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火曜長劍直指面門,煞熊不由得心中一跳,暗想:“這家伙看著渾身傷勢,卻不想還有等強盛的殺意?!备鴧s也狂喜,大笑道:“哈哈…..,小子,我在殺人之前最喜歡看到獵物掙扎,來吧!”
話音一落,他身影一晃而空,隨即一聲暴喝響起:“摧風(fēng)掌?!备闶莾芍痪薮蟮恼埔馄瓶斩鴣?。
摧風(fēng)掌,烈山拳,這時煞熊兩大引以為傲的絕技,其勢剛猛無匹,悍勇異常,煉至巔峰時,舉手投足間便有攪動風(fēng)云,崩裂山河的魁偉氣勢。
煞熊自見小慶殺意洶涌,哪里還敢怠慢,是以雙掌祭出,必盡全力。
小異獸自感掌風(fēng)摧臉,卻不后退躲避,兀自挺身而出,作勢長嘯,姿態(tài)威武凌人。
小慶劍勢一貫,橫掃虛空,一條十幾米長的火色劍鋒立時便于虛空中綻現(xiàn),直直的斬向煞熊剛猛的掌勁。
小慶聽得煞熊對阿香的不遜言語,本就萬分惱怒,所以這一劍出去,勢必有種絕殺意境暗含其中,隱隱一聽,那劍鋒之中,轟隆隆的竟有晴空霹靂之勢,聞之令人色變。
煞熊雖然身材魁梧,但身法卻極為靈動,他半空中祭出雙掌后,緊隨掌意之后,又是化掌為拳,飽飽的蓄夠烈山拳的拳意,只期小慶破開掌勁之時,他即刻間拳意送出,打他個措手不及。
誰料到野小子這一劍來勢極強,殺意疾猛,轟的一聲,他平日里引以為傲的掌勁竟是頃刻化為烏有,更可怕的是,那斬滅掌勁的劍勢仍沒有減弱半分,更像決堤的江河,怦然間徒增了幾分強大與可怕,斬向他的面門。
煞熊慌不迭亂,趕緊祭出飽含剛猛勁力的烈山拳。
他這拳意本來遠(yuǎn)比掌勁更加兇猛,又加上他早就飽蓄烈山拳的拳意,料想這一拳出去,肯定是比摧風(fēng)掌更加兇悍,豈料他在慌亂之際,心境受損,這烈山拳的威力送出,竟是大大不如剛才的摧風(fēng)掌。
倏忽間,小慶疾猛的劍勢帶著炙熱的殺意再度破開烈山拳的勁道,尺許距離斬向煞熊。
煞熊頓時臉色煞白,眼見性命要丟,他也顧不得顏面,當(dāng)即破口大喊:“救我!”
可那閉月羞花二姐妹,腳踩飛劍的駝背老頭,還有冷面颼颼的烏老大,竟都沒一個人出手救他。
啊~!
只聽得一聲慘烈叫喚響徹當(dāng)空,極晝光芒夾帶著絢麗的火焰掃過煞熊的身軀,瞬息之間,他便化作烏有,如同水汽一般,蒸發(fā)在空中。
見此,那閉月羞花二姐妹嘴角一彎,身為姐姐的閉月立時哂笑道:“嘿嘿嘿……,真是活該,早看不慣他那大呼小叫的樣子了,嘿嘿……?!?p> 身軀肥大的妹妹羞花立時附和:“是啊,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dá)的家伙,睡覺還打呼嚕,吵死老娘了,這下死了,正好是稱了老娘的心?。」?。”
駝背老頭陰沉沉的并不言語。
烏老大又道:“嘿嘿嘿……,老五的位置向來沒有固定的,這下,我們又可少個人分賬了?!?p> 小慶聽著這幾個如此冷漠的言語,早已司空見慣的他并不以為意,但是阿香卻聽得越發(fā)的寒心,道:“你剛才還說五兄弟,怎么你現(xiàn)在卻對兄弟這樣的淡薄,真是無情無義。”
那烏老大冷笑道:“是你說他該死的,這會兒怎么又能怪我了?”
