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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了個戰(zhàn)

27回家

抗了個戰(zhàn) 潘多多 2357 2020-01-02 10:26:00

  戰(zhàn)斗打響了,我們的伏擊圈行成得很倉促,從鬼子屁股后頭兜了上來,卻還沒有迎頭擋住,戰(zhàn)斗就打響了。

  “尖兵太他娘的急躁了,等打完了,老子非要揍他個狗日的!”沈班長一邊罵著,一邊帶著我們,向鬼子前面穿插,和鬼子剛一接觸就把射擊位置讓給了后面趕上來的人。

  我們一路往山梁上沖,占領(lǐng)制高點。

  這幫鬼子很賊,一受到攻擊,就立刻形成了阻擊陣地,同時派出了小隊,和我們搶奪山梁上制高點。

  胡小鬧跪地就要射擊,韓班副吼道,“快沖,和鬼子賽跑。”

  這時候,雙方,真的就是在比賽跑步,誰跑得快,誰就占了先手。

  快接近山頂時,對面鬼子似乎比我們快一些,就要靠近山頭上幾個可惜做掩體的大石塊。

  忽然,山頭上,槍聲大作,伴隨著手榴彈爆炸的聲音。

  沈班長一個迅速地臥姿,“快,趴下,射擊!”

  我們就地尋找射擊位,各自扣開了扳機(jī),因為位置不好,上面丟下來的手榴彈,總是給我們造成沖擊波,我們逐漸向上靠攏過去。

  到了山上,大石頭后面伏著三十多個兄弟,正在和鬼子交火,草叢里,躺著幾個兄弟。我們加入了戰(zhàn)斗。

  逐漸,鬼子的火力小了下去,一位連長站了起來,振臂一呼,“沖?。 ?p>  三十多個人沖了下去,還沒沖出去多遠(yuǎn),連續(xù)幾聲爆炸聲,傳了過來,沈班長一拍大腿,“不好,踩了鬼子的雷!”

  那連長,帶著人又折了回來,沈班長喊住了他,“兄弟,咱順著山梁追!鬼子跑不遠(yuǎn)!”

  一路追了下去!眼看著鬼子扭扭曲曲地逃竄,看起來,他們想跑到大道上去,混在人群里,來逃脫。到時候,穿了國軍軍服的他們,不會被別人認(rèn)出來,倒是我們成了地方軍,追殺中央軍的罪魁禍?zhǔn)住?p>  很快,接近了山口,鬼子放慢了腳步,奔跑中,呈作戰(zhàn)隊形分散開,隨時準(zhǔn)備給我們殺一個回馬槍。

  接近了山口。鬼子在陸續(xù)尋找射擊位。

  突然,山口出急射進(jìn)來幾束汽車光,把準(zhǔn)備伏擊我們的鬼子,和我們都照了個透亮,隨即,山口處整齊地開進(jìn)來一隊荷槍實彈的憲兵。

  一個鬼子隊長,站起身,和那隊?wèi)棻犻L交涉,很快,我能看到,雙方一起進(jìn)入了射擊位。

  我們追擊打頭的幾個兄弟,被打翻在了路上,他們到死也沒明白,他們在打鬼子,到底是被自己人槍斃了,還是被鬼子殺了,大家伙,一起藏身進(jìn)了道路兩旁的樹叢草窠中。誰都沒了主意。

  一面軍旗,破爛到只剩下一些碎布條的軍旗,被舉了起來,插在了大路上。

  雙方對峙得很安靜。

  忽然背后傳來了大部隊奔襲的聲音,我們抓緊布置了后翼阻擊,幾個聯(lián)絡(luò)員撞見了我們,韓班副眼睛尖,一眼認(rèn)出來,這就是和我們一起宿營的那隊中央軍。

