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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娘那年秋

第十章

我的娘那年秋 申駟平 3397 2020-02-18 18:02:58

  這馬笑天并不清楚母親要他打開城門放行的真正意圖,他只是百依百順的聽從母親的命令,有寵愛母親的意思。他眼瞅著仨一堆倆一伙的都出了城,他自言自語:“外松內緊,誘敵入網(wǎng),她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糾察隊員謝長山跟著馬笑天直打轉轉,他滿腹牢騷:“也不許查,不許問的,抓特務,抓個球?。 ?p>  馬笑天回頭立了他一眼:“你不嫌我煩呀?滾一邊兒去?!?p>  謝長山吭嘰了一下,轉身沒走幾步,馬笑天又把他叫了回來:“回來,有煙嗎?”

  謝長山又幫他點著了煙。謝長山人小鬼大,笑嘻嘻的說:“馬隊,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馬笑天騰的一下,臉色通紅,他伸手朝謝長山肩膀懟了一下,低聲吼道:“滾,滾?!?p>  謝長山朝他剜了兩眼,邊走嘴里邊嘟囔著:“反正你也沒娶媳婦,把她搶到手,誰還能把你咋的了?”

  馬笑天急了,壓著嗓門罵道:“小山子,你TMD,我…我看你再胡說…”

  小山子笑著喊道:“哈哈,說曹操,曹操就到,瞅誰來啦?”

  母親雖說身體壯的像個漢子,但她五官精致,身材均勻稱,很有女人味兒。從打穿上這身軍裝,更增添了幾分颯爽英姿之氣,再加上他出類拔萃的聰慧干練,使得她在女人中凸現(xiàn)出一種特有的氣質,讓男人為之傾倒。

  馬笑天見母親來了,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兒。當初他第一次見到母親時,母親特有的女人味兒,讓他不由動了心。在黨性和道德約束下,他曾對著鏡子抽過自己的嘴巴,他恨自己不該愛上一個有夫之婦。

  他和小山子同住一個房間,昨晚,小山子偷看了馬笑天的日記本,日記本里記下了馬笑天初次愛上個不該愛的女人。他提到了母親,把母親看作是他暗戀的女神,相見恨晚,等等。

  此時,小山子見母親下了車,也湊了過來,半開玩笑的說:“那總指揮,你穿上軍裝真好看,怪不得我們馬隊把你看作是心中的女神。”

  馬笑天把臉一板:“小山子,你再敢說瘋話,我關你的禁閉,滾!”

  小山子一看馬笑天要急,趕緊跑了。

  母親臉紅了,笑了笑說:“這孩子透著機靈,挺招人喜歡的?!?p>  “機靈啥,一天到晚說瘋話。來,咱們去警衛(wèi)室,這不是說話的地方?!?p>  母親揮了揮手:“不用了,你把小山子給我留下,你帶人馬上開車回軍管會,把在逃人的畫像貼出去,什么也別問,按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馬笑天敬了個筆直的軍禮:“是,請總指揮放心,保證完成任務!”隨后喊道:“小山子留下,其余人上車,即刻出發(fā)!”

  馬笑天臨走時黑了小山子兩句:“你再敢胡說,我把你的狗蛋扯下來?!毙∩阶咏o他回了個鬼臉,一路小跑來到母親面前敬了個軍禮:“小山子前來報到,請總指揮下令,我要抓特務立功受獎?!?p>  小山子剛滿16歲,個頭兒不高,但挺敦實,一張娃娃臉,一笑有兩個小酒窩兒,頑皮的樣子很是可愛。母親面帶微笑說:“這出城的人源源不斷,你覺得這幾個特務還在城里嗎?”

  小山子不知怎么回答,直用手撓腦袋:“這……”他忽然打起精神:“在城里?!薄罢f,為什么?”母親問。小山子抬高了嗓門兒:“總指揮英明,下任務吧,我要抓特務?!蹦赣H笑了:“我現(xiàn)在就給你一個任務,你給我找一個望遠鏡來,跟我上城門樓子,我教你抓特務?!?p>  小山子從城門警衛(wèi)班拿來望遠鏡,跟著母親上了城門樓子,門樓正直對著一條大街,大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剿匪大隊撒開大網(wǎng),正在搜查可疑行人以及店鋪,動靜挺大。

  母親用望遠鏡對著大街望來望去,小山子發(fā)現(xiàn)母親好像鎖定了目標,問道:“總指揮有情況?。俊?p>  母親把手一揮:“過來,你看看那三個乞丐,有問題嗎?”

  小山子接過望遠鏡,發(fā)現(xiàn)那三個乞丐端著碗,邊沖行人討錢,邊朝著北門走了過來。小山子晃了晃腦袋:“看不出有問題?!?p>  母親拍了拍他的肩膀:“記著,以后要學會善于觀察,生活中有許多細微的事不可忽視,要多動腦子,多問幾個為什么。這三個老要飯花子腿腳行動自如,毫無病態(tài),為什么呢?如果你養(yǎng)成善于觀察的習慣,就不難解釋,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你把所有人帶上,趁其不備,將他們拿下。記著,要活口,去吧?!?p>  小山子來了精神:“是,保證完成任務?!?p>  母親站在城門樓上,用望遠鏡看著,她要親自目睹小山子面對身手不凡的特務,該如何下手。只見小山子帶著十五名身穿便衣的戰(zhàn)士,朝著目標走了過去。小山子分工明確:五對一,抱腿、老腰、擰胳膊,各負其責,誰都不許慫了。小山子本人隨機應變,見機行事。

