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晴空萬里,春風襲來,似蕩起著天空的漣漪,飄向了無邊無際的浩瀚長空。
忽然一聲晴空霹靂,就這樣出現(xiàn)在人間大地。那遠在蒼穹之巔的巨大空洞似再一次覺醒,如蘇醒的惡魔般,瘋狂吸食著周圍的一切。
天上的巨大光幕發(fā)出劇烈的顫抖,竟似有道道裂痕出現(xiàn)。凡人無能為力,甚至許多人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在南宮雄燁與秦焱的勢力交接處,有一段山脈延綿數(shù)里,兩方皆不敢泛,喚作清云山脈。其間有七座山峰高聳入云,堪稱神跡,被稱為清云七峰。
這里是世界上最大的修真門派-清云門的所在。據(jù)說其中高人無數(shù),有彈指間,可開山破石者,亦有吐息間,河水傾覆者。
其中,更有一人已經(jīng)快要接近成仙,身俱多門功法,法力獨步天下。而他的名字,卻鮮有人知。
清云山下,有一座小木屋,十分簡陋。就連那屋頂?shù)臒焽瑁彩峭嵬崤づぁ?p> 屋檐下,坐著一名男子,正看著屋檐上懸掛的一個鈴鐺,怔怔出神。忽的一道藍光亮起,從遠處高聳入云的山峰上,極沖下來。如劃過天際的流星,迅速而美麗。
藍光落處,豁然便是一名白衣女子。這名女子生得一副絕世容顏,她那眼波盈盈如水一般清澈,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九天仙子,清艷而不可方物。而她背后仙劍,正散發(fā)著淡淡的藍光。
她看向了屋檐下,那一個穿著粗衣麻褲,身子略顯單薄的男子身影。眼波流轉(zhuǎn),似悲傷,似欣慰,似柔情。
“張師弟,我來看你了。”這看似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仿佛蘊含了無限的思念和溫柔,回蕩在這兩人之間。
身穿粗衣麻褲的男子似怔了一下,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眼白衣女子,隨后淡淡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竟如此地不易,不知道經(jīng)歷了多少挫折失敗,千難百劫,才能擁有這樣的笑容。
粗衣男子對她點了點頭,又看向了屋頂那支鈴鐺,似看見了昔日的戀人,久久不能忘懷。
白衣女子看他模樣,眉頭一皺,卻又抬頭看天,道:“張師弟,那天空的光幕和空洞,你怎么看?”
粗衣男子抬頭看著天空,神色仿佛沒有什么變化,淡淡道:“那是上古仙人禁制被觸發(fā)了,他欲返還世間,懲治世人。那天空的光幕,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過,他好像暫時保護了我們。只是,它的能量好像快要耗光了?!?p> 白衣女子看他一眼,眉頭更是緊鎖,道:“那,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總得想點什么法子?!?p> 粗衣男子收回目光,嘆了口氣,道:“仙人設下的禁制,唯有仙人可解?!?p> “你的意思是,讓上古仙人復活?”
“不!不能讓他復活。若要復活他,就必須耗光這個世界上的所有靈氣。”
“那,你的意思是……”
“修仙!修仙為的是什么?不就是成仙嗎?只要有人成了仙,就可以破除同等級的仙人禁制,還天下一個太平。”
白衣女子面上似有幾分絕望,柳眉倒豎,道:“凡人修仙千年,從未有人成仙,固被稱作修真者。只是如今時間倉促,要修煉成仙,有可能嗎?”
粗衣男子淡淡一笑,眼中閃爍著一絲光芒,道:“為什么沒有可能?”
一道光芒亮起,照亮了半邊天空??罩械墓饽凰坪跤值玫搅四芰垦a給,重獲新生,再一次將巨大空洞的力量抵擋了去。
話說三日前,南宮軍巧借寒笑泉救火之際,率三萬大軍,并攜兩千龍騎奇兵,一夜之間便攻占了梧桐郡。
只是,那寒笑泉兵敗之際,又擺了南宮軍一道,設下陷阱,又折了南宮軍七八千人馬,自己僅損一千死士。
如此,南宮軍派出的三萬人馬便損失過半,而寒笑泉雖然丟了城池,卻僅僅損失了六千人。其用兵之道,人人稱絕!
