人心間則是炸開了?;首酉酄?,不是什么罕見事。只是沒想到率先動手的竟會是這平日里最為醇和的大皇子。

  花風誠看著秦瀚文,一時心頭了然。讀書人的心思是最來不得干擾的,想來是對秦魁下手一事在秦瀚文心里已然成了心魔,像現(xiàn)在這樣開誠布公祈求秦魁原諒,確實是解開心結(jié)的最好方式了。

  “秦魁,你是受害者。你來定奪?!鼻赝跸肓讼?,將這權(quán)力交到了秦魁手中。

  若是說秦魁心里沒有半點驚訝那是不可能的。他一直覺得秦瀚文本性純良,作為大哥體恤兄弟,作為皇子憂心國事,作為讀書人更是學問深厚。他以為秦瀚文是是不可能下手的那個,可現(xiàn)實偏偏就那么離奇。秦王讓他定奪,他能定奪什么?正如秦瀚文所說,這最多算是一時糊涂,他又是皇子,自己能把他怎樣?更何況那些在榜上懸賞他的人,才是他真正要報復的對象!

  秦魁想到此處,眼中忽然蕩起了淚光,哽咽道:“大哥何苦如此?弟弟惶恐?。≈e能改,善莫大焉。何況大哥本無大錯!一家人何須為那條條框框所束縛,大道之爭,不擇手段!”

  秦瀚文在這時失聲痛哭,就差一步以頭搶地,讓秦魁死死拉住了。他嗚咽道:“七弟高義,大哥銘記于心!日后你我兄弟,自當一心為國效力。若有需要,大哥義不容辭!”

  殿堂上,兄弟二人抱頭痛哭。心里卻十分默契地罵了一句:

  “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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