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月之后,恢宏氣象的大禹太極殿終于竣工。
大殿氣勢恢宏,雄峻挺拔,觀之有承上蒼氣運(yùn)之感,稱之為天下第一殿亦不為過。
典禮儀式,百官朝賀。
消息傳出,萬國震怒。
文武萬民爭相目睹太極殿的恢宏氣象,對夏師的贊美之聲溢于言表。只有歐陽蝶知道,這違章的建筑,幾乎消耗了大禹國幾代人的家底,外加四大商會三分之一的現(xiàn)金流。
月明星稀之夜,夏如晝和匡千鈞在忘川的無憂谷內(nèi)飲酒。
“你別想用這一頓酒打發(fā)了我,你欠我的工資必須給我。”
夏如晝看著已經(jīng)破境的匡千鈞說道:“哎,你要是這么說,咱們可得好好算算賬了。你能成功破開武道絕巔的瓶頸,成為天下第一高手,是不是歸功于我對你悉心教導(dǎo)?”
“老子要是天下第一,保證第一個打死你這黑心的包工頭。太極殿的柱子有三分之二是老子一個人搬的,苦活累活也全是我的。到頭來你丫的還不給錢,天底下有你這樣的夏師嗎?”
夏如晝安慰匡千鈞說道:“哎,你得這么想,我這么做完全是為了激發(fā)你的潛能。我們那里的先賢曾經(jīng)說過。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你們那里的先賢也教過你,使喚人不給錢嗎?”匡千鈞生氣地說。
“哈哈哈……”夏如晝朗笑著說,“今夜有時間,你來給我講講養(yǎng)豬的知識?!?p> 農(nóng)夫出身的絕世高手匡千鈞怒道:“你堂堂國師居然問我怎么養(yǎng)豬?!”
第二天一早,歐陽蝶引著曹真將軍來到無憂谷外。
旌旗飄擺,駿馬烈烈。
少時,夏如晝和匡千鈞揮淚告別。
夏如晝哭的是豬不好養(yǎng),匡千鈞哭的是工錢沒拿到。
“沒想到夏師和匡絕巔的關(guān)系這么好?”
“好的不得了?!睔W陽蝶冷面如霜。
“夏師,離別之際,聊無所贈,這本書乃我半生心血,還請您能夠收下?!笨锴рx將一本薄薄的小冊子交給夏如晝,“夏師,您千萬不要回贈我東西了?!?p> 夏如晝看著憨厚的匡千鈞說道:“哎,瞧你這話說的。我夏如晝既然收了你如此珍貴的東西,哪有不回贈的道理?!?p> “呔哎!”夏如晝高聲喊喝。
只見他單手朝著四周一抓,然后神秘高深地對匡千鈞說:“來,接著?!?p> 匡千鈞皺著眉頭,伸出手,心道:“我看看你能拿出什么來?”
“到底是什么?”歐陽蝶等人翹首以待,好奇夏如晝能變出什么戲法。
“開!”夏如晝攤開握著的手掌。
“???”匡千鈞感受不到任何重量。
眾人也什么都沒看到,看向夏如晝的眼神變得耐人尋味。
布滿老繭的大手里什么都沒有,匡千鈞怒道:“又耍我玩呢?夏師,我送你的可是我半生心血……”
夏如晝飛身上馬,聲音滾滾而來。
“你送我養(yǎng)豬的心得,我送你這八百里忘川山河如何?哈哈!”
匡千鈞望著夏如晝絕塵離去的身影,喃喃道:“八百里忘川?”
縱馬狂奔,曹真追上夏如晝問道:“夏師,真要把這八百里忘川給他嗎?”
“這土地是你的嗎?”
“不是?!?p> “那是我的嗎?”
“也不是?!?p> 夏如晝看著死板的曹真說道:“那你激動什么?”
