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樸實的中年婦女從一間平房里走了出,手里端著裝了米的小盆,正準(zhǔn)備到一旁的水缸邊淘米,余光卻瞥到了路邊停著的白色奔馳。
“鎮(zhèn)里什么時候有這么好的車了。”魏母想著,隨即又嘀咕道:“小白怎么還沒到家呀,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
車?yán)?,魏白看著發(fā)間已經(jīng)生出了明顯白發(fā)的母親,內(nèi)心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何種滋味。
自己已經(jīng)兩年沒有回家了吧。
車門被打開,一身休閑西裝的魏白下了車,朝著正準(zhǔn)備掏出手機的母親走了過去。
“媽,我回來了?!蔽喊诇睾偷恼f道。
看著西裝筆挺的兒子以及他身后的轎車,魏母掏手里的動作停頓了下來,端著小盆,愣在了哪里。
很快反應(yīng)過來,臉上泛起了笑容,眼角的皺紋更加明顯。
“回來了就好,外面冷,快進(jìn)屋里坐!”
走進(jìn)了平房,看著一成不變的屋內(nèi)擺設(shè)和屋中那張油漆已經(jīng)掉完的火爐,魏白心情有些復(fù)雜。
在黑漆漆的火爐邊坐下,魏母連忙去拿來了一張抹布,在火爐上擦拭了起來。
這種火爐爐心可以燒炭,上面是一張四四方方的鐵板,跟一張桌子一樣。
“媽,我來吧?!蔽喊走B忙起身,朝著抹布抓去。
魏母將手縮回,說道:“我來我來,你別把身上弄臟了。”
“媽,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別把我當(dāng)客人了?!蔽喊走€是將抹布搶了過來。
“好,那我去給你做飯?!蔽耗感牢康匦Φ?,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對了,我爸呢?”魏白擦拭著爐子,問道。
“你爸在幫人修房子,一會兒就回來了?!?p> 水缸旁淘米的魏母,看著路邊嶄新的轎車,回答了一句,然后埋頭思索著什么。
屋內(nèi),魏白看著眼前黑漆漆的火爐,一時心中無言。
不一會兒,門外便傳來了有些激動的男聲:“小白回來了嗎?在哪里!”
“在屋里烤火呢?!彪[隱聽到了魏母的回答。
然后,一個中等身材,相貌憨厚的男人大步走進(jìn)了屋子,他的身上的衣服和褲子上還沾著水泥和石灰。
見魏白起身,正準(zhǔn)備一把把他按回去的魏父,訕訕地收回了手,有些尷尬的說道:“一聽你到家了,我放下手里的活就回來了,一時急急忙忙的,手都沒顧得上洗?!?p> 相比于魏母的含蓄,魏父就要直接多了,上下打量了一下魏白,有些感慨地說道:“沒瘦,壯實了,人也以前精神,有我年輕時的風(fēng)采。”
魏白有些啼笑皆非,父親跟以前還是一個樣子。
父子倆在屋里聊著些瑣事,很快,魏母就將飯菜都做好,端上了桌。
“媽,不用做這么多菜的。”看著爐子上擺得滿滿的菜,魏白有些無奈的說道。
“你自己也說了,好不容易回次家,不可能就給你炒兩個素菜吧,如果不是擺不下,我還準(zhǔn)備去街上再買條魚呢?!蔽耗感χo魏白夾了一個雞腿,說道:
“來,多吃點兒,這可是正宗的土雞,大城市里可吃不到?!?p> “好的,媽,我自己夾就行了,您二老也吃呀,別光看著我吃呀?!?p> “……”
一頓飯過后,已經(jīng)是晚上了,飯后,魏母在屋外洗著碗,魏白父子在屋里聊著天。
魏白本來是要搶著洗碗的,卻被二老強烈的阻止了。
“小白,外面那車……”終于,魏父問出了這個心里一直想問的問題。
“爸,是我的?!蔽喊孜⑿χf道。
“你的……”魏父瞪大眼睛:“這車可得有幾十萬呀!”
魏白沒有解釋,而是朝著魏父遞過去了一張行駛證。
魏父連忙接了過去,有些激動的打開,片刻,魏父拿著行駛證,顫聲問道:“你才剛畢業(yè)一年,哪兒賺這么多錢?”
這時,魏白又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小本本,卻沒有立刻遞給魏父,而是神色嚴(yán)肅的說道:“爸,這件事情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可千萬不能跟媽說。”
魏父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默了,魏白能看到他臉上的糾結(jié),片刻,只聽魏父沉聲說道:
“你不用告訴我了,小白,你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價值觀,不管你做什么,只要你覺得自己做得對,便放心的去做?!?p> “身為你的父親,我雖然沒有能力給你一個好的生活,但也絕不會去阻攔你所做的事?!?p> “記住,不管你做什么,不管別人怎么看,只要你自己認(rèn)為對,我,你的父親,都會無條件的站在你這一邊!”
聽到魏父這一席話,魏白心下感動之余卻知道父親或許想歪了,溫和一笑,說道:“爸,不是你想的那樣?!?p> “???”魏父愕然。
魏白將手里的小本本遞給了魏父,心道:幸虧早就計劃好說辭了,不然以后父親可能要在擔(dān)驚受怕中度過了。
魏父猶豫著接了過來,看到了封面上那碩大的國徽和下面的一行字。
“這……”這一次,魏父卻沒有著急著打開,而是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了魏白。
“爸,你先打開看看吧?!蔽喊追€(wěn)如泰山,目前為止,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這……這是真的嗎?”魏父看著手里的小本本,這本子上的內(nèi)容比他猜想的結(jié)果還要令他震驚一些。
“是的,爸,我在大四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國家發(fā)掘了,這也是我兩年都沒有回家的原因?!?p> 魏白拿出了他早已準(zhǔn)備好的說辭:“如果爸你不信的話,可以打這個證件上的電話,一打便能分辨真假?!?p> “這……有一定的危險性吧,畢竟跟間諜打交道,沒準(zhǔn)還會有生命危險吧?”魏父沒有去辨別真假,而是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他知道,魏白是不會騙他的。
“危險性肯定是有的,不過我的主要工作是偵查,不是一線戰(zhàn)斗人員,一般沒有什么太大的危險。”魏白解釋道:
“這也是我不讓您告訴我媽的原因,媽的性格爸你要比我了解,肯定會胡思亂想平白為我擔(dān)憂的?!?p> “那就好,那就好?!蔽焊杆闪丝跉?,隨即心又提了起來,有些緊張的問道:“你這個沒有保密條例嗎,要是被上面知道你對家里泄露身份了會不會受到懲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