  中央軍趕了上來,很快補(bǔ)充到了我們一起,他們的聯(lián)絡(luò)官很快和憲兵接觸上了。

  沒過多久,對面?zhèn)鱽砹藰屄暎ち叶侄檀俚纳鋼?,包含著喊殺聲,我們趁勢掩殺了過去。

  最后,這一批鬼子,被扒了衣服,證實是間諜,再最后,他們被剁成了泥。

  我們一路向南京走去。

  一路上,韓班副被鬼子飛機(jī),俯沖掃射死了。沈班長也沒過多久死了,因為過橋時,一支陸軍和一支炮兵搶著過河,沈班長認(rèn)識那陸兵排長,過去說話,趕上了雙方械斗,就這樣,不明不白地丟了性命,我和胡小鬧知道的時候,抄了家伙就趕了過去,收了班長的尸,給他安葬好了,最后我倆端著槍,看著滾滾的人流,我們不知道要向誰報仇,誰他媽是打死我們班長的那個人?報信的什么也不知道。

  我們傻了很久,就那么看著流淌的隊伍,滾滾而去,橋頭不時有糾紛,可沒多久就又平息了,就像是滔滔江水,帶著一個個漩渦,奔騰而去。

  我們坐在路邊,因為不知道找誰報仇,一肚子憋屈。

  我倆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

  胡小鬧問我,“哥,怎么辦?”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說了去南京的,是沈班長,現(xiàn)在他不在了,我們?nèi)チ?,也不知道干什么。我沒有回答胡小鬧。

  “哥,我想回家了。”

  “回家?”我反問胡小鬧。

  “哥,咱沒地方去了?!焙◆[抱了抱槍,把頭杵在了槍口上。

  是呀,沒地方要我們的時候,家時唯一的選擇,總是對我們不離不棄,可是回家了又怎么樣?出來了這么一大圈,就什么也落下,又回到了起點?

  “哥,咱們?nèi)ツ暇┌?。?p>  “嗯,去南京?!?p>  我們決定去南京,不過,不是穿著軍裝去。我們在沿途的村莊里,換了百姓衣服,扔了那一把總是卡殼的槍。走向了南京。

  南京,這時候,不比那潰兵路上安定多少,滿大街的潰兵里,摻雜著逃難的百姓。

  我們晃悠了一個下午,被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喊住了,“兩位小哥,我們家缺跑腿,要不要跟著我們一起走?”

  我們同意了,因為是去我們家的方向逃難。

  裝好了車,捆好了擔(dān)子,我們一行十幾個人出發(fā)了。

  出了城,亂哄哄的,到處都是逃難的人,我們知道,大總統(tǒng)跑了,政府跑了,有錢人跑了,就連南京衛(wèi)戍司令都跑了,這里本來就不是他的一畝三分地,他不跑才怪。只有一個教導(dǎo)團(tuán)留下來守城了,據(jù)傳說。

  我們出了南京,心里說:沈班長,南京我們到過了,我們不知道要為了誰賣命,只好帶著一條命,去守著爹媽了,可我們沒忘了我們還恨著小鬼子,要是再有一個沈班長來了,我們一定二話不說,跟著他走。

  我們水路行來,真的遇到了沈班長!

  船快到巢湖時,一艘漁船上站著一個人,斜背著一支槍,灰布軍裝,不新卻很整潔,一抬頭,儼然就是沈班長。我和胡小鬧撲通進(jìn)了水里,游了過去。

  就這樣我們隨了巢湖的新四軍,在家長的土地上,和鬼子周旋了八年。

  我和胡小鬧,一直沒敢說自己參加革命前的這一段歷史,參加國軍的這段歷史,我們本身就稀里糊涂,一場稀里糊涂的經(jīng)歷。后來隊伍里來了個不一樣的政委,好像他很在乎這個,只要沾了國軍,就一棍子打死,徹底清除。我們再不敢說了,而且一輩子也沒再提起過。

  現(xiàn)在,我說出來,不怕了!我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誰把我當(dāng)一回事兒?這么多年沒人認(rèn)真聽過我說話,就算說了點什么了不得的事兒,別人也只會以為我這個老頭子,又在胡咧咧了。

  如果要有什么可以證明我說的是真的,也就只有一座胡小鬧的墳,在后山,我每年都要去打理打理。

  中國人的脊梁,就是不怕苦!

  沈班長,韓班副,大山,小鬧……我心里苦啊!可我還是活下來了。

  好了,說不動了,你們?nèi)ッΠ?,我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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