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說來?”莫景寒正在擦拭自己的劍,那天廝殺之后這劍一直就有揮之不去的血腥味,本來兵器不可避免會染上,不過曲笙看他似乎格外心疼這把。
暫時先說自己的主意吧,“要不咱們試試也傳出去個謠言?或者試試夜里?”只有這兩個了,“我尋思著太多人他們也不能全殺了,我們也裝扮的普通一點,特別是你,你得易容?!鼻犀F(xiàn)在意識到了莫景寒的確是有些不凡的。
那么就夜間,莫景寒看曲笙的樣子,覺得對于她來說,應(yīng)該是比較簡單的。夜間果然如傳言般的風(fēng)沙很大,這幾乎比得上沙地了,“不應(yīng)該啊,這都有草地了,怎么還這么大……”她話沒說完,嘴里就進了一捧沙子。
莫景寒不說話,只是仍然擋住曲笙,大半身子都暴露在風(fēng)沙里。
這樣走了不到一會兒,曲笙就聞到了強烈的血腥味,這是怎么回事。她想開口問,卻被風(fēng)沙刺的不能開口。不過莫景寒顯然知道她什么意思,身形不動,示意曲笙停下腳步,他回頭,撫摸了片刻曲笙的臉。
有些裂口了,不過很小,被觸碰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哼哼,于是莫景寒大約就知道了她什么情況,“咱們回去,前面有狼群。”
很言簡意賅,也沒解釋為什么,曲笙點頭,她知道莫景寒能說話就吃了很幾口沙子,她使勁拽著莫景寒的衣服嘗試穩(wěn)定自己的身形。
周圍除了風(fēng)沙的聲音,此時又多出來許多低聲,是狼群。莫景寒神經(jīng)繃緊,他有些把握帶曲笙安全的出去,不過還需要她配合。
蕭攬抉從皇帝那里離開之后,一出城門就再也不見,宮里的人也不細究他到底去哪里了,這自然就成了個秘密,不過只要是發(fā)生過的事情就沒辦法真正的成為秘密,莫景淵那里就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你們說,這叛徒和曲笙到底是去找什么,人都在這兒呢?!?p> 他們倒笑的歡唱,不過也沒忘記正事,莫景淵招手,過來一個面貌奇怪的人,也不是長得異域風(fēng)情,只是臉上很長一道疤實在有些駭人,這個時候他還是蒙著布的,只露出一截疤痕,但這也足夠讓莫景淵都皺眉,“你可知道自己的使命?”
那人走到前面跪下,“必將不負眾望。”在莫景淵的笑意中,那人當(dāng)場換裝,就變成了蕭攬抉,雖然身形稍微矮了些,不過只要不是非常熟悉的人,便認不出。那人就這么裝扮好了了,甚至還在莫景淵和一眾下屬眼前展示了屬于神醫(yī)的一些舉止神態(tài)。
“好!殿下,這回咱們終于可以一網(wǎng)打盡了。”莫景淵笑意更深,這下自己的人都有了信心,可他突然潑冷水,“不,這還不夠,你們可別小看了那個叛徒,就這么點伎倆還是不足以徹底毀掉他的,且看著吧?!?p> 他也不愿意多說,由著這假神醫(yī)出去了,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覷,都不大明白。
曲笙還在風(fēng)沙和狼群里掙扎著,雖然不明白為啥會有狼,不過當(dāng)務(wù)之急可不是想這些,莫景寒當(dāng)是有辦法的,不過現(xiàn)在還沒看見他動手,不免有些擔(dān)心,幾番糾結(jié),最終還是決定問上一問,剛張開嘴的時候,莫景寒就捂住了她嘴巴,靠近她的耳朵低語,
“接著,幫我?!?p> 曲笙拿到了一樣?xùn)|西,是一個棍子,上面似乎流下來什么,粘粘的,而且這棍子應(yīng)該很長,曲笙拿著末尾感覺前面的重量很有點沉。
這大約是油,味道很明顯了,不過若是如此恐怕不足以嚇退所有的狼群。曲笙卻不著急,既然這火把給自己了,那么莫景寒肯定還有別的招數(shù),他一直都是安靜的,此刻突然丟給曲笙火柴,需要在避風(fēng)的地方用,這曲笙知道,但是她分明聽見莫景寒的嘴里發(fā)出狼嚎的聲音。
沒聽錯吧,曲笙拿著火柴的手不動,這可聞所未聞,一直以為他能跟自己同甘共苦就已經(jīng)是貴族子弟里不尋常的了,現(xiàn)在還會這種技能?
不過機不可失,曲笙很快就借著莫景寒的背后和自己的臂彎,燃燒了火柴,另外一只手一松,就到了最前頭有引燃物的地方,只消輕輕一碰,曲笙眼前就燃起溫暖的火光。
這下算是足夠了,不過曲笙心一緊,她也借著火光看清楚了周圍的情勢,這得多少只狼啊,滿眼都是綠色的眼睛。
莫景寒似乎不太著急,他還是繼續(xù)模仿,不過一聲比一聲凄厲,不多時就從曲笙手里接過貨火把,點燃了自己的衣服,然后順勢躺下,卻并不滾動。
“你這是做什么啊?”曲笙忍不住叫出來了,不過現(xiàn)在無所謂了,最重要的步驟已經(jīng)完成了,曲笙不必再面臨被狼群分食的威脅了。只不過莫景寒的做法實在是駭人聽聞,這算什么啊,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曲笙也不敢上前,怕他的計策功虧一簣,這時候明顯的,狼群開始退散了,包圍圈越發(fā)的大,曲笙的壓力也漸小,她的目光一直都注視著莫景寒,就這么被火燒著還能持續(xù)不斷的發(fā)出哀嚎。
“你下次再這樣不提前跟我說我就自己一個人去了!”曲笙直到狼群走遠了才慌忙拿著早就脫下的外套給莫景寒撲滅,卻不料他只是滾動一圈就滅了火,曲笙自然是尷尬,不過更多的是害怕,“你怎么這么獨斷專行,你就不怕我擔(dān)心么?”
“哦?你擔(dān)心我?我竟然不知道你會擔(dān)心我?”
原先的滿心感動現(xiàn)在都石化了,曲笙第一次看見這么不留情面的莫景寒,還有些接受不過來,這時候只能默默的跟在后面,出去了這地方再說,不過二人卻沒有向前走,這一路上遇到狼群和風(fēng)沙,且不知道走了多遠,若是前面還有別的,那真的是應(yīng)付不來。
于是保命為上,曲笙跟在莫景寒身后,這次卻沒有緊緊挨著,她似乎也被莫景寒這一問清醒了不少,以前沒想明白的都有些輪廓了。
鄒娘子日復(fù)一日的等待著曲笙,也不能再往前一步了,這實在是有些憋屈,木鞋自然是沒著落的,自己又不可能再低頭去求人家,就只能等曲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