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的孩子和現(xiàn)在的你們不一樣,那時的我們聽著的是迷你型的隨身聽、MP3、復(fù)讀機。
那個時候誰有手機都很受人艷羨,這些東西我都不缺,甚至還有一輛很貴的自行車。
那個時候的天空很藍(lán),陽光好的時候我們一起騎車去郊外玩,天黑了才回家,氣的奶奶拿掃帚揍我。
那個時候最好的是奶奶在、家在。在后來孤獨的17年里我一直在想,我那么牽掛的奶奶在另外的世界里,而我卻連去陪她都做不到,到底是做錯了什么事情如此的懲罰我呢?”
秦若軒有些哽咽,快說不下去了,奶奶是他最深的痛。
“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這你知道。阿姨人很好,雖然我們認(rèn)識的時間不長,但阿姨很照顧我。
親生母親離開的時候我4歲,對她的印象基本上是空白的。聽奶奶說她心大,又趕上出國潮就飛了。爸爸人老實,工作死工資留不住她。
媽媽離開以后奶奶才過來照顧我們,爸爸要上班顧不上我。奶奶個子不高,滿臉皺紋尤其是眼角,因為她愛笑。頭發(fā)不多可舍不得剪,常年梳著一個暨,灰白灰白的。
我小時候很淘,領(lǐng)著滿小區(qū)的孩子到家里玩,經(jīng)常把家里搞得天翻地覆。奶奶很少責(zé)備過我,還給我們準(zhǔn)備吃的。
日子慢慢的流逝著,轉(zhuǎn)眼我14歲。有一天放學(xué)回家,奶奶說肩膀不舒服讓我?guī)退聪搭^發(fā)。
我以前不相信人會突然長大,可那一天我信了。奶奶的頭發(fā)在我手里,可是卻已經(jīng)是雪白雪白的了。我突然意識到人有生、老、病、死,而我的奶奶已經(jīng)走過了大半的路程,能互相陪伴的時間都是倒計時。
從那天開始我把所有能用的時間,都用來呆在奶奶身邊,可是仍然留不住她。
奶奶走的時候,我甚至不覺得心痛,反而是替奶奶高興,她終于不用痛了……可是我忽略了它的延遲性,原來痛這種感覺像是蝕骨的毒,會一直存在于我的生命里,而且還會越來越嚴(yán)重。”
秦若軒站在窗邊,窗外月光撒落映入他的雙眸,映的他臉龐上的淚若隱若現(xiàn)。
“哥哥,你不知道嗎?奶奶去了好地方?!?p> 秦笑笑想安慰哥哥,想了半天卻只能說這一句。
“會嗎?”
秦若軒沒有回頭看她,只徑自望著黑夜中的你一輪明月。
“會的,奶奶愛笑啊!”
“或許吧!”
笑笑有些慌了,哥哥似乎是陷在了某個漩渦里,他只是人還在這里,思緒已經(jīng)開始混亂了。
“哥哥!給我講講葉子俊吧!他是你的朋友?。 ?p> 秦笑笑故意加重了聲音想把他拉回來。
“葉子俊……他曾經(jīng)是我的好伙伴,而如今卻……
想來也許從開始就錯了吧!其實他比我小4歲,我們認(rèn)識的時候他12,我16。
高一那年他是作為插班生過來的,因為智商高、學(xué)習(xí)好,從小學(xué)就開始跳級,所以他小我們整整4歲。
可是老天是公平的,他頭腦好身高卻不怎么理想。在同齡人中都算是中等,更別提在這群正常的高中生里了,再加上是插班生,別人幾乎都不帶他玩。
他毫無懸念的成了孤家寡人,那時的我只一心放在奶奶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他。
直到有一次,春天的時候天氣變得快,雖然預(yù)報沒雨卻洋洋灑灑的下了起來。奶奶來給我送傘,當(dāng)時的奶奶還算硬朗。
我值日出來的晚了,可他出來的早,并且他沒人接。奶奶人心軟看不得別人受罪,就把他拖進傘里還拉起了家常。
等我出來的時候,奶奶就自顧自的多了個孫子。還把他帶回了家,給他擦雨水、做飯、換衣服,還給他出氣,說是我沒好好照顧他,囑咐他常來蹭飯。蹭著蹭著我們就成了朋友?!?p> 秦若軒輕輕的的講著,人也跟著思緒回到了16歲,等他回頭的時候笑笑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把笑笑抱回床,替她理了理額頭上的亂發(fā),許是驚擾了她的好夢,她直接轉(zhuǎn)過身睡了。
“瘋了一天累了吧!”輕輕的給她蓋好被子,秦若軒去關(guān)窗,卻看見樓下車旁倚著的葉子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