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笑!一邊笑著一邊把手伸到桌面上,拿起了一個屬于我們的包子――我和張文遠的包子。沒感到一絲不妥的塞到了他的口中,絲毫沒有理會我和張文遠快要瞪爆的眼珠。
他吧唧著吃了兩口,目光直直的定在我的身上,緩緩開口說道:“李?青?云,我要和你光明正大的爭一下。”
“嗯?”我一時間沒聽明白,“爭什么?”
“除了徐小糖,你還有什么能跟我爭的?”他的話就跟他的微笑那樣傲氣,不屑。
“呵”張文遠沒好氣的插嘴道:“還爭個屁?。∷麄儍蓚€嘴兒都親了。”
我深深瞅了張文遠一眼,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雖然我也不喜楊宇說的那句話,但還是覺得張文遠胡編的有點過了。
楊宇的臉白了一下后又恢復了笑容,兩口吃完手中剩下的包子,拍了拍手站了起來,“不管怎么說,我還是要爭一下,為了徐小糖也為了我?!?p> 說完這句話之后他又補了句“謝謝你們的包子”,然后昂著頭,邁著大步走了出去。
他前腳出門,后腳張文遠就開始咒罵了起來;小赤佬,玩意,裝蒜,牛皮哄哄等等,唾沫橫飛,羅里吧嗦,反反復復的罵了足有一刻鐘。罵完之后,他又在搖頭晃腦,唉聲嘆氣的懊悔不已:說那天不該給了楊宇兩個脖兒拐,兩個脖兒拐倒把他打醒了,打出脾氣了,也等于把前面的努力都打廢了。就這番話,他又反反復復的嘟囔了一刻鐘;嘟囔的我暈頭暈腦,都快把剛喝的豆?jié){要吐出來了。最后實在忍不住的我,便胡亂想了個敷衍他的法子,他才安穩(wěn)下來。
不管怎么說,我和張文遠兩人已亂了陣腳;我們短時間實在想不出別的法子來阻止楊宇――如果他公開追求徐小糖的話。憑他的條件,如果我是徐小糖的話,我肯定會從夢中笑醒。
我和張文遠聳拉著腦袋從食堂走了出來;一人拖著兩條腿,無力的向美術系的教室走去。徐小糖在那里,我們要去盯著她,等楊宇有所行動的時候,我們可以好做破壞。
到了美術系的教室見到徐小糖,我們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晚了一步。楊宇已經(jīng)行動了;他送了徐小糖一大盒心形巧克力。徐小糖一見到我們就嘰里呱啦的描述了一番楊宇怎樣送她巧克力的。我并沒細聽,我只想知道的是楊宇下一步會做什么!
這時陸小夢忽然從教室門外跑了進來,她氣喘吁吁的一把拉住徐小糖的手說了句“趕緊跟我走”就拉著她往外跑去――徐小糖還抱著楊宇送給她的那盒巧克力??吹剿齻冞@么著急,我和張文遠不禁好奇的跟了上去。
她們跑的方向是學校大門處,一路上還有好多別的學生也在往那邊跑。離校門越近,學生就越多,等我們到了校門口的時候,人已經(jīng)把整個校門口圍了起來。
跟著陸小夢她們兩個擠過人群看到外面的情形時,我愣住了,張文遠也愣住了,徐小糖更是愣住了。讓我們愣住的是一個用玫瑰花擺成的心形圖案,有半個籃球場那么大;楊宇手捧著一大束玫瑰,衣著亮麗的站在這個玫瑰花圍成的心形圖案中間,他的背后還豎著一大塊牌子;牌子邊上綴著五顏六色的小花,牌子上方用各式各樣的糖果粘著三個籃球大的字――徐小糖,下方是稍小一點的一溜英文字母――ILoveYou。
“她就是徐小糖!”人群中有人忽然指著小糖喊了一聲?!班А钡囊幌?,所有人把眼睛都轉到了徐小糖的身上,然后帶著各種復雜的表情把發(fā)愣的徐小糖讓到了最前面。
徐小糖的出現(xiàn),使楊宇的眼睛發(fā)起了亮光,他整個人的精氣神又好像添了三分。他把頭轉向旁邊,揮了揮手,旁邊有個人回應的沖他點了點頭,然后后退出去了。當那人退出去沒一小會兒,就聽到一陣歌聲響起,然后遠處升起兩個巨型氣球,橫拉著一幅足有五米寬的卷軸。隨著氣球緩緩升空,卷軸也慢慢的往下攤開,漸漸露出一點點畫像。等到這幅卷軸完全攤開的時候,畫中一個可愛的甜甜的徐小糖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
也正在這時,楊宇忽然單膝跪地,雙手捧起玫瑰花,沖著徐小糖高聲喊道;“徐小糖,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嗎?”
“哇,好浪漫,”尖叫聲呼的如浪一般涌來,“在一起在一起?!比巳褐衅鸷迓曇粢宦暠纫宦暩?。
徐小糖紅著臉低著頭,緊緊抱著手中的那盒巧克力想往后退去,但卻沒人讓路,只好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張文遠牙齒咬的吱吱響,一只手像把老虎鉗似的捏著我的肩膀。我已顧不得喊出一聲疼來,緊閉著嘴,眼睛直直盯著徐小糖,心跳到了嗓子眼,生怕她點頭答應了。楊宇還在原地單膝跪地等著徐小糖的回應。陸小夢也隨著圍觀的人群高聲起哄。隨著圍觀人群的呼聲越來越高,徐小糖像是受到了鼓勵;她抬起了頭,迎著楊宇的目光,緩緩的向他走了過去。人群的呼聲如小鳥沖上云霄撕破了天空,飛向了那遙遠的銀河系去尋找屬于它的懷抱。
“完了!”我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耙磺信Χ及踪M了。”我聳拉著腦袋轉過身,不愿意再看下去,全身的精氣神隨著徐小糖邁出的那一步而瞬間煙消云散。
張文遠的那只手不再緊緊捏著我了;他松開手,又把胳膊搭在我的脖頸上,把他的半個身子的力量都放在了我的脖頸。我感覺到由脖頸上傳來的重量,我也就明白了現(xiàn)在的張文遠全身已經(jīng)散了架――像一灘爛泥似的。
“走吧,趕緊走吧,完了,還看什么呢?走吧!”他雙眼無神,有氣無力的在我耳邊嘟囔著,催促著。
我們兩個拖著我們的兩條腿,從人群夾縫中擠了出來,像是兩個被霜打蔫兒了的茄子。眼睛茫然的看著四周,一切東西都變成了灰色的;灰的那么討厭,灰的讓人憎惡。就連那身后人群的呼聲都像是夾雜著楊宇得意的笑。是啊,完了!我們失敗了,我們不可能在剩下的這為數(shù)不多的期限里去破壞掉這件事,何況我們已用盡了手段。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