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家的兩個姑姑還是年后回了一次娘家,那時的毛翠翠還沒換芯子,還是個老實巴交將長輩奉為神明的小丫頭。
雖然如今的毛翠翠到了里長的家里養(yǎng)鵝了,在她們的心中對毛翠翠的印象依然沒有什么改觀,還是那個聽長輩話的小丫頭。
因此使喚起來依然是一點也不客氣:“翠翠?。∽吡诉@整日的路我也累了,你來拿這些物什!”
“好的,好的”毛翠翠欣喜的接過。
兩個姑姑也不是什么有錢人家,雖然帶了糖、雞蛋、肉不過每一種的分量不多,她一人拿著也不嫌累。
走了小會便到了堰塘邊上,兩個姑姑被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只見毛老太這會正灰頭土臉的拿著鋤頭挖著坑,眼眶里還帶著渾濁的淚珠,挖一鋤頭罵一句分明是受了很大的屈辱。
毛老太抹眼淚的空隙看著十余步之外的兩個女兒,還以為自己又在做夢,再次揉了揉眼睛才確定一切不是幻覺,當(dāng)即便開始哭訴:
“女兒??!那短命丫頭不僅讓我挖坑,還讓我每日找蚯蚓,每日不找夠一罐子的蚯蚓就不準(zhǔn)睡覺,我過的好苦啊!”
毛翠翠方才走在前面,已經(jīng)回到了屋子里將兩個姑姑帶來的禮物放進空間,出了屋子就聽見毛老太在背后議論她。
加快腳步走了過去:“奶奶??!你也知道我這家里又沒有金山銀山,哪能讓人白吃白住,你若是不高興就跟著兩個姑姑回去吧!我這坑也不需要你挖了我吃點苦自己來就行了?!?p> 毛三姑聽聞此話一腔的怒氣被憋了回去,計劃要狠狠教訓(xùn)毛翠翠的心思也收斂了。
她的婆家已經(jīng)知道了毛老太的事情,而且還已有這樣的親家為恥,連帶著她也跟著遭受了不少的白眼。
不過她依然是相信自己的母親不會做出這樣人神共憤的事情,所以才回家一趟決定要詳細(xì)了解此事。
若是最后還將毛老太給帶回去了,她婆家還不鬧翻天,她也沒有好日子可以過了。
“翠翠”毛三姑的語氣也溫柔了許多:“你窮咱們就不說了,大家都窮,但你讓奶奶一個上了年紀(jì)的人干這樣多的活,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就是讓她干點活就過分了?”毛翠翠反唇相譏:“要說過分哪有毛茂德那不肖子孫過分,
不僅親自將奶奶趕出來了,連收拾細(xì)軟的時間都不給,睡覺的被子還是我的呢!怎么說我也提供了遮風(fēng)避雨的屋子和一日三餐?!?p> “這.......”毛三姑訥然,這么一說好像還有點錯怪毛翠翠。
毛翠翠繼續(xù):“你們再想想,若是奶奶將她多年的積蓄的帶上,也不用過這樣苦逼的日子,至少可以不用干活也能有飯吃。姑姑們,要不你們?nèi)⒛棠谭e蓄給拿過來?”
一直沒說話的毛四姑,心頭有些疑惑,毛翠翠在她的印象里就是個悶屁,嘴巴什么時候翻得這樣快了。
“這個事情我與娘商量一下再說?!彼蓻]有膽子去到毛家討債。
毛翠翠有些無奈,兩個姑姑還不走,豈不是要耽誤了毛老太做工的時間,想了想說:“你們這一行回家了嗎?”
“直接就來看娘了,待會再去”毛三姑回答。
毛翠翠轉(zhuǎn)身回到了廚房里,找了幾根厚厚的竹片:“你們就這樣站著說話也無聊,正好一人拿一個竹片刨坑,還能鍛煉一下身體?!?p> 然后便不再理會毛老太等人,到了堰塘邊上守著鵝。
毛家姑姑瞠目結(jié)舌:“不過是半年未見,翠翠的變化怎么如此之大?!?p> 毛老太也很無奈,同時也很懷念往日那個任勞任怨的毛翠翠:“自從上次從昏迷醒來就這樣了,大概真和別人說的那樣,因為是被毛大壯扔的石頭砸了腦袋,所以性子也越來越渾了。”
“唉!不說毛大壯了,”毛三姑拿著竹片在地上刨著,想著給毛老太減輕一點負(fù)擔(dān):“娘,你和周大夫到底怎么回事,事情還鬧的這樣大?”
說實在的,這個村子上了年紀(jì)的女人,誰年輕時沒想過周大夫,但有行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晌午的飯點到了,兩個姑姑告辭去了毛家,她們不留下吃飯毛翠翠挺高興的。
她一個人的糧食就得和毛李氏兩個人吃,現(xiàn)在還加上了毛老太還得三個人吃,再來兩個人她這個月的粗糧就得提前吃完了。
余下的時日里豈不是只能去山上找野菜吃了。
毛老太喝了一口稀飯,看著桌上空空如也,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我兒告訴我她們拿來了雞蛋、豬肉、米糖,你怎么不拿出來吃?”
毛翠翠頭也不抬,吸溜著碗里的稀飯:“現(xiàn)在我是一家之主,食物要怎么分配我說了算?!?p> 毛老太的心思也沒有放在這里,并不計較:“我兒在外面學(xué)到了一種方法還我清白的法子,那就是滴血認(rèn)親,雖然你爹沒在了但你還在,只要你的血和老頭子的血能融合,那就表明你爹是老頭子的孫子,待會我們?nèi)ッ疫€我的清白!”
她對此事很有自信,相信馬上就能回到自家,不用在看毛翠翠的臉色了。
毛老師正桌子灶臺上悠閑的晃著腿,狗血的滴血認(rèn)親居然要在她的面前上演了,再一看,毛翠翠竟然對滴血認(rèn)親十分好奇,不斷的詢問毛老太其中的步驟,沒見識真可怕。
吃過的晌飯,毛翠翠開始憂愁了:“毛老師,我到底應(yīng)不應(yīng)該去滴血認(rèn)親,如果我不去我就得養(yǎng)一輩子毛老太,如果我去了,毛爺爺豈不是就不會將我爹劃出祖譜,我的生殺大權(quán)依然在毛家?!?p> 毛老師了解過此事,雙手環(huán)胸:“滴血認(rèn)親這個方法是錯誤的,就算你是親生的那也不一定能融進去?!?p> “那怎么辦?”
毛老師撐著頭思索了一會,給出了一個建議:“若是在水中加入白礬,那就一定會融在一塊,反之很大的幾率不會,就看你自己怎么選擇?!?p> 毛翠翠一人靜靜的在屋子里待了一會,然后去到還在揮灑汗水的毛老太身旁:“想要我去滴血認(rèn)親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