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是凰城嗎？”晏可和虞遲坐在晏奇的背上，其余三人在下面慢慢走著。本來就下了山，也不消多久便近了那片偌大的城墻。
“這城有些不對，照顧好自己?！崩畎撞⒅Э兆咴谇邦^停下，前者扭頭朝后面的人看。
這話似乎是說給一眾人聽的，但他特意看了一眼辟邪背上的兩人。虞遲會意地點點頭。
入城處高聳的鐵馬攔住了去路。鐵馬上的刀戟卻早已被人卸走。城內(nèi)的確有些空蕩蕩的，但在些許房屋前還是能看見一兩個身影。
“那兒有人，不如......不如問問看？”晏可仰頭看身后的虞遲，她指向一個偏僻的角落，有人正拎著鋤頭從屋子里走出來。
“去問問吧?！庇葸t點頭許道。
沒等她開口，李白已經(jīng)飛身到那人面前。
“阿叔！請問......”
那人看模樣四十出頭，看見李白向他說著話，于是駐停下來。
“阿叔請問這里是什么時候的城？為什么城里人這么少？過了這座城又是哪里？最近城里有沒有......”
他似乎要把問題一股腦兒端出來，終于被那人抬抬手止住了。
“你們剛剛進城么？”那人盯著李白的雙瞳半晌，似乎對他半透明的瞳孔有些好奇。
“......是?！崩畎滓粫r間不知道該回答什么。
“我也在前不久剛到，在去長安的路上......很多人都被吸到這個怪城里來了?！蹦侨私忉尩溃俺莾?nèi)的人比這兒多些，但也沒有很多。這兒的房子開始都沒有人居住，但是看著也不像個破敗的古城——連里邊家伙都是新的?！?p> 那人揚揚手中的鐵鍬，示意李白看，鐵鍬锃亮如新。
“好些人出城找回去的方法了，現(xiàn)在有的消息就是城外除了些山啊什么的，幾乎全是沙漠。”那人嘆口氣，“到這座城附近算你們運氣好，有的人從老遠過來，聽說那邊的沙漠上還有蛇蝎巨獸，甚至衣服都會自己開始燃燒。”
“前幾天就有個被燒的半死不活人給人救回來，沒活多久就送走了……”
“所以阿叔，你們也不是這座城的原來的居民么？”李白看著空蕩蕩的街道，有些匪夷所思。
“這原來是座空城啊……至少我們來之前就是了……大家伙兒莫名其妙來這里的時候都懵了?！蹦侨擞謬@口氣，“現(xiàn)在都開始種地插秧，鬼知道在找到出去的路之前要在這兒呆到什么時候。”
“謝過阿叔了。”李白道了謝，折回一行人身邊。
“大概就是，這兒的人都是不明不白地進來的了。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出去。”李白簡要概括了一下。
“我記得些關(guān)于這里的事……”卿不歸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忽然開了口。
大家望向他，卿不歸不自然地扭過頭去。
六年，他除了與獵物說過些話，面對些血，早已經(jīng)不習(xí)慣與人正常地交談。
“罷了，找一間屋子先歇下，其余的再做商討便是?！蹦Э张呐那洳粴w的肩膀，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戶庭院，“門前葉未被掃過，青苔入院，戶門緊閉，應(yīng)是無人處了。我先去探探?！?p> 他身形忽閃，眨眼間出現(xiàn)在那座庭院院墻之上，又向這邊看過來，揮了揮手。
一行人步入中庭。說來奇怪，院外分明是酷熱的天氣，院內(nèi)竟覆著一層薄薄的雪，那雪久久不化，讓整個庭院涼爽下來。
庭院中植著三五株一人高的桂花樹，或許因為無人灑掃的緣故，庭院里到處飄零著碎瓣似的桂花。空氣彌漫著一股濃郁的桂花香氣，清新淡雅，又讓人有些出神。
“尋個地方稍作休整，傍晚就要動身去找些線索了?！闭f著，虞遲領(lǐng)著晏可進了一處別院。
李白與莫臾空向著東邊廂房走去，卿不歸獨自一人欲進西面廂房，前腳剛踏進去便被叫住。
李白朝他使眼色。
卿不歸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跟著兩人進了屋。
房間里是一張嶄新的床，莫臾空走向臺桌用食指抹了一把，甚至不見丁點灰塵。似乎這些是被人設(shè)計好的一般?？烧l會設(shè)計這樣的一個地方？與世隔絕的空城，沒有人，沒有生物，剩下些空氣與陽光，那感覺太不真實。
莫臾空也有些想不通了。他仔細回想起一路上的景色，卻似乎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要說不對勁，不對勁的便是這整個世界了吧……不過轉(zhuǎn)念一想畢竟是子空間里，任何不尋常的東西便都情有可原了。
“我以前辦案，遇到過一位老者。”卿不歸脫掉沾滿汗泥的短衫，終于開了口。他掂了掂案臺上的茶壺，泡開的茶水中竟沒有一點茶葉。
李白才想起來，自己有大半天沒喝酒了。
“然后呢？”李白在案幾邊坐下，也倒了一杯，他一向不喜茶，只是遞給了一旁的晏可。
“他給我講過一個故事，”也許隔了太久太遠，卿不歸頓了頓，努力想了一會兒，“故事里有個地方，叫鳳凰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