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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長歌

第六十一章 沙暴來襲

匈奴長歌 青云不問君 2520 2020-02-08 23:37:52

  不等蘇老先生話說完,后面狂風(fēng)裹挾著沙塵便殺過來,宛如末日浩劫降臨,天地一片昏沉,而后更有流光溢彩、紅暈漫天......是少見的紅色沙塵暴。

  以致于觀望奇景、風(fēng)沙入眼,韓邪匆忙之下躲進關(guān)隘樓中,耳側(cè)呼呼風(fēng)聲不絕......他不禁擔憂到,這外面的軍士如何是好?

  好在蘇老先生看出他擔心什么,說道:“不必憂心,只要遮住口鼻,緊緊擠靠在一起便可安然度過......這西域沙暴來的快去的也快,此次沙暴還不算大,真要大起來還得數(shù)我以前去匈奴路上那次......飛沙彌漫,大樹攔腰折斷,人和馬匹一齊席卷入狂風(fēng)之中......再不見蹤影。”

  他默然點頭,回首看向角樓之中,五米見方的角樓依偎著幾位兵士,兵士的目光理所當然在歌仙身上,歌仙躲在另外一頭,正蜷縮在墻角,韓邪便過去安慰她。

  “你還好吧?”

  歌仙搖頭,將頭埋進膝蓋之中,顫微微地說著些什么,因為外面呼呼風(fēng)聲的緣故他并不能聽清,所以靠近些,兩人緊緊貼在一起,韓邪總算是聽清了。

  “風(fēng)沙......不要......宛兒害怕。”

  “宛兒,不用怕?!?p>  韓邪就著她的話如此說道,未曾想歌仙會撲入自己懷中,她淚眼朦朧,說道:“他們走了?!?p>  “誰?誰走了?”

  “抱歉,讓大人見笑了?!?p>  歌仙忽地話語頓止,退卻到一旁。韓邪則繼續(xù)追問:“歌仙姑娘......似乎這沙暴......能否告訴我?”

  “我能拒絕嗎?”

  “不能?!?p>  “好吧?!?p>  歌仙小小嘟嘴,而后緩緩說來,“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有一個朋友,她和父母跟從商隊前行,負責(zé)運送商隊的是最好的護衛(wèi)......可再好的護衛(wèi)也擋不住沙暴。”

  “所以那位朋友......只有她活了下來?”

  “你怎么知道?”

  “......她要是沒活下來,誰告訴你這些呢?”

  “也對?!?p>  歌仙釋然一笑,“那是很大很大的沙暴,具體多么大我......的朋友記不清了,可能比今天的大上三倍吧......總之那風(fēng)就像剛才老先生說的那樣,人和馬匹被卷上天空,不知蹤跡。當時我......那朋友害怕極了,她和父母乘著馬車逃離......原本她是逃不出來的,沒有人能逃出那樣的災(zāi)難?!?p>  “可她還是逃出來了,不是嗎?”

  “是的?!?p>  她點頭,解釋道,“那是因為馬兒被從馬車上解開......然后只有她一個人被綁在了馬上......因為所有的人都在爭搶馬兒。”

  韓邪能想象那樣的景象。背后是漫漫沙塵,身邊的駱駝匍匐下身子,宛如巍峨小山不動,人們望向健壯的馬兒......拔起刀劍,爭搶最后一絲活命的機會。

  “他們的武功本來很高......不應(yīng)該只有我一個人......我那朋友只有她一個人活了下來,她當時......不知道該去哪里。”

  “我明白?!?p>  韓邪在她身邊放松靠著墻壁,也自言自語起來,“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有一個朋友。當他還是嬰兒的時候,被一個沒有喉結(jié)的......一個女子抱在懷里,女子騎著馬,他們身后沒有沙塵,只有漫天的箭雨......可能就和沙子的數(shù)量差不多,總之可以把他們射成刺猬?!?p>  “他......也活下來了?”

  “當然?!?p>  韓邪點頭,繼續(xù)講下去,“如果只有后面的箭雨,那么她們一定能逃出去......可前面也有箭,而且是守城用的巨型弓弩射出的箭,已經(jīng)不是被射成刺猬那么簡單、”

  韓邪比劃著:“也許就像飛將軍射穿石頭那樣,只是這次她們只能成為石頭?!?p>  “那你......的朋友是怎么活下來的?”

