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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劍游

第六十九章:斷劍

逸劍游 早上要吃好 4121 2020-05-06 15:41:52

  武林新秀大會旨在切磋技藝,各門各派的年輕弟子也不是什么狠毒之人,除非之前便有舊怨,不然都是點到為止。而蘇遠傷到柳清河絕非有意,見對方半跪在地上不起,連忙收招上前詢問傷勢。

  蘇遠這一劍雖說并未傷及柳清河要害,不至于當場要了性命,但也撕裂了其胸口肌肉,此時別說是持劍,稍微大口些喘氣都疼的冷汗直冒。

  “蘇師兄不必在意,我不礙事……”柳清河面色有些蒼白,強忍著痛意朝蘇遠說到。

  柳清河有意隱瞞傷勢,是怕被人看穿致使比試終止,那么這段時間的努力便全都白費,換做是誰都會心有不甘。

  場邊的張秋云皺了皺眉,他現(xiàn)在無法確定柳清河的傷勢,只能通過他的動作來判斷,見其緩緩從地上站起,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還能站起來說明傷勢還在可控的范圍,但眼見柳清河胸口的衣服已經(jīng)被鮮血給染紅,難免還是有些擔憂。

  “柳清河,你是否還能繼續(xù)比試?”

  這時場邊的主裁朝柳清河問到,蘇遠這一劍并沒有直接擊敗或者制服柳清河,所以并未判出勝負。

  柳清河笑著搖了搖頭示意無妨,卻恰好看到手中的“青鋒”,不由得一陣皺眉。

  青鋒劍已經(jīng)被蘇遠擊穿,還能撐多久尚不可知,但眼下柳清河也沒心情顧及這些,胸口處的傷勢并不樂觀,右手輕輕一動連帶著傷口都是一陣鉆心的疼。

  蘇遠離柳清河最近,多少能看出一些端倪,但此時對手還選擇站起來,就表明比試還沒有結(jié)束,那么自己也沒有收手的道理,這也是對柳清河的尊重。

  “很快就會結(jié)束?!?p>  蘇遠淡淡說了一句,現(xiàn)在柳清河受了傷,勝利的天秤已經(jīng)朝自己傾斜,蘇遠明白下一招就將分出勝負,這樣柳清河的傷勢也能及時得到醫(yī)治。

  “再來!”

  柳清河忍痛低吼一聲,他當然明白眼下的局勢,但速戰(zhàn)速決說不定自己還能有一絲機會,哪怕非常渺茫。

  而蘇遠也沒在廢話,向后躍出數(shù)丈豎劍于胸,同時左手二指輕輕拂過劍身,身體頓時散發(fā)出若隱若現(xiàn)的白光,看樣子是正在運氣。

  蘇遠的內(nèi)功雖說不如劍法這般耀眼,但也絕非差勁一說,之前沒有發(fā)揮全力,也是希望能于劍招勝過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的青年,雖說結(jié)果自己并沒有占到什么便宜。

  “師兄總算認真了!”臺下的雪山弟子有些興奮的說到,但隨即又是一陣不解:“可現(xiàn)在這般是打算要了柳清河的命嗎?”

  “遠兒有分寸的,放心好了?!焙卫虾呛且恍Ψ浅W孕诺恼f到,他自然知道蘇遠的本性,和柳清河又沒有深仇大怨,自然不會下殺手。

  柳清河看到蘇遠的架勢,也明白此時才是他的最強狀態(tài),想到這難免有些不忿,感情之前都在“放水”?隨即緊了緊握劍的右手,卻又是一陣痛意襲來。

  本著高手在施展什么絕技時都會喊出招式的名字,柳清河也想借此喘幾口氣,可沒曾想蘇遠并未按自己所想,長劍一指便朝自己襲來,下意識的喊了句:“我靠!”。

  此時蘇遠以氣行劍,招式、身法更勝之前,柳清河胸口有傷不敢硬解,只得使出陰訣向一旁閃躲而去。

  蘇遠一擊劈空倒也不惱,身形閃轉(zhuǎn)同時“白光”順勢而去,讓柳清河只覺得陣陣寒意撲面而來,此時若不還招怕是要敗,只得忍痛抬劍去擋。

  這一招蘇遠算定柳清河只能硬接,所以并沒有使多大力氣,但有著內(nèi)勁加持招式更加迅疾,只要能卸掉柳清河這一劍,他決然不會再有力氣招架。

  果不其然,柳清河勉強接下一招,可右手也因為脫力再也握不住長劍,任由其從面前掉落,蘇遠見狀輕輕皺了皺眉,心里明白比試已經(jīng)結(jié)束,手中長劍隨即一動,徑直向柳清河的頸部而去,想要借此將他逼入絕境。