那一直陰沉沉的駝背老頭終于開口說話了,道:“烏老大,咱們該動手了吧,要是在遲些,只怕又得遭人矚目了。”沙啞的嗓音,令人不寒而栗。
那烏老大目光冷冷的往小慶身上一掃,最后看向那頭小異獸,道:“那好吧,不過都小些,可別傷了那頭小畜生,動手?!?p> 隨著烏老大冷聲令下,阿香忽然覺得四周一片寒意,陡然間兩道黑影襲來,阿香眸光一閃,竟是瞥見了兩根被黑氣纏繞著的巨大骨頭。
這兩根骨頭從閉月羞花二姐妹手中脫出,在空中如靈蛇般舞動,一根從小慶的頭頂砸下,一聲迎著他的腰間馳來,滾滾黑氣之間,充滿了滲人的鬼厲嗚咽。
小慶長劍緊握,忽地火曜大增,他知這兩根骨頭之中囚禁著無數(shù)的陰魂厲鬼,若是不慎被他們抓住,拖入其中,那么自己也會變成他們當(dāng)中的一員,淪為增強骨頭實力的工具。所以他劍勢一挑,面對襲來的兩根骨頭,不斷變招,長劍晃動之際,又狠又準(zhǔn)的落在兩根骨頭之上,一次又一次的阻斷了骨頭的靈動攻擊,牢牢把兩根骨頭阻擋在外。
單是防守的話,小慶自認(rèn)這兩根骨頭永遠(yuǎn)不可能越過自己周身三尺,可是閉月羞花二姐妹自不會單此一招,她們眼見兵器攻伐不下,身影一動,劃破虛空,噌然五指成爪,黑氣騰騰,各從左右兩個方位殺向小慶。
小慶兀自變招抵擋巨骨攻伐,忽然耳聽阿香大喊:“小心。”
凝神一看,閉月羞花二姐妹竟已突破劍招防控,殺到身前,小慶當(dāng)即身法一旋,魚貫而出,方才驚險萬分的躲過閉月羞花二姐妹的利爪。
然而不等小慶喘氣,他左耳忽地一動,扭頭看去,數(shù)十道黑色劍影破空而來,其勢之快捷凌厲,堪比雨夜狂風(fēng)迅雷。
小慶不敢大意,長劍自在身前一晃,火曜之光陡然大盛,虛空中便有氣息開始動蕩沸騰起來,迅速的在他身前三尺之處形成山呼海嘯之勢,隨即小慶運足手勁,劍勢猛沖,登時便有道氣息凝聚的巨大光柱閃耀著耀眼的火芒沖向那數(shù)十道黑色劍影。
轟隆隆
一聲震耳巨響怦然而起,虛空之中,極致的焰火到處迸射,兩道劍勢碰撞的余威四處掃蕩開來,立時便有恢弘的颶風(fēng)席卷當(dāng)空。
颶風(fēng)掃蕩之下,小慶不覺微微退了一步;小異獸趕緊縮到小慶的脖頸之間,避免被颶風(fēng)吹走;阿香一頭埋進(jìn)小慶懷中,被這颶風(fēng)吹得睜不開眼睛。
渾身邋里邋遢的駝背老頭,此時獨目微睜,緊抿嘴角,颶風(fēng)狂巻之下,他的臉上不覺竟是閃過一絲迥異神色。能在一身傷勢之下,擋住他耗費心血,苦心鉆研的‘南康一劍’,此人的實力,恐怕深不見底。
于是,他沙啞的嗓音再次陰沉沉的響起,道:“烏老大,咱們拖延不得了,此人的實力深不見底,若是拖得久了,只怕會生變故,弄不好,還會像老五那樣,丟了性命?!?p> 烏老大凌空佇立,自是把小慶施展的一切招式看在眼里,然而令他覺得奇怪,以他積累了大半生的洪荒見聞,竟是對小慶的功法招式,半點不曾見過,這更讓他感到惶恐,但此刻他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當(dāng)即喝道:“一起上!”
