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促的來電鈴聲,把葉安寧驚醒。她拿起手機看到是媽媽歐陽靜慧。
“還沒醒的嗎?”歐陽靜慧聲音低落的問道。
“媽,怎么了,那么早打電話?你和爸爸沒什么事吧?”葉安寧拿著手機到外面屋里的沙發(fā)上。
“我們沒事,你哥和你嫂子吵架了,你有空了,跟你嫂子打電話勸勸?!?p> “啥時候的事???因為什么吵架的?”
“昨天吵得,也不能說昨天吵得,最近這十來天他兩個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誰。就不能好好的說上一句話。具體原因,還是因為你嫂子幫助她弟弟,可能是出了不少的錢,你哥哥不愿意。”
“嫂子不是給過她弟弟錢了嗎?”葉安寧想起還錢給大哥。
“因為結(jié)婚買房,還要裝修什么的,差了一萬塊錢。你嫂子一聽說弟弟缺錢,把原本留給瀟瀟報舞蹈班的錢全給她弟弟了。你哥說了她幾句,她就說你哥六親不認(rèn)了。”
“這哪能叫六親不認(rèn)啊,嫂子也是的,把弟弟當(dāng)兒子養(yǎng)啊,吃喝拉撒結(jié)婚生子什么都管著,能管的完嗎?怨不得我哥生氣。把能動的不能動的錢全砸到她弟弟身上了,自己這個家不過日子了?。恳俏?,我也生氣。她上輩子估計不知道欠了她弟弟多少的人情,這輩子再也還不清了?!比~安寧既惱怒嫂子是一個扶弟狂魔,又心疼哥哥辛苦掙的錢全都砸進(jìn)無底洞。
“哎,陳晨哪點都好,就是分不清主次。如果真是困難了,揭不開鍋,吃不上飯,你不管,我也看不下去。這從上大學(xué)學(xué)費伙食零花到現(xiàn)在結(jié)婚,投進(jìn)去多少錢了,眼睛都不帶眨一眨的。我不管你貼補多少錢,但是不能從自己身上摳完,再從瀟瀟身上摳?。t瀟天天鬧著學(xué)習(xí)跳舞,每天盼著爺爺騎個車送她去舞蹈室,這下好了,直接把瀟瀟的念想給斷了。瀟瀟昨天委屈的哭了半小時。兩個人本來還有些存款,今年一年嚯嚯光了,還借了幾萬塊錢好像。你哥也是著急上火,原本是由著她來,只要不影響家庭的基本開支,他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墒堑阶詈?,你嫂子恨不得兩個人都預(yù)支工資給她弟弟多買一塊地板磚,你哥就說了她幾句。也說她弟弟不知禮數(shù),不知道心疼姐姐,只會一味的索取。你嫂子一聽說她弟弟就不愿意了,跟你哥吵了大半天,冷戰(zhàn)了一個多星期了。前兩天住在她們公司不回家,說是加班呢,我讓你哥開著車去叫她,你哥不愿意去,兩個人就這么僵持著?!睔W陽靜慧坐在餐廳的凳子上說道。
“哎呦,她弟弟真是的,不勞而獲習(xí)慣了,也變得理所當(dāng)然了。我嫂子對她弟弟真是就差捧在手心了,對瀟瀟也沒見得那么的上心。我給她打電話說什么???我也覺得她不應(yīng)該啊,總不能直接說她做錯了?”葉安寧想了想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勸導(dǎo)嫂子。
“我讓你姐勸勸你哥,你就勸勸你嫂子該回家回家,又不是沒有家,在公司住著算是怎么回事?”
“我姐勸動我哥了嗎?”
“不知道她怎么說的,你哥昨天晚上說今天下班往她們公司拐一趟,把你嫂子帶回來?!?p> “我姐挺有能耐的,像我哥這種執(zhí)拗的人也能勸動。那好吧,等一會兒我給嫂子打電話說說。我哥請不動,咱們?nèi)叶忌?,多大點的事!給她弟弟錢的事,也不說不讓她疼弟弟,至少得留夠瀟瀟教育基金。量力而行?!?p> “那成吧,你性子比你姐緩柔一點,多想想再跟你嫂子溝通。給她弟弟錢的事,你不用提。只說讓她回家就行了,她弟弟的事也不是一言兩語就能解決的,還得你哥他倆商量。你不能多語,要有分寸?!睔W陽靜慧看到葉安航揉搓著頭皮從臥室里出來,故意提高了一下聲音說道。
“知道了,文文醒了,我不給你說了!”葉安寧一邊打電話一邊沖進(jìn)臥室里。
“行了,你照顧好他倆吧,交代你的事你操點心??!”歐陽靜慧掛斷了電話,依舊坐在餐桌上等著兒子洗刷完出來。
“媽,你打完電話怎么還坐這?”
“吃完早飯去上班的時候,就往陳晨的公司去看看,下班的時候再去一趟就把她接回來。要不然鄰居同事看到你們這樣子像話嗎?人家還不得背后里議論你們!她弟弟的事不能由著她性子來,就這樣補貼法,只會讓你們“后患無窮”,你們省吃儉用的就算了,還要從瀟瀟身上禿嚕一層皮,我就不愿意了。瀟瀟舞蹈班的學(xué)費,今天讓你爸帶著瀟瀟去交上。娃兒那么有興趣。你好好和陳晨深入的談一談,該幫的一定幫,能幫的也一定幫,不要著了魔一樣十分的力氣非要使出十二分來。一個家庭是雙方的,這樣一直透支,不單單是透支的金錢,更是雙方的感情。哪一天你們真沒能力幫她弟弟了,她弟弟會回過頭來埋怨你們的。”歐陽靜慧看著兒子說道。
“知道了,我會處理好的,你就別操心了?!?p> “不操心?你說話也別那么直白,要不然你倆個也吵不起來,不說話是不說話,一說話也能把人噎死了。”歐陽靜慧和兒子絮叨著,看到天已經(jīng)亮了,她就站起來開始去廚房里炒菜了。
葉安寧給文文喂完奶就給嫂子打電話了,她怕嫂子一上班沒有時間接自己的電話。她沒有勸嫂子回家,而是說了一堆東家長李家短的事。她說了蔣成老家鄰居誰家老公嗜酒成性,醉酒之后對孩子和老婆非打即罵,鬧得要離婚;誰家老公懶惰好賭,差點把自家的地皮都輸?shù)?,鬧到夫妻雙方對簿公堂,一對兒女整天惶惶恐恐,就怕自己沒了爸媽也沒了容身之地。還有誰家的老公有了兩個錢,竟然招搖過市的帶著小三在家里住,那原配鬧的要自殺,可是那男人根本就不把已經(jīng)是黃臉婆的她放在眼里,隨她怎么折騰,也不回心轉(zhuǎn)意,他們有一個兒子才七歲,但是已經(jīng)懂得人情世故了,看到媽媽死去活來的,惡狠狠的對他爸爸說道:“以后你怎么對我媽,我就怎么對你,我不養(yǎng)活你!你是一個壞爸爸!”陳晨和葉安寧一邊說一邊不停的咒罵著這些沒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陳晨掛斷電話,想起了葉安航,本分顧家,穩(wěn)重成熟,除了偶爾吸煙幾乎沒有什么不良嗜好。自從結(jié)婚到現(xiàn)在,別說動手打自己,就連語氣重的話也沒有說過幾句。這一次的吵架,也一直是自己大動肝火,憤憤不平。這么對比起來,自己真是“如獲至寶”啊。陳晨偷偷的笑了一下,感覺最近那么長時間的陰郁之情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