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治好夏語雪的失眠癥,秦晨每天早上都會拉著她去晨跑。但這天,遲遲不見夏語雪下樓。他走上二樓,發(fā)現(xiàn)夏語雪的房門是開的,他輕扣了下房門,夏語雪應了一句:“進來”。
顯然夏語雪還沒把自己收拾好,頭發(fā)隨意的扎著,像杵著個沖天炮,隱形眼鏡也還沒帶,素顏,床上胡亂堆著從衣柜刨出的各式衣服。顯然夏語雪是把秦晨當成男閨蜜了,也不在他面前端著。
秦晨疑惑的問,你這是在做什么,夏雨雪撓了一下頭,苦悶地說,找晚禮服啊。
秦晨更加迷惑了,晚禮服,這是要去哪。
這個周末我要去深圳,我姐要帶我去參加一個游艇酒會。正在說著,夏雨雪終于找到了禮服。于是向秦晨擺擺手道:
你先回避一下,我要試一下這件禮服,看合不合適。來廣州這段時間跟你胡吃海喝,胖了不少。夏雨雪郁悶地說。
秦晨慢悠悠的下樓,開始吃起了早餐,過了一會兒,聽到了下樓梯的聲音,是夏雨雪。只見她穿著一件深紅色的吊帶晚禮服,把自己身材的輪廓勾勒得恰到好處,頭發(fā)也隨意的披在肩頭。好看極了。很難想象,十分鐘前,夏語雪還是個凌亂的找衣少女。秦晨微笑著,放下餐具,擦了擦手,慢步走到夏語雪跟前,紳士地伸出手來:“夏語雪小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夏語雪回答:“當然可以,你會跳探戈嗎?”秦晨點點頭,“of course”。
在這個早餐,陽光把酒吧鍍成金色,一對俊男靚女在翩翩起舞,無比合拍,好希望時光就停留在此刻,夏語雪每每回想起此刻,總覺得那是她最后的探戈。
深圳前海,一個高端游艇會所里,布置得高端大氣,優(yōu)雅璀璨,美酒美食都在等待著窖主們的欣賞。伴隨著愉快的交談聲、碰杯聲,現(xiàn)場進入了紅酒時間。餐廳里,彌漫著淡淡花香,夜色撩人,華燈幽暗,伴隨著細語交談,輕聲碰杯,大家沉醉在酒的優(yōu)雅芬芳中。
在秦晨的監(jiān)督下,夏語雪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暢快品酒了。夏語冰一直低聲提醒妹妹少喝點,夏語雪長相出眾,從賓客欣賞的目光中就能感受到。這反而讓她不自在,趁姐姐跟其他人聊天期間,她偷偷的來到甲板上。參加酒會的成功人士,都想把握機會認識多點人,拓展人脈,一般留在酒會上。夏語雪獨自一人出來,倒落得清閑,她開始放飛自我,脫下細高跟鞋,裙擺飛揚,邊喝著紅酒,邊看著遠處的燈塔,忽明忽暗。她一時興起,吟起了泰戈爾的詩:愛是亙古長明的燈塔,它定晴望著風暴卻兀不為動。
“愛就是充實了的生命,正如盛滿了酒的酒杯?!?p> 這是頗為冷門的詩,竟然有人也知道?夏語雪回頭,看是誰接了她的詩。他從晦暗的光線中走過來,逐漸清晰起來,她認識他,沒想到他會在這里。他是森源國際的執(zhí)行董事齊邦彥。記得第一次知道他,是夏語雪讀大二的時候,路過學校宣傳欄,上面的報紙上貼著十大杰出青年企業(yè)家的介紹,她和幾個姐妹還在打趣,高富一定不帥,但看到排在第一位的青年企業(yè)家就讓她們啪啪打臉,僅是報紙上一個模糊的黑白寸照,都掩蓋不住他的帥氣,他就是齊邦彥。后來他們公司資助學校建了一座教學樓,在奠基儀式那天,他在臺上發(fā)言,氣度非凡,夏語雪和臺下其他小女生一樣,春心萌動。但現(xiàn)在,夏語雪早就過了少女懷春的年紀,現(xiàn)實已經(jīng)讓她認清所謂高富帥,是不屬于她們的世界特殊物種。但多年以后的今天,他竟然真實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在這個游艇上邂逅。
“你也知道這首詩?”夏語雪問。
齊邦彥已經(jīng)來到他旁邊,他看了看夏語雪,又看了看遠方,他眼中沒有其他男人看她時的那種侵略性眼神,這讓她舒服很多。齊邦彥沒有回答她,而是講了一個故事:
“相傳希羅是希臘神話中的女祭司,她與蘭德爾一見鐘情,每當夜幕降臨時,希羅點燃火炬,指引對岸的蘭德爾泅水過來歡聚。”
“嗯,但這個故事結局不是太好。有一次海上刮起狂風,火炬熄滅了,蘭德爾泅水過海時不幸遇難。第二天,希羅在岸邊見到情人的尸體,痛不欲生,也投入水中,與情人同歸于盡?!毕恼Z雪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這時齊邦彥也驚訝的看向她,眼里閃過奇異的光。
甲板上風更大了,齊邦彥看著穿著吊帶禮服的夏語雪,脫下西裝外套給她披上。
“你不去酒會沒關系嗎?”夏語雪問。
“我不需要,那你呢?”
“那不需要我?!?p> 兩人相視一笑,開始聊起天來,發(fā)現(xiàn)都對天文學感興趣,夏語雪還自學過很多專業(yè)天文學知識,指著璀璨星空,跟齊邦彥科普起來。齊邦彥也跟夏語雪分享少年時期環(huán)游世界的見聞。發(fā)現(xiàn)去過很多共同去過的地方,她打量著他,正如傳言,30歲的他表現(xiàn)了很多與年齡不符的成熟和穩(wěn)重,身為豪門第二代,卻沒有絲毫架子,人很親和。而且兩人聊的投緣,對人事物的看法異常一致,初次聊天從不覺得尷尬,非常自然非常舒服,任何話題都能聊到一起去,所有的一切都異常的和諧。然而即便如此,夏語雪也還未想過會和他在一起。
然而第二天,她踏上回廣州的旅程,每一天兩人都在微信上聯(lián)系,從早到晚,這樣的狀況持續(xù)了三四天,夏語雪突然醒悟,天??!我怎會和一個才見過一面的男人聊這么多,像戀人亦像老友,她意識到,她喜歡上了這個男人。但她馬上意識到他們的差距,雖然自身條件不錯,但對豪門從未有過非分之想,而且可能齊邦彥也只是覺得自己是個聊得來的新朋友。她決定冷靜一下,對齊邦彥的信息也不急著回復。
秦晨看到夏語雪從深圳回來之后,就像失了魂一樣,問道:
夏老師,在深圳玩得開心嗎?
夏語雪沉凝片刻,轉頭問秦晨:
“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秦晨愣住了,被一見鐘情對象問是否相信一見鐘情是這么個體驗。夏語雪是什么意思呢,是她發(fā)現(xiàn)我對她有好感了嗎?
“相信啊”秦晨爽快的回答。
夏語雪陷入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