跟著,四條身影迅捷閃動,齊刷刷的攻向小慶。
小慶自感不妙,他先前便是想到這幾人合力圍攻,以自己的傷殘之軀,肯定難以敵過,再加上還要保證阿香的安危,又多出一個后顧之憂,就更不能大意。
但是眼下,五人雖已死了一個,可剩下的這四個也才是厲害角色,他們合力攻來,實在不好對付。
不過,小慶也不愿束手待斃,縱使沒有絲毫生機,身為一個男人,也必須要戰(zhàn),更何況他還要保護阿香,便更沒有退縮的理由。
四道身影轉(zhuǎn)瞬即來,各攜強悍威勢,攻向小慶。
小慶緊握手中長劍,斜貫與空,頓時劍上火曜巡巡變色,轉(zhuǎn)為層層紫黑氣息,嗤嗤聲響間,這紫黑氣息從劍身盤旋噴涌而出,剎那間就把小慶周身三尺之地悉數(shù)覆蓋。
砰
烏老大一行四個沉重的一擊,紫色氣息陡然間四散而開,小慶身影一現(xiàn),便不由晃了晃,跟著他腳下一軟,便往地面直墜而下。
烏老大一行四個緊隨其后,追趕上來,便要發(fā)動致命的一擊。
可就在這時,地面上,一道聲音卻如浪潮般在綠意盎然的叢林間響蕩開來,聲勢有如瀚海隆鐘,振聾發(fā)聵,道:“幾位好不要臉啊,四個打一個,還下這般死手?!?p> 跟著一道身影從那叢林間一躍而出,瞬息間就把小慶和阿香接住,跟著小慶便覺有股力量把自己襯托起來,一眨眼間,竟已來到地面。
小慶不由得一奇,暗想何人竟也有這般伶俐的速度,于是扭頭來看這個救了自己的人,只見他十六七歲的年紀(jì),樣貌普通,但雙眸卻格外有神,背上還負(fù)著一個漆黑劍匣,看起來普普通通。
阿香一晃眼間,只見四周竟是高高矗立的大樹,腳下更是踩著一片實地,知道自己回到了地面,心中頓時一片寬慰。
她知道有人救了自己和小慶,此刻也把目光望向了背負(fù)劍匣的少年,只覺他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jì),又一臉的祥和溫柔,不禁就有股親切感,正想要說句感謝話,不料少年率先開口問道:“怎么樣,你們沒事吧?”
阿香搖了搖頭,道:“沒事,多謝你救了我們?!?p> 少年笑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我牧劍童決定游歷大荒時所定下的規(guī)矩,所以二位不必客氣。”
阿香皺眉道:“你叫牧劍童?”
牧劍童點了點頭:“嗯,牧劍童,我?guī)煾附o取的。你們呢,你們叫什么?”
阿香道:“我叫陳阿香!”
牧劍童微微點了點頭:“陳阿香,嗯,是個好聽的名字?”又望向小慶:“你呢?”
小慶怔了怔,隨即冷聲道:“小慶?!?p> 阿香聽到這個名字時,心中不由得一震,這個冷峻的家伙還是用她給他取的名字了,只是他到底有什么秘密,卻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愿說呢?
牧劍童點了點頭,又笑道:“小慶,陳阿香,嗯…,初次見面,還請多多關(guān)照!”
阿香也是笑了笑,也要說些感謝的話,可忽然,一道陰冷的童子聲音破空而來,道:“剛才救人的那位,不知有什么地方冒犯了,要來插手我等的事宜?”
這說話的,正是烏老大。
他和閉月羞花二姐妹,駝背老頭剛才在急追之下,猛聽得這聲音中似有無盡力量在洶涌澎湃,不由得皆是一驚,哪里還敢在追,自是紛紛跳開,各找了一個安全的樹梢遠(yuǎn)遠(yuǎn)站去。
這會兒,烏老大站在樹梢上刺探性的一問,只希望能問出那個令他們忽生忌憚的人姓甚名誰?
牧劍童一聽這話,神情未有絲毫變動,竟還玩笑一般道:“你們沒什地方冒犯了我,只是我這人天生見不得以多欺少的事,遇見了的話,總要管上一管?!?p> 阿香聽見這話,心中猛地一怔,這不正是爺爺?shù)囊?guī)矩嗎?當(dāng)下他又仔細(xì)看了牧劍童一眼,不由更覺得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