  “那女人啊......用身體護住他,還有身下的馬,她們一齊將嬰兒護在懷里。那副畫面我......的朋友未曾親眼見過,但他聽人說,大的箭將人和馬穿插在一起,小的箭則填滿了縫隙......而那個嬰兒,就奇跡般地被護在最里面?!?p>  “那一定是很悲壯的畫面。”

  歌仙感嘆道,韓邪也這樣說:“嗯,是很悲壯??上О。?.....那朋友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那女子的名字。而且前幾個月......我本來不用立刻長安的,可是我想去找找......替我朋友找找,如果有一點能找到這女子名姓的機會,他應(yīng)該是不會錯過的。畢竟是救命之恩?!?p>  “嗯?!?p>  歌仙認真看著他,“你有線索了嗎?”

  “還是......有一點的。”

  韓邪從懷中摸出那枚玉,一塊白玉,偶有幾抹暖黃,并沒有雕刻過。歌仙將白玉取過,翻來覆去看了,也不知道有什么線索,便問他:“這......是什么線索?”

  “如果真是好用的線索,那也不必去尋找一絲一毫的機會了?!?p>  韓邪笑著將白玉揣進懷中,“你呢?你那朋友現(xiàn)在有什么目標嗎?比如什么親戚之類的?!?p>  “沒有?!?p>  她搖頭,嘆道,“孤苦無依、舉目無親,好在有點叔叔什么的關(guān)系,學(xué)了些武功......然后給人賣命咯?!?p>  “孔老太爺是你叔叔?”

  韓邪調(diào)侃道,“難道他就真舍得把你這個如花似玉的侄女放在歌仙樓?”

  “不然呢?”

  歌仙白了他一眼,“養(yǎng)在深閨跟那些小姐似的,人生豈不是很無趣?而且行走江湖......叔叔說才能遇見那個人?!?p>  “你叔叔說得不錯。”

  按照概率學(xué)的角度來說,遇見的人越多,幾率越大也不是沒道理,韓邪則漫無目的地說起他的那個人來,“我在長安......我?guī)熜钟幸粋€女兒,她的名字叫王鶯,細君公主也認識她的,她倆情同姐妹......是不是你們女人都這樣?”

  “不是......”

  “安啦安啦?!?p>  韓邪繼續(xù)講了下去,“至于她是一個怎樣的人吧?可能就是和你對我的認識差不多......她和這世間的女子都不太一樣。無論是做的菜還是說的話,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心思和舉動......一度讓我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大漢的人?!?p>  “不是大漢的,難道是匈奴?或者是倭奴?還是南蠻、西羌之類?”

  “也許這樣也有一點道理?!?p>  韓邪慢慢回想著,腦袋里滿是回憶,比如夜晚在廚房偶遇、比如早上練劍時候開窗相互望去、比如......

  “可我更多覺得,她不該是這個世界的人......她和身邊的人格格不入,她太特殊了?!?p>  “你喜歡她?”

  “不。”

  韓邪搖頭,注視著歌仙的眼睛說道,“如果這世上我們注定要喜歡一個人,我希望她是我自己?!?p>  “其實這還有一個通俗的解釋,那就是極度自私......”

  ......

  狹長的關(guān)隘,狹小的角樓,二人慢慢說著些什么閑話,有一搭沒一搭,而旁的蘇老先生撫摸著胡子,感嘆年輕真好。而在另外一尊角樓之中,細君撐著頭沉沉睡著,小烏幫她護衛(wèi)開周圍的兵士,卻反過來遭受兵士的逗弄......好在小北和八十橫刀立馬,周遭便陷入一片安靜。

  外面風(fēng)沙漫漫,紅色的天空許久不散,擠靠在一起的士兵微微張開眼,想窺探些奇異的天象,立刻被沙子迷了眼,使勁揉起來。

  領(lǐng)頭的王恢渾然不懼,從蒙面的白紗之中望向西邊,在這沙暴來的地方擁有他這一輩子都想實現(xiàn)的夢想......旁的趙正亦如是,他們胸懷寬廣,心性良善,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大哥的計劃他們一定會貫徹到底。

  千里之外的長安城中,莫名有人向西望了一眼,也許是王大夫,也許是衛(wèi)青,也許是王鶯,也許是某個神秘的人,但所有人都來不及分太多目光給西邊,因為整個大漢最重要的活動要開始了。

  天子選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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