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充滿失望的世界,也是個充滿希望的世界。
很久很久以前,這里還是一片沼澤地,沒有人煙。
連年的大旱,是百年不遇的事,燥熱的天空幾乎把地上所有的水份都搜羅而去。
這片沼澤地全部干枯了,裸露的地面很肥沃,適合耕種。
一群外來人在這片土地上定居下來,他們辛勤耕作,這片土地也給了他們豐厚的回報,每年都五谷豐登。
又過了不知多少年,這里形成了村落,不知是誰給這個村子取名為涸沫村,已有百十戶人家,幾百口人。
涸沫村里的人都口口相傳,他們有守護神保佑著,因此這里才風調(diào)雨順,人畜安康寧。
可這只是傳說,沒人看到過是什么在守護著他們。
但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有一只兔子出沒在這里,沒人知道它來自何方又在何處。
只是這個村子有個世代相傳的法令,都不能打兔子,因此兔子成了他們的圖騰。
村子里有一張姓的人家,一家三口,父親張藝興是老實的莊稼漢,今年五十多歲。
母親素娥干凈利落,是有名的巧手婦,村子里大事小情都離不開她一手好廚藝。
獨子張小雨年方十八歲,因出生時下著小雨而得名。
他正在讀書準備參加來年的鄉(xiāng)試。
這天,天剛亮小雨就起床讀書。
正直六月,天氣有些悶熱,即便是凌晨三點也不涼爽,他索性走到外面去透透氣。
天灰蒙蒙的一絲風都沒有,規(guī)整的院子里有棵老榆樹,樹干筆直,樹冠像一柄大傘把院子遮蓋了一半。
小雨借著朦朧的月光,看到一只雪白兔子正蹲在那里,看見他并沒有走開的意思。
小雨好奇地蹲下想要摸摸它,可他的手還沒接觸到兔子,它就蹦蹦跳跳地離開了啦。
可奇怪的是它并不走遠,只是隔著段距離看著他。
小雨好奇地向它走去。
他一走近,兔子就離開他一段距離,就這樣走走停停,小雨一路跟隨著它而去……
天漸漸亮了,小雨跟著兔子來到一片水域處,遠遠的望去像一片沼澤,蒲草茂盛,水面上霧靄蒙蒙,他好奇地看著這里。
想道:“這里方圓幾十里都沒有河,這里又是哪里?”
他正四處張望著,看到小白兔跳到水里就要沉沒了,小雨毫不猶豫地也跟著跳到水里。
水立刻淹沒他的腳面,小腿,大腿,腰部,到了胸口。
小雨有些害怕,可無論他怎樣努力,腿都無法拔出來,水面繼續(xù)上升,很快就要沒過他。
他無力地閉上眼睛不再掙扎,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過了不知多久,像是短暫的失憶,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jīng)來到一片繁花似錦的草地上。
他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剛起床時的樣子,他分明記得自己陷入一片沼澤地里就要死啦,難道我已經(jīng)死了嗎?
他望著這陌生地方,綠色的小草如同毛毯,各色野花爭奇斗艷,一望無際的草原溫暖適宜。
這里是哪里?沒有人回答。
他往遠處看,草原深處有一條河蜿蜒伸向遠方,小雨向小河走去。
河面不寬,小河中水很清澈,有很多小魚在嬉戲。
河對面也同樣是草地,他打消了過河的想法,沿著小河繼續(xù)向前走。
心想:“沿著小河走一定能找到人家吧!”
河岸邊水草更加肥美,他每邁出一步都能踩到花朵,太陽已經(jīng)偏西,暖暖曬著這片土地。
小雨感覺有些饑餓,想起床到現(xiàn)在還不曾吃過什么,這么一想饑腸轆轆聲音應(yīng)景地傳來。
此時爹娘該很著急地四處找他吧!平時他是不會不打招呼就出門的。
雖然家里不富裕,可有爹娘的辛苦勞作,日子過得還不錯。
到了上學的年齡他去了村子里的私學,費用是爹娘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所以它要比別人更加刻苦讀書。
太陽的余暉把半個天染成金紅,河水好似也被晚霞渲染的氣氛感染,輕微的細浪拍打著岸邊,河中的小魚歡快地逐著細浪。
小雨不停地向前走著,在太陽落山之前一定要找到村莊。
饑腸轆轆的他收回思緒,放眼望去,仿佛小河的對岸有一片云彩落入水中,雖看不真切,但那云霞是動的,像是在飛舞,他急步向前走去。
越走近越看的真切,那飛舞的云朵是一正在戲水的女子,金紅色的輕紗裙,長發(fā)齊腰,婀娜的身材如清風撫柳飄舞在水面。
小雨站在岸邊對著那女子深施一禮問道:
“請問姑娘這是什么地方?”
那女子打量著小雨,只見他身著藍色長褂,面如美玉,風塵仆仆中帶著抹不去的書卷氣,她沉思著答道:
“這里是呼倫,你從哪里來?”
小雨看著女子的裝束和他們地方的不一樣,心想,莫非我來到了天上?
他想了想答道:
“小生來自涸沫村,迷了路來到貴地,還請姑娘指路能早些回家?!?p> 姑娘美目四顧,白如凝脂的俏臉含笑答道:
“涸沫村?沒聽過,我們這方圓百里都無村落,你一定走了很遠的路吧!”
小雨想,一時半會兒也講不清楚自己的神奇經(jīng)歷,天已將晚不如就暫住在這里明天再找回家的路,于是他說道:
“是走了很遠的路,你看這天已將晚,請問姑娘我能否在貴莊借住一宿,容我明日再趕路?!?p> 姑娘笑著答道:
“好啊!你初到這里又迷了路,這茫茫草原你走上幾天也不見得能夠走出這里,不如今晚暫住下,明天再走不遲?!?p> “那小生要多謝姑娘啦。”
他脫掉鞋子,挽起褲腳,涉入水中向?qū)Π蹲呷ァ?p> 溫暖的水沒過他的小腿,河底是細細的沙子踩上去很柔軟,他來到姑娘近前:
“有勞姑娘?!彼忠淮问┒Y道。
姑娘捂著嘴偷笑著,提起裙子,上岸穿上繡花鞋,兩人離岸向前走去。
太陽已經(jīng)落下地平線,青草和著野花的香氣迷漫在空氣中,每吸一口氣都如百花在熨燙著五臟百骸。
他們走了一個多時辰,遠遠的望去,白色的氈房如草地里生長的蘑菇。
姑娘指著那氈房說道:
“那里就是我們的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