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社來人了。
嘩啦啦,原本圍在活動室外的妹紙們涌了進來,白蕓香和藍馨佳也順著人流,擠了進來。參演的女生進來了,放東西的放東西,換鞋的換鞋。
郝善良隱隱發(fā)覺人群分成兩部分,一邊在換鞋,應該是民舞的;另一邊則在擺弄各種樂器,想來是民樂的不會錯,這是啥情況?
“那個,請問一下,我們這些新來的,不曉得具體流程——需要我們怎么做?”
“你們負責人沒和你說嗎?”
郝善良轉(zhuǎn)頭向徐怡雯,后者卻連連搖頭,她也是臨時負責這件事,知道的并不比郝善良多。
“那……你問我們社長吧,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p> 那女生指了指不遠處正在調(diào)試古箏的白蕓香。
這邊,白蕓香正暗自琢磨該怎么和文學社的人打交道呢,這正主就找上了門。
“有什么事嗎?”
郝善良把剛才的話重復了一次。
白蕓香思考了一下,決定照實說。
“是這樣的,我們的表演在選擇伴舞和伴樂的時候出現(xiàn)了難題,伴舞和伴樂不能很好地進行配合,最近大家都在各練各的,還沒有進行統(tǒng)一……”
嘶——你們真得是在組織活動嗎?
原本以為只需要自己上臺朗誦一下就OK,結果這尼瑪?shù)匾獜牧汩_始?。?p> 這系統(tǒng)任務,咋就這么坑爹呢?
沒看到郝善良那操蛋的表情,白蕓香自顧自地說道:
“我想的是我們民樂社表演《高山流水》,你們文學社就朗誦《水調(diào)歌頭》,民舞社隨便用一些舞步配合就行了,你覺得怎么樣?”
“嗯,這樣就行了嗎?”
“對對對,這樣就可以了,待會我們一塊排練就行了?!?p> “那好的,我們積極配合?!?p> 白蕓香大喜啊,想不到這么簡單就能搞定文學社的人。
“好個P,你以為跳舞那么簡單?跑臺上揮揮手,抬抬腿就行了?”
早在郝善良和白蕓香開始對話時,藍馨佳就把耳朵豎了起來,原本聽白蕓香如實反映問題時,她還挺高興,結果這壞女人兩句話不到就現(xiàn)了原形。她當即就忍不了了。
呵,小婊砸,你曉不曉得一句“隨便”要讓老娘愁掉多少頭發(fā)?你以為編舞是那么容易的!
不同于民樂社,民舞社并不是多么專業(yè),比較這場表演怎么看都應該是跳古典舞而非民族舞。真不知道是不是組織者腦子秀逗了,給她們安排了這么個難題。你連古典舞和民族舞都分不清楚,你安排個裘。
其實民舞社是錯怪組織者了,用民族舞代替古典舞這個問題其實一早就被人指出過問題,但不巧的是金大只有三大舞社:一個芭蕾,一個街舞,最后一個便是民族舞。與另外兩個相比,也只有民族舞更貼切些。無奈之下,只得趕鴨子上架。
但外行人哪里知道跨專業(yè)編舞的難處,那絕不是把民族服飾換成長袖的云霓衣就OK。
民舞社的社員本身就是因為興趣愛好才來的,有些甚至是單純想通過練舞的方式來塑形,把民族舞當成瑜伽來練。包括藍馨佳這個考過舞蹈證書,擁有三線舞師實力的社長在內(nèi),她們都不是專門吃舞蹈這碗飯的,現(xiàn)在讓這群業(yè)余選手去編舞,你倒是真得敢想。
哪怕是藍馨佳惡補了很多關于古典舞的知識也沒用,且不說編舞的難度遠超于單純的跳舞,她要有這本事哪會在金大,央舞、華舞什么樣的舞蹈學校不搶著要她?光是她一個強也于事無補啊。所以,為了讓社員少點壓力,她必須將文學社爭取過來,不然全校都要看舞社的笑話。
“我就不明白了,能配《水調(diào)歌頭》的民族樂那么多,《平湖秋月》、《漁舟唱晚》,哪怕是《梅花三弄》都行,為什么你偏偏就要用《高山流水》?”
“哼,你知道什么?!?p> 白蕓香也是有苦說不出,這年頭學民族樂器的能有幾個?有,那都是沖著古箏這樣較為常見的民族樂器去的。說出來都讓人不信,民樂社的社員,十個里面有八個都是學古箏的,其他十分之一是學琵琶之類的,還有十分之一那是什么都不會,抱著陶冶情操神馬的目的來從零開始……
外人都笑稱,這民樂社干脆改名叫“古箏社”好了。
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拉扯出來一票民樂選手,彈古箏,吹排簫,吹笛,彈琵琶……為了這些社員,她可是操碎了心。其他的曲目,白蕓香不是沒考慮過,但要么太難,要么只適合極少數(shù)個別的樂器進行演奏,能夠把這一大票人聚攏到一起的就只有這《高山流水》。
白蕓香覺得剛才自己的話有些弱了氣勢,便加了一句:
“你們民舞社隨便跳點東西就得了。不是我故意找茬,你們跳的東西能有幾個人能認識?”
這就扎心了,老鐵。
連郝善良這么個大咧咧的人都覺得這話太欠考慮,更不要說藍馨佳這個事主了。
果然,藍馨佳氣炸了:
“嘿,反正你們民樂社演奏不了那些高級曲目,干脆就在臺上做假動作,然后放BGM,這樣不就更省事了?”
要真這樣搞,民樂社還辦個P。
“你……你……”
白蕓香的小臉被氣得紫紅,但終究是顧及到這四周人多口雜,沒有爆粗口。
得了,郝善良算是看出來了,不僅是整個活動還沒有絲毫進展,這人心也快散了。
俗話說,“能者多勞,菜雞互啄”,這民樂社和民舞社沒一個能讓人省心,你們互相擔待點怎么了?
這尼瑪?shù)觅崅€經(jīng)驗咋這么難呢?
“兩位學姐,先消消氣。我有個不太成熟的想法,或許可以解決當下的情況?!?p> “那你倒是快說啊!”
藍馨佳是把民舞社連帶著文學社一道恨上了,要不是文學社地位有點重要,她早就打算懟這群遲到狂了。如今見這兩個社團狼狽為奸,自己民樂社馬上就要為此大費周折,她怎能不氣?
“是這樣的。”
郝善良努力斟酌著用詞:
“你們自己都說了,這個音樂呢是《水調(diào)歌頭》的伴樂,對吧?”
白蕓香點頭。
“這個舞蹈呢是《水調(diào)歌頭》的伴舞,對吧?”
藍馨佳雙手抱胸,淡淡地嚶了一聲,表示同意,這是在談正事,她還不至于那么不懂事。
“這樣就好辦了不是?”
郝善良雙手一擊,這個肢體動作莫名地讓人覺得很可靠的樣子。
“既然你們都說了是伴,那不管拌的是舞還是音樂,那都是以具體的朗誦為主。所以只需要按照我的朗誦節(jié)奏來安排不就行了嗎?”
行你個大頭鬼!臭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