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套路,大戰(zhàn)勝利之后是要舉行慶功宴的。
卿暖知坐在高臺上,看著右下方的厲沉淵,神情還有些恍惚。
總覺得,這次戰(zhàn)爭……似乎結(jié)束的太簡單了些?
但是多想無益,哎,卿暖知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果酒。
厲沉淵臉色陰沉,他的右側(cè)就是花娘。
花娘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一張小臉抹了上好的胭脂,使那張本就嬌嫩的臉猶如牡丹花一般嬌艷欲滴。
她仍是一副泫泫欲泣的樣子,惹得宴席上很多男人側(cè)目。
太后娘娘也看了很多眼。
于是那些本還懷有異心的男人們紛紛歇了心思,這可是太后娘娘的人,溜了溜了。
再一打聽,惡鬼將軍的娘?
不敢惹不敢惹。
花娘雙目含淚,似有千言萬語,她望著卿暖知,猶如在望心上人。
卿暖知被看的心肝都酥了。
厲沉淵冷冷的瞥了一眼卿暖知,卿暖知一下子如墜冰窖。
卿暖知不顧場合的討好的笑了笑,拿起酒杯,借飲酒掩去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
下面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龍子清掛著那抹一貫的溫潤笑容,眼里卻是卿暖知十分陌生的情緒。
察覺到卿暖知的目光,龍子清歪頭看了一眼卿暖知。
那熟悉的寵溺和溫柔。
卿暖知一下子就雙目漣漣了,她有一種不顧一切想要大喊的沖動。
救命啊,皇上竟然想把太后娘娘當女兒養(yǎng)?。?p> 卿暖知有一剎那懷疑,莫非自家爹爹和清崽兒靈魂互換了?
有點迷。
卿暖知決定以不變應(yīng)萬變,喝他個一醉方休!
于是在歌舞音樂暫停,熱鬧褪去,下面一片安靜談?wù)碌臅r候,卿暖知開口了。
正說道金鳳國會在太后誕辰這日前來議和,卿暖知忽然站起身。
她坐的位置是龍子清的左側(cè),是除了龍子清之外最受人矚目的位置。
龍子清只能看見她的側(cè)臉,臉頰上一片酡紅,似乎是醉了。
卿暖知先是站起來,然后雙手托腮,癡癡的笑了。
似乎在她的面前,有什么美好的事物一般,引得她伸手去抓。
她踉踉蹌蹌的踢翻桌子,桌子上的珍肴散落一地。
她嘿嘿地笑著,走到厲沉淵面前。
眾人都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一聲不敢吭,生怕厲沉淵這個煞神被太后冒犯到而不顧場合大開殺戒。
聽說他和太后娘娘在戰(zhàn)場上配合默契甚至一起出生入死,應(yīng)該不會……對太后娘娘起殺心吧?
吧?
所有人都在默默禱告,太后娘娘,您可長點心吧,回來啊!
龍子清也皺起了眉,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把卿暖知拉回來。
相比眾人的神色各異,厲沉淵顯得極為冷靜,他漆黑的雙目眨也不眨的盯著卿暖知。
卿暖知歪歪腦袋,玉指忽然點上厲沉淵的唇。
這么一個幾句挑逗性的動作,硬生生讓宴會上的各位冒出一身冷汗。
盡管厲沉淵看上去并不生氣,盡管他散發(fā)的戾氣并不濃郁。
但很多官員,腦中想起的卻是先帝在位舉辦壽宴時,他拔劍而起殺了一國之母皇后的場景。
要是之前皇后不死,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是太厚了。
這個……大將軍他,有前科?。?p> 卿暖知點了點還不滿意,她直接用食指和拇指捻了捻厲沉淵的唇。
“我和你娘親掉水里,你救誰?”
任誰也沒能想到,這這么一個氣氛詭異,大將軍隨時可能暴走的情況下,太后娘娘竟然還問了這么一個要命的問題。
這不是簡單的摸老虎屁股了,這簡直就是給老虎拔牙??!
一個是陌生的太后娘娘,一個是有生育之恩的母親,再加上大將軍根本就沒有對王權(quán)的尊敬,太后娘娘,您這可是嫌命太長??!
與眾人的焦灼相比,龍子清顯得急躁卻又帶著冷靜,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卻又不確定,還處于觀望狀態(tài)。
一個老臣忍耐不住,他開口,“大將軍,太后娘娘看上去喝醉了,她的無意之過……”
“胡說!”卿暖知有些生氣,“哀家清醒的很!”
隨著她的說話,她抵在厲沉淵唇上的手指也動了動,直直的戳進了厲沉淵的嘴里
厲沉淵一下子黑了臉。
手指上帶著甜甜的果酒氣息,他知道這種果酒,雖無酒味卻極易醉人。
但這不是卿暖知喝醉的原因!
他知道卿暖知的酒量,千杯不倒說的就是她!
他目光一掃,果不其然看見她的席位后面擺了十多個酒壇。
卿暖知眼神朦朧,看著自己的手指被厲沉淵吃了,有些著急。
她用另一個手掰住厲沉淵的肩膀,身體后退,卻就是拿不出手指來。
但任誰都能看到,卿暖知的手指只是戳進去了一點點,連指甲蓋都沒覆沒。
這浮夸的演技。
眾人都覺得提心吊膽,偏卿暖知又嚶嚶的哭了。
“你個大豬蹄子,不回答問題就算了,你還壓榨我!你現(xiàn)在……你竟然還想吃我?”
厲沉淵冷著臉把卿暖知的手拿出來。
卿暖知哭的更兇了,“你竟然不吃了?你是不是嫌棄我!”
厲沉淵皺了皺眉,還未說話,就被另一道嚶嚶聲打斷。
是花娘。
花娘嚶嚶的哭著,她帶著哭腔說,“將軍,您一定會救太后娘娘的!”
厲沉淵:???
卿暖知也像是被花娘感應(yīng)了一般,撇開厲沉淵,直接撲住花娘。
兩個女人抱成一團哭了起來。
卿暖知似乎有意學習花娘那極動聽的哭腔,啜泣的聲音也小小的,格外纏綿。
在安靜的大堂里,兩個漂亮的女人抱成一團,傷心地哭著。
哭聲并不引人煩躁,反而讓人心疼不已。
厲沉淵眉頭一皺,開始散發(fā)出讓人膽顫的寒意。
卿暖知哭著哭著就猛地抬起頭,惡狠狠的看著厲沉淵。
“渣男!”
厲沉淵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他有些無奈,“怎么渣了?”
“你竟然不救你娘,去救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姑娘!”
厲沉淵:……這哪兒跟哪兒啊?
卿暖知抽抽鼻子,“哀家再問你一遍,我和你娘掉進水里,你救誰?”
花娘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太后娘娘,真要是有那一天,花娘就是不顧性命也會保太后娘娘平安的。”
“嚶嚶嚶,花娘你真好。”
卿暖知抱住花娘,兩個人又嚶嚶哭了起來。
厲沉淵帶著幾分惱意的揉了揉太陽穴,剛想招手讓人把這兩個作妖的女人帶下去,卿暖知又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她起身之后就直撲龍位上的龍子清。
厲沉淵骨節(jié)分明的手在桌面上不安的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