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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香櫞遇苦櫧

第三章 顧北言剛搬過來的時候

恰似香櫞遇苦櫧 北島有漁 2084 2019-12-09 23:31:01

  考完第一天,理科生的優(yōu)勢就呈現(xiàn)出來了。在這個漫長又相對短暫的晚上,他們可以翹著二郎腿打游戲,就比如……

  林漠漠瞥了一眼旁邊打著游戲的顧北言,“話說,你是不是應該背一下英語作文模板?”

  “就那十幾個,等我打完這局再背也來得及?!鳖櫛毖砸恍Γ吐冻霭谆位蔚难例X。

  吃那么多還不崩壞,看來是有好好刷牙……

  林漠漠想到這里,立刻打住,心里有一絲懺悔:果然一旦要學習,其他再無聊的事情都會變得有趣起來。

  “你先顧著自己吧,史政地,哪個筆記不是厚厚一疊?!鳖櫛毖圆煌虏垡幌铝帜?。

  林漠漠望著眼前寫得密密麻麻的筆記本。其實平日里就會拿著書從頭背到尾,所以不是很慌。

  “找到規(guī)律,聯(lián)想一下就很好背?!绷帜f著,嘆口氣,蓋上筆記本。

  她并不是在害怕明天的考試。她只是在害怕如何面對明天下午的分別。

  她一直都是個不擅長表達情感的人。

  “……”她側頭望著顧北言。他的側顏,明明看了那么多次,卻還是覺得不膩,“顧北言,你想考哪所學校?”

  “嗯?”顧北言撓撓頭,“等成績出來再看看?!?p>  永遠都是這個答案。林漠漠握起一支筆,漫無目的地轉著。

  ————

  第一次見到顧北言,是在三年前。2012年的五月。

  他爸爸給他在就讀高中的附近租了一間房。那間房,就在林漠漠的隔壁。

  林漠漠見過他爸爸。戴著金絲眼鏡,穿著筆直的西裝,不茍言笑。顧北言就穿著干凈到令人發(fā)指的校服,站在他的身后,冷著一張臉。

  林漠漠回想到這才發(fā)現(xiàn),他以前原來還是個面癱。

  本來沒太多交流的。雖然都是要中考的娃兒,但是畢竟在的初中不同,沒什么共同話題。

  就這樣持續(xù)著,到了中考前一周,老媽開始讓林漠漠帶點燉湯飯菜給顧北言。林漠漠本來不想的,初三的女孩子,對不怎么熟的男孩子總是有些抵觸情緒。但是老媽強行要,還說道,“那孩子這些天都點外賣,怪可憐的,那些哪里有營養(yǎng)?!?p>  林漠漠就心軟了。

  民以食為天。吃不好確實是個大問題。

  她就端著兩個飯盒,站在隔壁門口,敲著門。

  沒有任何回應。

  不應該不在家的。林漠漠回家的時候,還遇到了他。

  雖然那時候裝作沒看到。

  林漠漠再敲了敲。還是沒有人開門。她豎起耳朵,聽到里面有動靜。

  林漠漠這就不樂意了,把門敲得哐哐響。

  “……門……沒鎖……”

  里面這才隱約傳來虛弱的聲音,林漠漠皺起眉頭,立刻推開了門,看到躺在沙發(fā)上臉紅到不正常的顧北言。

  過程怎么樣林漠漠記得不太清了。只記得她跟老媽急忙將他送去了醫(yī)院,讓他吊了幾瓶藥。

  藥水從大瓶子里一滴一滴地掉,讓時間都變得冗長起來。

  老媽本來想讓林漠漠回去復習,她來照看顧北言。但是林漠漠拒絕了。

  比起整天坐在課室的學生,大人會更累吧。

  老師整天說熬過這些日子,升上大學就好了。可是真的會比現(xiàn)在更好嗎?

  林漠漠不知道。

  她百無聊賴地盯著那藥瓶,看著藥水一滴一滴地掉落,最后順著透明的軟管、發(fā)亮的針頭,進入那只白皙而骨節(jié)分明的手里、那偏藍色的淺表小靜脈里。

  晚上的急診室居然還有不少小孩子,一打針就哭鬧起來,大人怎么哄都不肯罷休。這是小孩子的特權。

  再長大點就不會了。

  “你叫什么?”

  正想著,旁邊的顧北言忽然跟她搭話了。

  林漠漠以為他已經(jīng)睡著了。畢竟剛剛一直瞇著眼。她才那般肆無忌憚地審視著藥液要走的全部流程。

  沉默了幾分鐘,林漠漠出于禮貌,才慢慢說道,“正義的動感超人?!?p>  “……”

  顧北言再沒說話。

  輸完液已經(jīng)快十點了。林漠漠打車送顧北言回家。他狀態(tài)還不是太好,一回去直接躺在了沙發(fā)上。

  林漠漠這才意識到顧北言的家有多凌亂。滿地都是臟亂的衣服跟鼓鼓囊囊的垃圾袋。大理石桌上還堆著不少沒收拾的外賣盒。

  她想起初次見到顧北言,他那時候還穿著干凈到令人發(fā)指的校服,從頭發(fā)絲到褲腳,都服服帖帖的,隱約發(fā)散著青檸味的洗衣液的味道。

  林漠漠去摸了摸飯盒,耽誤這幾個鐘,湯都涼了。她猶豫一會,打算拿回去。

  在林漠漠要出去的時候,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的顧北言忽然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她握住門柄的手頓了一下。

  ……

  第一次見面,她就不太喜歡顧北言。

  那時候沒明白為什么,現(xiàn)在好像隱約知道了原因。

  “……”

  手慢慢垂下來,林漠漠關上門,走去廚房,洗了看起來萬年不曾用過、都已經(jīng)積塵了的電飯煲,再將湯倒進去,插上插頭按下按鍵,等著它熱好。

  其實應該要復習了。在這種爭分奪秒大家都在努力奮斗的階段。

  這就是所謂的同調壓力吧。

  熱好湯后,林漠漠裝到飯盒里,端去給顧北言。顧北言就低頭默默喝,不說話。最后啃著燉著軟爛入味的排骨、林漠漠要回去的時候,才又說了一句,“我是顧北言?!?p>  “嗯,”林漠漠不甚在意。畢竟第一天就知道了,“記得吃藥?!?p>  ————

  “喂,林漠漠!”

  那只白皙而骨節(jié)分明,但是顯然比三年前長開不少的手在林漠漠眼前晃動。林漠漠回過神,看向顧北言。

  顧北言笑起來,露出白晃晃的牙齒,“你還真是愛發(fā)呆。三年前就是這樣?!?p>  “……”林漠漠嗯哼一下,隨手從書架拿下一本書,看下書名,是小仲馬的《茶花女》。

  “你總是看這些奇奇怪怪的書。”顧北言湊過來看了一眼,吐槽道。

  林漠漠懶得爭辯,每個人的三觀都不同,她喜歡的,別人未必不覺得奇怪。

  她抬眼看了一下鬧鐘。已經(jīng)十點了。

  再看下書就準備洗澡睡覺吧。她想著,翻開《茶花女》。這是她初二買的書,讀過幾次,都沒堅持到結局。

  難以言說的悲傷。她讀得越深,越喜歡瑪格麗特,這種感覺就越發(fā)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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