  但蘇遠以為柳清河必敗,這一劍揮的太過隨意,身下暴露出極大的破綻,只見柳清河身形一動,本應掉落在地上的青鋒被他左手接過,同時朝蘇遠的腹部刺去。

  見柳清河此舉蘇遠心中大驚,但好在反應夠快,手腕反轉(zhuǎn)長劍向下而去,雙劍相交兩人各退一步,蘇遠驚的冷汗直冒,而柳清河這剛才的一動傷勢也愈加嚴重,此時右胸右臂已經(jīng)沒了知覺。

  “左手!”蘇遠這才反應過來柳清河左手也能用劍,見其再次攻來,只得虛點一招想著逼他閃躲,同時身子向后一躍正欲拉開距離,可沒想到柳清河左手劍用的也是極為熟練,不慌不忙接下蘇遠這招同時腳踏陰訣,跟著蘇遠而去。

  但蘇遠畢竟在年輕一輩也是佼佼者,隨即穩(wěn)定心態(tài),雙腳輪番蹬地,本還后退的身體轉(zhuǎn)為向前,想著柳清河身上有傷應該跟不上來,卻突然出現(xiàn)一個聲音讓他頓感驚慌。

  “流星?!?p>  此時蘇遠一后一前已然無法繼續(xù)控制身體改變方向,加上又是背對柳清河,只得勉強轉(zhuǎn)過來,同時長劍急忙揮出,想著盡可能的拆下此招。

  可蘇遠萬萬沒想到,自己這一劍竟然揮空,而且由于發(fā)力過猛導致身形扭曲,身前也露出極大的破綻,等穩(wěn)住腳步,卻見柳清河一路小跑也恰好趕到自己身前同時長劍一指,離自己的咽喉不過兩寸。

  “你這招……?”蘇遠瞪大了眼睛看著柳清河問到,流星他見過,絕對不是剛才這般靠“跑”出來的。

  “太……太累了,使不出來了……”柳清河勉強一笑,氣喘吁吁的說到,也不知是傷重還是真的太累,或許兩者都有。

  “那……”

  “抱歉,剛剛是騙你的……”

  聽了這話,蘇遠先是一驚,隨即變?yōu)閼嵟?,正想發(fā)火卻看到柳清河還在滲血的胸口只得停下,同時轉(zhuǎn)念一想也明白是自己以為穩(wěn)贏,才輕敵輸了比試,如果之前自己最后一劍用的不是那般隨意,又怎會著了這小子的道?

  不過蘇遠也很清楚“流星”的威力,以至于剛才自己揮劍去擋,完全都是下意識的動作,左手劍的突襲加上流星,如果柳清河沒有受傷結(jié)局會不會還是相同?

  “逸劍居,柳清河勝!”

  一招制敵,這明顯已分出了勝負,隨著裁判的聲音傳遍整個擂臺,也將蘇遠拉回了現(xiàn)實,看著柳清河手中的長劍再次滑落,摔在地上之后竟然斷成數(shù)截,二人帶著驚訝對視了一眼。

  “完了,沒法跟臭老頭交待了……”此時柳清河一屁股坐在地上,同時用手捂住胸口喃喃說到,似乎是傷勢嚴重,說話的口氣顯得很是虛弱。

  “你贏了,但下次我不會輸。”

  或許是不屑柳清河的“偷奸?;?,亦或是為自己的輕敵悔恨,蘇遠留下這最后一句話便離開了擂臺,表現(xiàn)的并不如開場那般熱情。

  柳清河也未在意,扭頭看了看青鋒劍的碎片,便索性躺在地上望著蔚藍的天空喃喃自問:“今日是我贏了嗎?”

  ……

  “海棠姑娘,清河如何?”

  此時眾人已經(jīng)返回了客棧,柳清河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回來的,只能恍惚聽到門外有人在說話。

  “不會危及性命,但失血過多,而且胸口傷勢嚴重?!焙L拿碱^微皺,回頭又看了眼柳清河這才退出房去。

  “那有什么療傷之法?”張秋云順勢朝房中看了一眼,又朝海棠問到。

  “只能靜養(yǎng),別無他法。”

