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了有一會兒了,我還坐在操場那個偏僻的角落里。
腦海中還在思索著榕樹下的那個女孩子到底是不是徐小糖!
張文遠回來了,苦著臉,帶著一肚子的抱怨。
屁股還沒落到地上,怨聲就像剛出鍋的豆子一樣噼里啪啦的倒出來一通:“唉……,陸小夢可把我給折磨苦了。你知道她帶我去干嘛了嗎?”
我沉默不語。
我當然知道了,我就在窗外看著你們倆。
但是這些話我絕對不會跟你說的。
“她帶我去給她當模特了哎。你說我這是造的什么孽?。【鸵粋€姿勢,愣是讓我擺了一小時?!彼麜r而苦著臉訴苦,時而瞪著眼不忿。“害我到現(xiàn)在腰還酸痛酸痛的?!?p> 哼,我想酸痛一下還沒這個機會呢!
我不想再聽他訴苦了,他的每一句苦水,都像是對我的嘲諷。
于是我?guī)c報復的心理,狠狠拍了他一下,“說正事!”
“嗯……好吧!”他的苦水倒的好像有點意猶未盡。
我側起了耳朵,在等著他往下說。
他往我這邊靠了靠,看著我的臉,瞇著眼,帶著極得意的笑,一字一句的說道:“楊宇當時臉都快青的發(fā)綠了!”
我眼前一亮,這句話把我心中的霧霾沖淡了一點。
“接著說??!”我催促了他一下,希望能聽到更肯定的答案。
“這不正要說嘛!”他發(fā)了句牢騷,接著他的眼睛也發(fā)亮起來,笑容變得更得意:“尤其是當你幫徐小糖擦汗的時候,他的眼珠子都快瞪爆了。然后他從草坪上一下子跳了起來,捏緊了拳頭,嘴里嘀咕著轉身走了??茨亲煨停孟裨趩柡蚰?!”
說到最后,張文遠臉上的得意轉換成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哼!”我用鼻孔發(fā)出一聲?!胺凑矣譀]聽見他罵的??墒撬麉s瞪大了眼睛看到了我做的。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了幾聲,這樣一說,我感覺我的心里好受了不少。
“哈哈哈……”張文遠也忍不住跟著我笑了起來?!拔覀兪遣皇怯悬c太壞了啊?拿著把無形的小刀,在他心上戳來戳去的!”張文遠嘴上這樣說著,可是看他的臉上的表情,感覺好像戳的嫌少了。
我丟給他一個白眼,故意裝作不忍心地說道:“那怎么辦?這么可憐的,要不放棄吧?”
“嘿嘿嘿?!彼糁济庑α藥茁?。“放棄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咱們可以把小刀換成大刀,讓他少疼一點??!這也算是我們的一點憐憫之心吧!”
當張文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們兩人同時滿意的點了點頭,好像剛才是做了多么不得了的一件善事一樣。
“那么接下來我們該用什么大刀?”我望著張文遠,我知道他心中肯定已有了計劃。
“情書!”他回答的很快,也很清楚。
“情書?”我有點不明白,“是誰的情書?”
“不錯,情書!由你寫給徐小糖的情書。”這個“你”字,張文遠壓的很重。
我一陣苦笑,,我當然明白這個“你”字指的就是我嘍!
我也明白現(xiàn)在這個人選也只能是我了。
但我不明白的是,為什么非得要給徐小糖寫情書呢?
我問了張文遠,他跟我說這份情書不是要交給徐小糖的,而是要我在楊宇的面前念出來,讓他的醋意大發(fā)。
而且這份情書只是一個鋪墊,真正的絕殺在后面。
現(xiàn)在我們所做的,就是先寫份情書出來。
我主張用比較含蓄的詞語,去委婉的表達出來。
張文遠呢,覺得用讓人一聽就滿身起雞皮疙瘩的肉麻來一股腦兒的潑出去。
一番爭執(zhí)之下,還是張文遠占了上風。
理由就是越直白越有力量感,越有力量感就越有刺激力。
帶著紙和筆,我和張文遠來到了花園的花亭當中。
坐著圓石凳,圍著圓石桌,我們兩個就開始寫情書。
張文遠主筆,我在旁邊偶爾提出幾句。
寫情書這東西就像嗑瓜子一樣,讓人止不住嘴,恨不得一股腦兒的把心頭那點極其肉麻的言語都倒出來。
倒完了還覺得不過癮,又在心田里搜墻挖角的細細翻了一邊。
看看是不是還有什么絕妙的字句和詞語忘了找出來!
各自把各自認為絕妙的話語找了出來還不算,還要繼續(xù)為這絕妙的言語爭執(zhí)上一番。
你說你的言語漂亮,我說我的言語俏皮;你說你的言語真誠,我說我的言語深情。
幾番爭執(zhí)之下還是不見個高低。
無奈之下,我們兩人只好齊齊決定不再用這些絕妙的言語了。
怎么簡單怎么肉麻,就怎么來!
在這樣簡單粗暴的想法與手段之下,一封情書就完成了。
現(xiàn)在我和張文遠所做的就是去找楊宇,讓他傾聽一下我們兩人的杰作。
楊宇嘛,不在美術系的教室就是在管理系的教室嘍,他還能去哪?
美術室我們肯定是不會去的,徐小糖在那里嘛!
所以我和張文遠直奔管理系的教室。
運氣不錯,楊宇恰好在那里。
我一進教室門就看見了他,他低著頭,手里捏著筆在“唰唰”的寫著什么。
教室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大家都在低頭寫著什么,很安靜。
我和張文遠走到楊宇身后的位置坐了下來,故意咳嗽了一聲。
楊宇沒什么反應,好像沒聽見一樣。
張文遠看著我,點頭示意到,可以開始了。
“咳”我又咳了一下,“哎文遠啊,有件事我想讓你給我參謀參謀!”
聽到我的聲音,楊宇手中的筆停了下來。他微微向后轉了下頭,用眼角瞅了我一眼,然后轉過頭去,鼻孔中哼哧的呼出一聲粗氣。
張文遠看了一下楊宇,嘴角微微上揚,然后向我回道:“什么事兒???說來聽聽!”
“是這樣……嗯這個?”我裝作有點難為情,“是關于徐小糖的事兒。”
說完這句話,我能感覺到背對著我們的楊宇,已經(jīng)有點心不在焉了,他手中的筆一直停留在一個地方,他的耳朵也好像在等著收集我們接下來的話。
“哦!”張文遠裝作很驚訝,“關于徐小糖的?莫非你有點喜歡她?”這句話張文遠故意提高了點聲音。
楊宇的鼻孔中又呼出了一聲哼哧的粗氣。
“有點小愛慕,感覺不說出來的話,心里不得勁兒?!蔽冶硎境姓J了張文遠剛才所問我的話。
“嘿嘿”張文遠賊笑了一聲,“對,就該說出來。你打算怎么說呢?”張文遠輕拍了一下桌面。
這會兒的楊宇很安靜,我知道他是在仔細聽著我和張文遠的對話,害怕錯過掉任何重要的字眼。
“我給她寫了封情書?!蔽夷贸隽宋覀儍扇诵钪\的杰作,“我想讓你幫我看看,寫的夠不夠真心實意!”我故意抖了抖情書,為的是能夠讓楊宇聽見。
楊宇聽見了,他輕輕撓了撓頭,活動了下腰板。
我知道他有點擔心了!
“唉”張文遠搖了搖頭,“要看你寫的夠不夠真心實意?那你就得把它念出來,帶不帶感情?一念就知道?!睆埼倪h表現(xiàn)的很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