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夏煙和和夏宛凝同樣被龍須丹所散發(fā)出來的氣息所吸引,她們二人對于修真界所知甚少,只是偶爾從旁人的只言片語中了解一些修真界的奇聞軼事。對于司徒暢掌心中的龍須丹她們自然是不明白這枚丹藥的逆天之處,可是她們卻能夠從牧海和司徒華融驚愕的表情中知曉一二。
牧夏煙把目光轉(zhuǎn)向了牧海,看到他眉頭緊皺,并沒有因?yàn)樗就綍车氖⑶槎械浇z毫愉悅,反而更顯得憂慮重重,深居簡出不問世事的牧夏煙再不懂牧海的憂慮,她也能感受得到司徒暢此時所展現(xiàn)出的不似求才若渴般的熱情,更像是獵人撒下香餌誘捕獵物般的狡黠,她心中暗想此事定有蹊蹺,一定有秘密藏在深處不可告人。
牧夏煙微微轉(zhuǎn)頭看向了夏宛凝,而此時的夏宛凝也正望著她,眼眸中有一絲掙扎,夏宛凝依舊天真的認(rèn)為司徒暢是真心對待弈無爭的,要不然也不會拿出連司徒華融都動容的龍須丹作為見面禮送給弈無爭,可讓他她擔(dān)心的是,如果自己一旦說出了弈無爭的去向,司徒暢也真的把這枚龍須丹送給了弈無爭,那想必司徒華融定然不會好生對待弈無爭,所以她站在那里猶豫著并沒有說話,而是望向了牧夏煙,希望她能幫助自己做個抉擇。
“城主大人,您能夠讓爭兒去王府修煉,而且還提供王府的功法和丹藥,這已經(jīng)是爭兒莫大的福分了,如此厚禮還望城主大人收回,我家爭兒自是不敢接受的。”牧夏煙一邊朝著司徒暢推脫著一邊后退了十來步,退到了夏宛凝的身邊,并對著滿心糾結(jié)的夏宛凝淺淺一笑,仿若在告訴她,這里的一切由她來處理,讓夏宛凝不必?fù)?dān)心。
聽到牧夏煙的話,牧海心中暗舒了一口氣,朝著牧夏煙微微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而司徒暢本想以利誘之,結(jié)果卻是不甚理想,至于如何讓他們說出弈無爭的下落,他有千百種方法可以讓他們說出來,甚至都不需要他們說,只需要吞噬他們的魂魄自然就可以知曉弈無爭的下落,但是他不想這么做,如果這么做了,一旦弈無爭得知他的親人都莫名暴斃,定然會影響到他的心性,最終可能導(dǎo)致弈無爭無法進(jìn)化他的體魄,耽誤了他的大計(jì),所以他只能循循善誘,以免因小失大。
“夫人倒是多慮了,區(qū)區(qū)一枚丹藥而已,算不得什么貴重的東西?!睆椫搁g司徒暢手中的龍須丹沒入虛空不見蹤跡,他微笑著解釋道:“我知道你們肯定有所顧慮,為何我堂堂一城之主會如此禮賢下士?實(shí)不相瞞,若不是昨晚弈無爭在我這蘭陵城之中引動如此磅礴的雷元之力,我豈會如此這般待他?而且如此磅礴的雷元之力被他吸收之后,他并不能很好的煉化這磅礴的雷元,如果不能夠及時幫助他煉化藏在體內(nèi)的雷元之力,要不了數(shù)日很有可能會被其反噬,到時候再想救他就難如登天了。我司徒暢雖不是什么大善之人,但也絕非歹毒之輩,我只是覺得如此天賦異稟的少年不應(yīng)該被埋沒在我統(tǒng)轄的蘭陵城之中,如若弈無爭能夠在我王府之中好生修行,我剛篤定,此子未來定然能夠天道大成,成為這方天地的巔峰強(qiáng)者。”
司徒暢又頓了頓,目光掃視了一圈眾人,望著眾人慢慢放下的戒心,他心中暗喜,表面卻不動聲色,反而嚴(yán)肅的說道:“數(shù)年之后的百城大戰(zhàn),如果有弈無爭助我一臂之力,我相信我定然能夠奪取那百城之主的王座。”說著司徒暢又把目光聚焦在了牧夏煙身上,他笑道:“百城之主的王座和一枚龍須丹孰輕孰重,我想夫人應(yīng)該能夠辨別的清楚,所以這枚龍須丹,跟弈無爭將來對我的幫助而言根本不值一提。當(dāng)然了,這事也得怪我,我確實(shí)心急了些,沒有跟你們說清楚。”
站在一旁的司徒華融聽的是目瞪口呆,父親半真半假的深情訴說還真是差點(diǎn)把他打動了,要不是知道弈無爭將來會有怎樣的下場,他都有些相信父親所說的話了,相較于自己的焦躁不安,父親無論遇到何事總是顯得從容不迫,這一點(diǎn)不得不讓他佩服萬分。
而牧海、牧夏煙和夏宛凝聽到司徒暢如此誠懇的話語,已然慢慢的放下了戒備之心,三人面面相覷,相視一笑。
牧海心中一陣感慨,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緩緩的舒了口氣躬身道:“城主大人,有您如此厚愛,我相信爭兒定能不負(fù)所愿。只是爭兒…”牧海略有嘆息地說道:“不瞞城主大人,爭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前往暴風(fēng)城了,我也是今早才發(fā)現(xiàn)這小子不辭而別的,剛剛在街上那般行色匆匆也著實(shí)讓城主大人見笑了?!?p> “哪里話,我知道你們心有戒備,不打緊的?!彼就綍嘲参苛司淠梁?,倒也沒深究弈無爭為何要執(zhí)意前往暴風(fēng)城,而且他并不擔(dān)心弈無爭能夠跑多遠(yuǎn),只需派上幾名紫袍戰(zhàn)將不下半日便可把他帶回蘭陵城。