  “明白,又麻煩姑娘了?!睆埱镌埔捕┽t(yī)術,自然清楚柳清河的傷勢如何,他剛才的發(fā)問,也是希望能有之前那樣的“奇跡”發(fā)生。

  海棠看了看張秋云,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隨即輕聲說道:“柳公子這次的傷勢遠比上次要重,我不建議你們再尋什么快速療傷的辦法?!?p>  說到這,海棠頓了頓又道:“而且如果我沒記錯,柳公子下一輪的對手是我,他是贏不了的?!?p>  聽了這話張秋云哈哈一笑,一旁的蘇婧則面色有些難看,正欲反駁什么,卻聽張秋云說道:“多謝姑娘好意,這次我們不會再讓他上臺了?!?p>  “如此甚好,這也是為了柳公子著想?!焙L恼f完沖著張秋云行了一禮說到:“我房中有一瓶治愈外傷的良藥,我現(xiàn)在便去取來?!?p>  “有勞了?!?p>  看著海棠走遠的背影,蘇婧面露些許不屑,不過并沒有作聲,張秋云明白她的心思緩緩問道:“你覺得海棠的功夫如何?”

  “在我之上?!碧K婧并沒有狡辯什么,之前的比試確是自己輸了。

  “那你認為健康的清河能否擊敗她?”張秋云看著蘇婧笑著又問。

  “不知道,論招式清河應該占優(yōu),但若是內(nèi)功……”說到這蘇婧也沒了底氣,海棠的內(nèi)功高深,若是全力而為柳清河怕是占不到什么便宜。

  張秋云點了點頭,回憶著蘇婧和海棠前幾日的比試說到:“雖說清河一直能將不可能變?yōu)榭赡?,但海棠絕非是他現(xiàn)在能對付的,眼下還是為他療傷要緊?!?p>  說完,張秋云便向柳清河的房中走去,而蘇婧也沒再多說什么,海棠的本事她自然清楚,眼下的確還是先為柳清河療傷為重……

  另一邊,海棠穿過走廊,剛回到自己的房中取出藥瓶,就被人一把抓住,回頭看去卻是綠綺。

  “小……小姐……”

  看著綠綺氣喘吁吁的樣子,海棠有些意外,但還是笑著問到:“怎么了?跑的如此匆忙?”

  “阮……阮公子!”綠綺吞了口氣,看著海棠興奮的說道:“是阮公子!他就在樓下等你!”

  “阮公子?”一個男子在海棠腦中一閃而過,隨即看著綠綺皺眉問到:“他為何會在此?”

  “不知道,但肯定是專程來找你的……哎呀,別說這些了,你快下去看看吧。”綠綺拉著海棠的手就往門外走去,卻聽海棠說道:“可我還要去為柳公子療傷,現(xiàn)下是回來拿藥的?!?p>  “那臭小子死活與我們何干?眼下還是以先見阮公子為重……”

  綠綺話沒說完,就被海棠有些生氣的打斷道:“綠綺!柳公子為了幫我多少次險些丟掉性命,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薄涼的話?”

  綠綺很少見海棠發(fā)火,此時也被嚇了一跳,隨即有些支支吾吾的說到:“可我們也沒少幫他……再說晚些去也不遲啊……”

  知道自己的語氣過重,海棠瞪了一眼綠綺,口氣又隨即軟了下來,想著柳清河那邊的確不急于一時,這才妥協(xié)道:“好吧,那我先去見阮公子,不過這些話以后你不可再說?!?p>  “是是!”聽到海棠改口,綠綺一下子又精神了起來,她對阮公子的印象極佳,知其是個溫文儒雅之人,而且對海棠有意,所以總想撮合二人。

  而此時的阮公子正在客棧內(nèi)的院中候著,只見其手持折扇,一襲白衣配上俊朗的相貌,的確有幾分風度翩翩的意思,這可比柳清河那個“鄉(xiāng)下土包子”要強上不知多少。

  聽到有人走來,阮公子抬眼望去,本還有些冷淡的目光一下子變的溫柔起來。

  “海棠姑娘,好久未見。”

  看到來人正是海棠,阮公子將手中的折扇合上,面帶笑意的打著招呼。

  “阮公子?!焙L囊姷酱巳寺允┮欢Y,不冷不熱的回應到,見其似乎沒有繼續(xù)開口的意思,倒讓阮公子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好歹問問我來意啊……”阮公子心中如此想到,但因為了解海棠的性格,也只得作罷。

  細細算來,二人雖不曾經(jīng)常見面,但也結(jié)識已久,這阮公子有意海棠,但不想太過唐突所以都掌握著分寸,不過也或多或少的表達出了傾慕之情。

  可海棠并非什么懵懂無知的少女,常年行走江湖什么人沒見過?所以一直都和阮公子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也讓阮公子有些進退兩難。

  其實并非海棠不近人情,而是打她第一眼看到眼前這人,就認定他絕非表面看到的這般簡單,所以和他交往都會相對的給自己留下些余地,這樣既不會惹惱此人,也不會讓二人的關系再有什么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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