道孤行等人,也是中了他的計謀,卻依靠著自己堅韌的性格,和那一顆守護同伴的心,硬生生帶眾人殺出了重圍。后又傾盡功力,救下了身中劇毒的葉雨瀟。
此后,道孤行便時常坐在那里,怔怔出神。卻不是真的出神,而是在鉆研著那個系統(tǒng)。
“喂!小子,本小姐給你燉了紅棗木耳湯,可能難喝了點,就算是對你的懲罰了吧?!蹦蠈m瑤兒一蹦一跳走了進來,放下了手中的竹籃,拿碗欲盛,卻見門外又一個女子拿著竹籃,也走了過來。
“道公子,我為你準備了補氣的四神云吞湯,你可要……”說著卻在房中,看到了她此刻絕不想看到的南宮瑤兒。
“瀟姐姐,你怎么來了?”南宮瑤兒一見到葉雨瀟,面上本有欣喜之色,卻一看她手中提的籃子,面色卻是一沉。
“道公子為了救我,受了重傷,我當然要來看看他?!闭f著,也是放下了竹籃,卻偏偏放得離道孤行的位置又近了些。
南宮瑤兒俏臉一板,雙手叉腰,道:“什么為你受的傷?這小子明明是為了救我,才傷成這樣的!”
這兩名女子平日里關系還算和諧,可不知為何,今日居然隱隱有些敵意滋生,卻看那道孤行,仍是視若無睹,竟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倒不是他游神而出,而是他還在鉆研那個系統(tǒng)。
“道公子你怎么了?”
“臭小子,你沒事吧!”
不知是誰推了他一下,這下終于讓他回到了現(xiàn)實。一看面前兩人,和那桌上的兩個籃子,一個散發(fā)著香味,一個卻是奇臭無比。而空氣,仿佛也隱隱有股火藥味。
他仿佛明白什么,自己正面臨著一個,縱使自古風流人物,也難以解決的問題。只是他道孤行何許人也?怎會被這種問題難倒。
南宮瑤兒也不管他,直接拿起湯勺,送到他嘴邊,道:“你說,那天是救本小姐受的傷,喝我的?!?p> 葉雨瀟瞪了南宮瑤兒一眼,嘴角卻是一笑,道:“道公子難道忘了,那晚小樹林……”
南宮瑤兒如遭電擊,面上煞白,急道:“什么?小樹林!你們?nèi)バ淞至耍 ?p> 道孤行面上有一絲尷尬,但下一刻便恢復了淡然,雙腿一盤,雙手合十,兩眼一閉。活脫脫一超脫世俗的大師模樣,口中念道: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說著,淡定的拿起了桌上的酒壺,聞了聞,一副享受的樣子,道:“只有酒,才是最好的療傷圣品!你倆就別鬧了,再鬧就耽誤我喝酒的時間了?!?p> 兩人一愣,相視一眼,卻有種不約而同的默契。
“受傷了不許喝酒!”
一人拿掉了他的酒壺,一人卻直接將他的頭,按在了難喝的湯里。
……
話說寒笑泉兵敗梧桐郡,率四千殘余兵力退守巴山口,此地雖然與梧桐郡不可相提并論,但也有上將胡通,所率的八千軍力鎮(zhèn)守。
巴山口乃是位于梧桐郡后,巴川平原的第二道防線,只是此處城墻遠不及梧桐郡堅固,并且地處開闊,易攻難守,若南宮雄燁此時舉兵來犯,此城危矣。
寒笑泉與胡通合兵一處,卻遭到胡通的白眼,說他是敗軍之將,無用之輩。
“那個胡通真是太過分了!竟敢瞧不起先生?!北逖┟胬淙缢瑓s又是透著清冷的艷麗。
寒笑泉也不在意,只是嘆了口氣,道:“他說得沒錯,我們本就是敗軍之將。如今丟了梧桐郡,不知如何面見主公。”
冰清雪似有些愧疚,低頭道:“對不起!都怪我那師弟,也不知他是如何找到我軍糧草庫的?!?p> 寒笑泉看向了冰清雪,面上并沒有絲毫責怪之意,反而淡然一笑,釋然道:“罷了!有了這個道孤行,日后我軍行事,怕是要再謹慎一些了。”
“那我們?nèi)缃裨趺崔k?”冰清雪問道。
寒笑泉來到了地圖前,指出了他們當今所在位置,道:“我們現(xiàn)在的位置是巴山口,如今梧桐郡丟了,若此處再丟,南宮軍就可一馬平川,直搗川地,”說著眉頭一皺,繼續(xù)道:“屆時,便等同于徹底打開了通往川蜀的大門。無論是糧草,還是軍械,便可走大路運輸,供大于求!”