隨后,司徒暢又對著司徒華融說道:“融兒,我剛剛說什么來著,牧老爺子定會如實(shí)告訴我們弈無爭去了那里,瞧你那心急的樣子,你要是有爭兒一般的性情就好了,待爭兒回來,你定要跟爭兒好好學(xué)學(xué)?!闭f著司徒暢還略帶歉意的對著牧夏煙笑道:“夫人,我這般稱呼爭兒你可不要有意見啊,如若可以,我就收爭兒為我的義子,定會待他如融兒般,請夫人和牧老爺子放心便是。”
聽到此,夏宛凝激動的蹦跳著來到了司徒暢的身邊,拽著他的衣袖開心道:“司徒叔叔,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肯定不會對無爭動壞心思,剛才可把凝兒嚇壞了,害的凝兒對司徒叔叔說了謊話,還請司徒叔叔贖罪?!闭f完俏皮的朝著司徒暢吐了吐舌頭。
司徒暢摸了摸夏宛凝的腦袋,笑道:“叔叔怎么會怪罪于你,要怪就怪叔叔,沒能把話說明白。看你這樣子,等到爭兒到了王府,我估摸著你這小丫頭也要賴在王府不走咯,哈哈哈…”司徒暢調(diào)笑著望著夏宛凝,惹得夏宛凝滿面通紅的跑到了牧夏煙的身邊,輕聲道:“我才不去王府呢?!?p> 眾人被夏宛凝的嬌羞模樣逗樂了,院子里的原本壓抑的氣氛頓時煙消云散,牧夏煙亦是如釋重負(fù),望著低著頭的夏宛凝笑而不語。
強(qiáng)顏歡笑的司徒華融心中略有不甘,不過倒也沒表露的太過明顯,他開口道:“爹,該回去用膳了?!?p> 司徒暢對著眾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既然事情已經(jīng)解釋清楚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爭兒那邊我自會安排人前往,牧老爺子和夫人自是不必?fù)?dān)心。”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眾人這才紛紛朝外走去。
而此時的弈無爭卻遇到了大麻煩,他已經(jīng)在這片密林中繞行了足有個把時辰,卻始終沒能走出這片區(qū)域。弈無爭望著遮天蔽日且看不見盡頭的巨樹有些焦急,眼前一條條比他身體還要粗壯的藤蔓墜落于地面,在灌木叢生的地面上盤根錯節(jié)交織在一起,鋪滿了整片密林,而且每一顆巨樹又極為的相似,讓弈無爭根本無法辨別方向。
“以前我和公孫爺爺也經(jīng)常到蘭陵城周邊的高山密林采藥,其中也不乏一些兇險之地,可像如今這般景象的密林當(dāng)真是頭一回遇見,而且這個地方好生詭異,明明我在每一顆經(jīng)過的巨樹上都刻了記號,到頭來卻一個沒找到。”弈無爭攥了攥手中的黑劍,若不仔細(xì)看根本無法察覺這柄黑劍的存在,仿佛這柄黑劍與這片晦暗無光的密林融為了一體。望著這片密林,弈無爭思前想后實(shí)在是捉摸不透,他摸了摸后腦勺,索性也不再去想,況且他也有些乏了,想要休息一下,于是他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漫地的藤蔓之上,手中的黑劍自然而然的插入身旁的藤蔓之中,可是這柄黑劍的劍尖剛沒入弈無爭身下的藤蔓時,這條粗壯的藤蔓仿佛被扎疼了一般,倏忽間這條藤蔓拔地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向了被藤蔓掀飛到空中的弈無爭。
而被掀飛的弈無爭此時一片茫然,眼看著就要被這條藤蔓抽中,卻無能為力,他想要運(yùn)轉(zhuǎn)體內(nèi)的元力,卻發(fā)現(xiàn)由于連續(xù)的奔走元脈之中元力早已枯竭。
“砰”的一聲,弈無爭被狠狠的抽了出去,撞在了身后巨樹的樹干之上,仿若裝上了銅墻鐵壁般,使得他前后受痛,弈無爭猛然吐出一口鮮血,可當(dāng)鮮血剛剛沒入地面之時,這片森林仿若活了一般,原本交纏在一起沒入地下的藤蔓驀然拔地而起,帶出數(shù)不清的森森白骨,而這些藤蔓仿佛看見了獵物般帶著呼嘯聲齊齊向著有些暈厥的弈無爭襲來。
看著四處翻飛的森森白骨,弈無爭喃喃自語道:“這些都是死在這片密林之中的人嗎?難道自己也要葬身于此了嗎?”弈無爭依靠著樹干掙扎站起身,望著眼前數(shù)十條向他襲來的粗壯藤蔓,眼中流露出絕望,更有一絲不甘,他有些痛恨自己此行的決定太過草率,還沒能趕到暴風(fēng)城去瞻仰父親當(dāng)年的英姿颯爽,更沒能守護(hù)在爺爺和娘親的身邊盡孝,就要死在這片詭異的森林中了,不過他也清楚的知道,即使他現(xiàn)在元力充沛,可面對如此眾多的粗壯藤蔓亦是無法反抗的,更何況此時他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五臟六腑也仿佛被震碎了一般,汩汩鮮血順著他的嘴角不停地往下流淌,滴答而流的鮮血使得這片詭秘的密林更加的躁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