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端起碗喝了一口湯,不錯,還溫?zé)崮?,很難得,算來也有很久沒吃到有溫度的食物了,更別說喝湯,他忍不住喝了起來。
還別說,里面還真的有一塊帶著骨頭連著皮的肉,小月用他鋒利的牙齒將骨頭縫隙中的肉都剔了出來,肉香讓他食欲大增,他大口地吃著美味,也就是頃刻之間,那碗湯湯水水的都進(jìn)了他的寡淡的肚子里。
他吧唧吧唧嘴,覺得不過癮,他又將大碗拿起來,剛想要用舌頭將掛在碗底的菜葉打掃干凈,那位掌柜的走了進(jìn)來。
小月忙將大碗放下,有些戀戀不舍地看一眼碗底那個碧綠色的菜葉。
?。⑿⌒值?,吃飽了嗎?不夠的話讓小二再給你去拿。"
他下顎連著脖子的肉隨著他走動在顫巍著,他那肥厚的嘴唇也隨著他說話的頻率不停地抖動著。
?。⒊燥柫?,感謝你大哥哥。"小月忙站起身說道。
?。⒐燥柧秃?,我來告訴你,以后你每天都能吃到這樣的好吃食,不過你要幫我干點活,你看這樣行嗎?"
"每天嗎?"小月看一眼空著的大碗,回味著嘴里體驗過的肉香,"我能幫你干點什么?"
"也沒有什么具體的活,一會小二會告訴你都做些什么。"
小月想起來什么問道:"大哥哥,我?guī)煾改兀麃砹藛???p> ?。?,我讓人去請他了,不過他不見得愿意來這里,你知道我這里也不是誰都愿意來的。"
?。⒑冒?,那咱們就這么講妥了,以后你就好好地在這里干活。"
他一口氣講了這么多話好像是很累,他喘著粗氣,像似臉上的肉快要融化般地流著汗,他停頓一下喊道:
?。⑿《?p> 小二應(yīng)聲走進(jìn)來問道:
"掌柜的你喊我?"
?。⒛銇韼≡拢闶墙羞@個名字吧?"
小月忙答道:
"他們都這么叫我,是小雨哥哥給我起的名。"
"你給他找件干凈的衣服穿,以后他就歸你帶著干活,再給他找個地方住。"
說完,他顫顫巍巍地走了出去。
這晚,小月住在一間堆放雜物的土炕上,還好,有一雙破舊不堪的被子,可能是居住在這里上一個人留下來的,小月一直沒有等到師父來,他問了幾次小二,最后小二不耐煩地告訴他,你師父不愿意來這里,他離開了。
小月無奈,心想,也許師父找到了更好的地方,今天這么晚了,明天吧,明天去找?guī)煾富蛟S能來。
破廟里,猴子躺了一會,覺得腳不再那么疼了,看看那半截火燭也快燃盡,小月還是沒有回來,他坐不住了,他起身走了出去,夜已經(jīng)深了,他四處看看,哪里有小月的影子。
猴子這個后悔,悔不該讓他一人走,說不準(zhǔn)這小崽子跑了,可憑著他這段時間對小月的了解,他該沒那個心眼子,唉!我這不是雞飛蛋打了嗎,不行,我明天一定要把他找回來。
他的如意算盤不能就這么完了,半生的乞討生活他過夠了,上天掉下來這個寶貝他決不能留給別人,哪怕是……
天天剛麻麻亮,猴子就向城里走去,他想了很多種可能,最有可能的是小月迷路了,不過白天他一定會在街上乞討,何不如就在街上找他,量他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接下來幾天猴子都在夜城的大街小巷里找,可說來也怪,連小月的影子也沒見到,他也向這里的乞丐打聽過,可沒有人看見過他。
小月在謫仙樓住了下來,他每天不停腳地跟著小二干活,最初他對什么都不懂,小二罵他不是人,哪有人對最起碼的事情都不懂,但有一樣,小月學(xué)什么都很快,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不會偷懶。
沒幾天,竟然連來店里的食客都喜歡上了小月,尤其是小月那如此純真的眼神,和不會說謊的實在,常常是食客最信賴的,所以食客都愿意和小月打交道。
而另一方面也讓小二傷透了腦筋,因為小月時常實話實說,這矛盾讓小二后悔那天遇見這么個怪物,不過他到也落得個清閑做了補(bǔ)償。
這天小月正站在門口對著走進(jìn)來的食客用微笑迎接,猴子站在了他的面前。
"師父!你去了哪里,怎么也不來這里看我,他們說你不愿意到這來,這里很好的,能吃飽,還有地方睡覺。"小月興奮地說道。
?。⒛氵@個小兔崽子忘恩負(fù)義,我總算找到你了,自己找了個吃飯的地方就忘記了師父,走,跟我走。"
?。⑽以趺纯赡芡泿煾?,那天我讓他們?nèi)ソ幽?,可你不愿意來這里,又離開了,我以為師父不要我了。"
猴子眼珠子轉(zhuǎn)動著,心想,他一定是被人忽悠了,這個傻冒,于是他臉上臉上換成親切的表情說道:
"小月啊,你是被人騙了,根本沒有人去接我,我一直在廟里等你,這些天師父我都在找你,怕你被騙,被抓回去,這回好了,咱們師徒又見面了,走,跟師父走。"
這時屋里有人喊道:
?。⑿≡?,有人叫你過去呢?。?p> ?。?!聽到了,我這就過去。"小月拉著猴子的手說:"師父,一時半會也說不清,走,進(jìn)來,吃一碗熱飯,一會和掌柜的說說,你也在這里得了。"
猴子拽著他的手向旁邊拉,"小月,跟我走,你不能留在這里。"
"臭要飯的,離這遠(yuǎn)點,小月,你沒事吧?"小二走出來說道。
?。⑽覜]事,他是我?guī)煾?,你和掌柜的說說,讓我?guī)煾敢擦粼谶@里吧。"
小二瞥一眼猴子,撇撇嘴說,"他,可能不行,小月,客人叫你,你先進(jìn)去,我來和他說說。"
小月看看師父緊緊拽著他的手,有些為難,猴子眼珠快速轉(zhuǎn)動著,笑著對小二說:
?。。@位小二哥你有所不知,小月是我的小兄弟,我找了他幾天,沒想到你們把他藏到這里,還讓他干這么重的活,我今天要把他帶走。"
?。煾福憔褪撬膸煾??可小月是自愿在這里干活的,我們并沒有藏他,不信你問問小月,不過你想帶走他,那可不行。"
"什么事,在大門口吵吵鬧鬧。"
隨著聲音,那肥胖的身影走了出來。
?。⒄乒竦模憧?,小月的師父要帶走他。"小二向掌柜的眨眨眼睛,那意思,你知道的。
猴子一看那面目不善的掌柜的,忙放開小月的手,上前躬身說道:
?。⑽液屯絻耗翘熳呱ⅲ⊥侥X子,?。∵@你是知道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他,我要帶他回去,望掌柜的高抬貴手,高抬貴手?。?p> 掌柜的肥厚的嘴唇連帶著眼睛一起動了動,看了一眼猴子,對小月說:
"小月啊,你先去屋里干活,我和你師父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