冰清雪聽了半晌,雖說也不是很懂,不過看寒笑泉皺起了眉頭,自己是跟著眉頭一皺,又問道:“那我們?nèi)缃裨趺崔k?”
寒笑泉想了一會,忽然面色一狠,似下了一個犯險的決定,道:
“棄城!”
“什么,棄城?”冰清雪不解問道。
寒笑泉有指向了地圖一點,道:“你看,此處離梧桐郡大約有十幾里地,卻在梧桐郡出來前面五里地幾乎全是山路,沿途極易設伏,只是我軍兵力不足,不然我早就派人前去占領有利地形,任他百萬大軍,我也可以殺他一半。”
說著,又指向了巴山口,道:“此后五里路,基本都是平原,掩體極少,若有兵馬襲來,很容易就被察覺。我料定南宮軍三日后就會前來攻城。我們城中的兵力,他是知道的。如要攻下一座一萬兵力鎮(zhèn)守的城池,至少需要三倍的兵力。而在梧桐郡一戰(zhàn),他所剩兵力明顯不足,那就需要援軍。而從最近的城池調(diào)兵過來,最少需要三天時間?!?p> 寒笑泉分析得有理有據(jù),頭頭是道,而面前這位女子的注意力仿佛根本就不在地圖上,而是一直注視著面前這個男子,怔怔出神。
“所以,三天之后,他必會趁勢追擊,一鼓作氣拿下巴山口。屆時,死守是沒有意義的,我軍唯有放棄城池,待敵軍攻來,從后側(cè)山路殺出,只攻敵軍尾部,盡量將聲勢作大,讓梧桐郡內(nèi)的駐軍聽見,如此他們必會派兵前來馳援?!?p> 冰清雪怔怔出神,寒笑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這才驚醒,問道:“他們?nèi)魜碇г?,我軍豈不腹背受敵?”
寒笑泉笑著搖了搖頭,道:“非也!若他們前來馳援,就正好給了我軍機會。如此,你只消領兵三千兵力,與城外西南叢林埋伏,待敵軍殺出,你先放他過去,待過至一半,你再帶兵殺出,將敵軍從中間一分為二,如此敵軍必然大亂!屆時,后方軍隊定會退回城內(nèi),你只消追趕至城門,方可撤退?!?p> “為何不乘勝追擊,重新奪城?”
寒笑泉搖了搖頭,道:“我軍兵力不足,援軍過來尚且需要五天,就算奪下此城,也是守不住的。我們只需制造一種偷襲梧桐郡的假象,讓敵軍前方知曉,如此他們必會返回馳援,待敵軍返回大半,埋伏在半路的伏兵再度殺出,斬去敵軍尾翼,如此便能……”
“如此便能以少勝多?”冰清雪面色興奮道。
寒笑泉搖了搖頭,道:“不!如此只能削弱敵軍一些兵力,延緩他們攻城的時間?!?p> 冰清雪似有面上似又想到什么,道:“我們出動大量兵力前去埋伏,若敵軍不回來支援,只顧攻城,豈不大勢已去?”
寒笑泉嘴角一笑,道:“前幾日有探子來報,說清云山六師兄在南宮軍的地盤上失蹤,你可知道此事?”
冰清雪問道:“這與我們有何干系?”
寒笑泉道:“待我休書一封,你即刻差人星夜送往清云山,他們定會派人前來詢問,到時再利用修真者替我們守城,可擋精兵三萬!”說著袖袍一揮,往窗外看去,道:“五日后,待我軍援兵一到,再和他擺陣論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