“是啊,那我激動什么?!?p> 歐陽蝶想笑不敢笑,跟在兩個人身后趕回皇城。
到了城門處,“安全第一,質(zhì)量第一”的橫幅懸掛門前。
夏如晝接過南宮靈遞過來的紅色頭盔。
“賢侄,西城的改造工作進(jìn)行的怎么樣了?”
黑發(fā)的夏如晝看上去和南宮靈年紀(jì)相若,可還是喜歡稱呼這“重色輕師”的家伙為賢侄。
輩分決定話語權(quán)。
“夏叔,西城的工作開展的十分順利,曹真大人帶回來的五千俘虜已經(jīng)上崗到位了。只是這些人大多嬌生慣養(yǎng)、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用起來不太順手?!?p> 曹真解釋道:“幽、葉、滑、瓊、云等地的叛軍大部分都按照您的要求都給放了。只帶回這些貪官污吏、帶頭造反的皇室宗親們。這些人平日里坐享其成,干活是有點(diǎn)偷奸?;??!?p> “這些人畢竟是皇室宗親嘛,體力活不是他們的強(qiáng)項(xiàng)。咱們總要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了解民間疾苦的機(jī)會。這樣,派人去那這幾個州,把被他們長期欺壓的百姓請過來一些。讓他們當(dāng)監(jiān)工,工資待遇一樣不少……”
“夏叔你真高明?!蹦蠈m靈奉承地說。
夏如晝說道:“基本操作而已。賢侄,城東的拆改進(jìn)行的怎么樣了?”
南宮靈面色為難地說:“城中百姓非常樂意接受我們的政策,只是我那三位師尊,說什么故土難離,講什么名勝古跡……”
“三位老道長是有點(diǎn)難搞,尤其是那蒼松,大肚團(tuán)團(tuán)的,一看就是人精。得想個法子,咦,有了?!毕娜鐣兛戳丝茨抗饪傤W陽蝶的南宮靈計(jì)上心頭。
“嗯,三絕觀是有點(diǎn)棘手。南宮賢侄?”
“???”南宮靈從佳人身上收回目光,“夏叔有什么吩咐?”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p> 夏如晝轉(zhuǎn)身問歐陽蝶:“歐陽宗主你多大了?”
“我……我二十二?!睔W陽蝶難為情地說。
“夏叔,您這是要,要……”南宮靈看出夏如晝的意圖,激動地眼淚打轉(zhuǎn)兒,“給賢侄說親嗎?”
夏如晝忽然面色一沉說道:“要什么要,我看你是想多了?!?p> 南宮靈從天堂跌落地獄。
“你看看你,都二十多了,要車沒車,要房沒房,要官官還不大……我要是把歐陽蝶許配給你,你們一起住道觀嗎?”
歐陽蝶聽完夏如晝的話,也有點(diǎn)覺得南宮靈并非良配,眼眸中有些遲疑。
“這婚姻大事豈可兒戲。歐陽蝶是萬靈宗的宗主,你呢,你有什么條件?本來我想借著東城改造、三絕觀拆改的機(jī)會,給你分一座府邸,再給你升兩階官職……那樣的話,我再把這萬靈宗的宗主許配于你,天下人也不會說什么??上О?,東城釘子戶把我的計(jì)劃全打亂了……”
南宮靈聽到這里全都明白了,啪地把頭盔一摔,信誓旦旦地說:“夏叔,我全明白了。歐陽姑娘,你放心,我現(xiàn)在就去勸我三位老師把道觀從三環(huán)里面遷出來。”
“哎,故土難離??!”
“說什么故土難離,不過是想多要點(diǎn)養(yǎng)老的錢。夏叔,這不是問題?!?p> “哎,名勝古跡??!”
“這個也不是問題,可以整體遷走,再復(fù)原,我早就考慮過了!”
“可他們畢竟是你的老師??!你這么做不好吧!”
“夏叔,正因?yàn)樗麄兪俏业睦蠋?,更要積極地支持我的工作?!?p> 南宮靈溫柔地看著歐陽蝶,“我絕不會放棄成為拆二代的任何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