  小山子準備了一把胡椒粉,以拋粉為信號開始動手。他選了一個高大魁梧的敵人,“刷”的一下子將胡椒粉揚到對方臉上。這個高大魁梧的特務叫胡大海,是中統(tǒng)站行動組組長,此人心狠手辣,武藝高強。他瞇著眼,雙膀猛的一發(fā)力,將兩個戰(zhàn)士甩了個屁股墩兒。有個戰(zhàn)士抱著他的雙腿,死都不放開。不容胡大海拔槍,小山子撲了上去,死抱著他別著槍的腰部不放,形成了六對一的肉搏戰(zhàn)。胡大海臂力非凡,一個戰(zhàn)士被他扔了出去,另一個戰(zhàn)士又撲了上來。其余兩個特務已被擒住,無力反抗,有三個戰(zhàn)士騰出手來形成九對一,胡大海力氣耗盡,終于被擒。三個特務都被綁了起來,并繳獲了他們的三把手槍。

  母親用望遠鏡親眼目睹了小山子不費一槍一彈英勇擒敵的全部過程。因為小山子借用老百姓的衣裳時有強迫性的口氣,被上級給了個處分。同時小山子擒敵有方,英勇過人,又得了二等功。功是功過是過,這是黨的原則。

  說到原則,母親下令用槍指著聚眾百姓,鬧得滿城風雨,都驚動了上級首長,給經(jīng)管會造成了很大的不良影響。段國安被上級給了個處分,上級首長對段國安說了,那年秋的背景較為復雜,此人不得納入軍管會,命令段國安立即撤了母親繳特總指揮一職,哪來的回哪去。段國安無奈只好從命。馬笑天急了,跟段國安耍起了倔脾氣。說段國安只顧討好上級,言聽計從,從沒有自己的處事原則。

  段國安拍了一下桌子說:“我TMD還憋著一肚子火呢!有本事你去找上級折騰去,跟我這兒撒什么火!”

  馬笑天豁出去了:“去就去,你怕我不怕。”

  段國安巴不得馬笑天去,因為他們說的上級首長,是馬笑天的表姐夫,名叫佟天宇。佟天宇是某轄區(qū)軍管會主任,平安城這個臨時軍管會由他直接領導。所以,段國安沒攔他眼,瞅著馬笑天開著吉普車離開了軍管會。

  母親求之不得,想當一名公安戰(zhàn)士,可就這樣稀里糊涂被組織辭掉了她夢寐以求的神圣的工作。她在娘家磨嘰了好幾天,那年生就跟跑屁燈似的找她討教關于案子的進展,她通過那年生得知被抓的特務都招了。據(jù)徐亞平交代,李宏達得到的那份潛伏在中共方面的國民黨特務名單是一份假名單。名單上的人都是中共方面的精英棟梁,目的很明確,就是瓦解、擾亂、削減共黨實力。這都是徐亞平按上級指令一手策劃,金茉莉也參與了策劃。王海燕負責追回這份名單,是徐亞平的計劃之一,目的是打消共黨對這份名單產(chǎn)生質疑。

  國共合作時期,李宏達在魯南地區(qū)偶然和他的發(fā)小金茉莉相遇,金茉莉利用李宏達對他的信任,將這份假名單秘密交給了李宏達,并告訴李宏達盡快把名單交給你上級佟天宇。關于這份假名單有沒有落到佟天宇手上,是否給工黨造成損失,徐亞平并不清楚。她只知道四爺是日本人的鐵桿漢奸,當初高木圍剿劉西和,她從龍門跑到日本人這邊,被高木重用,讓她帶了兵。

  李宏達拼死去救劉西和,死在了四爺?shù)臉屜?。日本宣布停?zhàn),四爺跑到野馬山投靠了山粉,做了二當家。半年前她和大當家,帶兵下山從大坎子監(jiān)獄救走了一個國民黨上校。被救人名叫霍金寶,他是大當家霍金剛的親弟弟。兩月前霍金寶派四爺下山找香月取一份老蔣給霍金剛頒發(fā)的委任狀,委任霍金剛為國民黨少將并嘉獎十萬大洋。

  不料,四爺剛進城就被一個路人認出,她就是當過漢奸的四爺。糾察隊根據(jù)路人舉報,將四爺捉拿審問。四爺一口咬定只當過漢奸,沒殺過一個中國人,也沒做過對不起良心的事。經(jīng)過調查,沒人證明四爺殺過人,故此,四爺被臨時關押,等事情徹底查清楚再給她定罪。

  關于徐亞平個人生活上的私密,徐亞平竟然也向政府交代了。她認為一個人是秘密,兩個人就不是秘密了,何況自己的同伙一個個都成了階下囚,也就沒什么秘密而言了。索性主動交待清楚,爭取寬大處理。據(jù)她講,她曾跟中統(tǒng)特務頭子薛寶山有過一段私情,遠在臺灣的薛寶山出于舊情,命令香月不惜一切代價救出被關押的徐亞平。

  香月不想為此大傷元氣,她偽造一份委任狀,引誘霍金剛幫她營救徐亞平。霍金剛收留了一些國民黨殘余勢力,這份委任狀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把尚方寶劍,如虎添翼。故此他和香月一拍即合,由香月出謀劃策,實施營救。萬沒想到,事情還沒成,二當家四爺被抓。香月首先亂了陣腳,于是她對霍金剛說:“必須馬上做掉四爺,否則我們都得完蛋。”霍金剛對香月說:“我用腦袋擔保,四爺絕不會出賣我們?!毕阍侣牷艚饎傔@么一說,也就不再為此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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