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縣是一個自給自足的縣城,這里地勢偏僻,屹立在大山之中,四面環(huán)山,少有人問津,說它是喧鬧世界外的一方凈土一點(diǎn)都不為過。
雖然這陵縣自稱作縣,可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
這是在夏季,炙熱的陽光灑滿了整個陵縣,給陵縣的綠色更添加一絲精神,整個陵縣隱隱約約感覺擁有著靈氣一般。
陵縣的人們已經(jīng)早早的上了集市,集市上已經(jīng)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這里趕集不分日子,每天都可以趕。
在熱鬧的集市中,一家庭院里面的安靜與外面格格不入。
這庭院是一個教書先生的后院,紅墻青瓦將外面的人隔開,一個戴著黑色帽子,身穿青色長衣,手拿一把戒尺的中年男子在幾個孩子中間來回踱步。
這是陵縣唯一的教書先生---元江,這簡單的庭院是陵縣唯一的一個私塾之地,聽人說這幾千年了,只有他一個人出過陵縣,見識過外面的世界,所以學(xué)識淵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因?yàn)槿绱?,有些人家就出十枚銅幣將孩子送到他這里學(xué)習(xí)識字,而他不僅是教他們識字,還教他們詩書琴畫。
最讓他自己得意的地方是自己繪畫方面的造詣,這天他正讓學(xué)生們繪畫,他將一盤水果擱在庭院里的青石桌上,要求學(xué)生們畫下來,如果誰畫得不好,懲罰是十戒尺。
此時元江雙手拿著戒尺,放在后背,悠閑的走在他的學(xué)生中間,看他們怎樣下筆。
“八卡~你這小子畫的什么?水果呢?我不是要求所有的都畫下來嗎?”元江望著八卡在紙上畫的一個空盤子,大怒道。
八卡轉(zhuǎn)過腦袋,露出潔白的牙齒,牙縫里還殘留著葡萄皮,
“老師,我就是按照您的要求畫的,至于水果嗎?被我吃了?!?p> 說著八卡,還不忘舔舔嘴皮。
“真甜~”
元江這才看向那青石桌,只有一個光禿禿的盤子,賊干凈。
元江青筋暴露,眉頭緊鎖,手中的戒尺被捏的咔咔發(fā)響。
“八卡~”
八卡見形勢不妙,一溜煙爬上圍墻,往人群中去。
只留下后面元江罵罵咧咧的聲音,他才不在乎這些,原本他就不想學(xué)這些沒用的。
他想的是像陵縣的獵人們一樣,去狩獵,和野獸生死搏命,他認(rèn)為這才是人生的意義所在。
八卡,七八歲的小毛頭,從出生開始就一頭暗黃發(fā),一雙清澈透明的眼睛,皮膚黝黑,平時遇到人就是露出潔白的牙齒,肆無忌憚的大笑,好像從來都無憂無慮一樣。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說起來也是無憂無慮的年齡,他出生以后只見過父母一面,就是落地的時候見過,他根本記不得自己父母的樣子,父母就已經(jīng)不在家了。
聽說他出生后第二天,他父親和母親出門去,在陵縣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他也曾問過他爺爺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而他爺爺從來都不告知他。
他從小就和他八十多歲的爺爺石白十墓相依為命,是的,他名字就叫石白八卡,一個奇怪的姓氏,整個陵縣石白姓氏就他和他爺爺兩人。
他從人們口中得知自己的父親石白九洲是一個狩獵人,所以從記事開始,他一度認(rèn)為自己的父母就是因?yàn)獒鳙C而死,要不然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回來看他,所以他向往的是狩獵人的生活,將陵縣所有的野獸殺死,給自己的父母報仇,他可不是什么詩書經(jīng)文纏繞的日子。
八卡雙手交叉,放在后腦勺,一副悠閑自在的樣子,穿過人群,去逗逗路邊的小黃狗,再往田里面吐一口唾沫,找一根狗尾草叼在嘴里,躺在田埂的草地上,瞇著眼睛望天空。
天空湛藍(lán),云很輕,風(fēng)也溫柔,他懶散的將枕著的手伸出來揉揉惺忪眼睛,
“不上課的日子真是舒服啊!哈哈哈哈,先睡一覺,天黑了再回去!”
八卡突然清醒過來,
“要是爺爺知道我沒上課,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想到他爺爺,他就渾身不舒服,那齜牙咧嘴,發(fā)氣火來更像一頭兇猛的野獸,特別是他放炕頭上那根幾百年都不會斷的家法棍,讓他身上沒少有傷痕。
想到這里他有些瑟瑟發(fā)抖,不過隨后又冷靜下來,
“反正出來都要被打了,結(jié)果都一樣,不如先飽飽睡上一覺,睡夠了再去領(lǐng)家法!嗯~我要睡啦!”
這小子,說睡就睡,一閉眼就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聽到,
“八卡~八卡~八卡~”
他才慢慢醒過來,再揉揉惺忪的睡眼,
“誰???”
“是我,馬翔?!?p> 八卡緩了一會兒,才看清楚,這是他的好朋友馬翔。
馬翔和他一般大小,皮膚黝黑,有些卷的頭發(fā)下頂著一個大鼻子,嘴唇厚。
馬翔后面跟著十幾個大人,其中有馬翔的父親,和馬翔差不多的樣貌,就是身體強(qiáng)壯,還有中年該有的胡須。
“八卡,你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是在私塾里面念書嗎?怎么跑到這里睡著啦?”
八卡還沒睡醒的聲音說道,
“嗯~對哇,這個時候我應(yīng)該念書,不過我跑出來了,走到這里就躺下睡著了,你們這是要干嘛去?”
馬翔眼睛馬上亮起來,顯得有些自豪。
“今天,父親讓我和他們一起去打獵!”
“打獵?”八卡馬上精神起來,望著馬翔的父親,好像再等他說什么,生怕這馬翔吹牛。
“哦?是哇,今天帶小翔進(jìn)林子打獵?!?p> 后面十幾個人都精神奕奕,磨拳擦手,好像準(zhǔn)備大干一場。
“那個馬叔,我能不能……”
八卡還沒有說完,馬翔父親就打斷了他的話,
“不能!你沒有經(jīng)過專業(yè)獵人的訓(xùn)練,不說老爺子那邊我無法交代,如果你有什么閃失,對你父親那邊我更沒法交代,所以....”
馬翔父親說著,語氣逐漸暗淡下去。
馬翔父親馬有云和石白九州是拜過把子,并且過命的好兄弟,因?yàn)槭拙胖菀彩轻鳙C人,所以整個陵縣的狩獵人都稱他為老大,這馬有云則是老二。
馬翔轉(zhuǎn)過頭去,
“父親,讓他和我們一起去看看,我就和他在一起,如果遇到什么有意外,這不是還有父親你和十多位叔叔嗎?你們就能保證我倆的安全,不是嗎?”
馬有云沉默,并沒有說話。
“二哥,不要想了!八卡是大哥九州的孩子,按理來說應(yīng)該也是一個狩獵人,可是十墓老爺子倔,不讓八卡學(xué)習(xí)狩獵,既然八卡小子想看看狩獵,咱們就帶他去長長見識,我們十多個人還保護(hù)不了他們兩個孩子嗎?”
“如果他們我們都保護(hù)不了,我們狩獵人的臉往哪里擱?再說,只要我們不往林子深處去,就遇不到什么危險?!?p> 其他十幾個也應(yīng)聲道,
“對,讓八卡一起去!”
此時八卡和馬翔的眼睛再發(fā)光,馬翔父親望著兩個孩子,想著石白九州,一咬牙,
“好,一起去,不過你必須和小翔一直在一起,不能離開我們半步,回來不能和你爺爺說?!?p> 馬有云還是很忌憚這石白十墓的,要是讓石白十墓知道他帶著八卡去林子里,而且發(fā)生什么事,估計(jì)老爺子能扒了他的皮,畢竟老爺子也是他干爹,老爺子的脾氣,他很清楚,
八卡和馬翔都爽快的答應(yīng)了,馬翔父親又轉(zhuǎn)身向那十多個人,
“一定要保證八卡和小翔的安全。”
十幾個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好的,二哥。”
達(dá)成一致,一路人往陵縣的山林子里面去,他們嘻嘻哈哈,歡快極了。
另一邊石白十墓站在自家院子望著林子發(fā)生的異象,匆匆就出了門。
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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