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顏楓掃了他一眼。
男人打了一個激靈,連連點頭:“我明白了,我會按你說的做?!?p> 故意修改調(diào)查內(nèi)容,把未婚改成結(jié)婚,明顯是有目的的。只是這個目的到底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真心在保護那位Valra小姐,就不得而知了。他能做的,也只是照做。
“另外,你再替我傳條消息給你的雇主,就說你在調(diào)查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TK集團的人,目標和你一樣?!?p> TK集團?尚家?這女人還和尚家有關(guān)系?
男人滿頭霧水,卻不敢多問,只得點頭。
藍顏楓也沒有解釋的意思,說完便抬起眸,幾名保鏢很識趣的將他帶了下去。
以尚湣宥現(xiàn)在的實力,倘若他真的有心調(diào)查,言柚琪絕對藏不住,藍顏楓這樣做不過是為了借童玉環(huán)的嘴把消息告訴尚家,只要尚家那位“準三少奶奶”知道了,那肯定會想方設(shè)法的阻攔尚湣宥的調(diào)查。
只要言柚琪不再接觸尚家的人,其他的事情倒無所謂。
藍顏楓起身,走去落地窗前看著屋外漸漸暗沉下去的天,清冽眼眸倏地掠起一絲幽沉,一閃縱逝,淺淺含笑的唇角,莫名透出幾分譏誚。
Aken的辦事效率很高,HFA電話打過去還不到一個小時,事情便有了答復(fù)。那條項鏈的損壞面積還好不是很大,以Aken的功力,只要材料充足,一個晚上就能復(fù)原。
“Aken總監(jiān),聽說你明天就要回美國啦?”在做項鏈修復(fù)的時候,身邊一個看上去20歲出頭的小丫頭突然跑到他身邊。
“是的?!盇ken的注意力都在圖紙上,根本沒想和她多聊。
小丫頭半蹲在他身邊,小聲說道,“公司明晚有晚宴,要慶祝展會的順利召開,因為之前發(fā)生的事情,Luna姐不好開口邀請您和Valra小姐,所以..........”
“所以派你來游說我?”Aken繼續(xù)手中的工作,眼皮都沒抬一下。
“不不不.......不是.......”小丫頭嚇得直擺手,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釋。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直到項鏈被完整修復(fù),Aken開始測試每顆鉆石的切割面折射的光是否異樣,小丫頭才再次上前來,怯怯地說。
“Aken總監(jiān),明晚的晚宴能不能邀請您和Valra小姐參加.........”
“我去就行了,Valra小姐就不必了?!边@種所謂“達官貴人”參加的宴會,料準了右琪也不會喜歡,所以他并不想帶她一起參加。
小丫頭有些為難,“可是Luna姐說還沒有跟Valra小姐道歉.........”
“不必了。”Aken起身將完成測試的項鏈放進玻璃展臺,調(diào)整好各個角度,“明晚我會去。多說無益?!?p> 小丫頭懨懨的點了點頭,“好.......好吧.............”
Aken回到酒店的時候右琪已經(jīng)睡下了,用小被子把自己緊緊裹住,蜷成一團睡著。她的身旁是一本還未看完的小說,翻開的一夜,剛好是智斗小三。
他不禁失笑,“都老大不小了,還總是看這些.........”
幫她掖了掖被子,準備回自己房間,手機里溜進來一條信息,“明天我會親自接琪琪回去。”
消息發(fā)送人——藍顏楓。
Aken嚇得膽汁都要流出來,急忙拿著電話跑到陽臺,“喂,藍少爺怎么突然要來A市?”
電話那頭的小助理輕聲回了句,“你小子好自為之吧,少爺看到新聞了。”
what?!什么新聞?難道......珠寶展會上的那條新聞?!Aken頭都大了,這兩天事情太密集了,他忘了要讓人把那條新聞壓下去了!
現(xiàn)在可怎么辦?藍顏楓要是來了A市,那他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掛斷電話之后,他果斷開始收拾東西,要趕在藍顏楓到達A市之前先把右琪送回美國,自己也一起過去“避避難”才行!美國那邊他好歹有應(yīng)援團,在A市孤身一人風(fēng)險終究是最大的。
右琪睡得并不是很安穩(wěn),對于過去,就如一張白紙一樣,很多時候,她都希望能想起來。
畢竟,沒有任何記憶,真的感覺很糟糕。
“如果你回憶起過去的所有事情,可能你就不會跟我在一起了?!鄙袦″墩f道。
右琪原本帶著笑意的臉頰,就這樣僵住了。
“過去,我們很愛對方嗎?”她反問道。
“是,很深很深?!鄙袦″墩f道。
“那為什么不會和你在一起?”她繼續(xù)反問道。
尚湣宥的雙手輕輕落在她的臉頰,輕輕撫摸著。
很久之后,尚湣宥說道:“我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失去了親人,失去了記憶?!?p> “可我總會回憶起來的,不是嗎?”
尚湣宥不可否認的點點頭說道:“是,的確如此?!?p> 她不再說話,伸出小手,輕輕勾住他的脖子,就這樣一拉,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兩人彼此抬起頭,四目相對了。
在這一刻。她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吵醒了。
原來一切都是夢,可她的夢里,為什么會有尚湣宥,為什么他們會說那么奇怪的話?
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并沒有什么異常。Aken似乎還沒回來,他房間里的燈還是暗的。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凌晨4:42。
躺回床上她卻怎么也睡不著了,索性起身走到Aken的房間,打開燈的那一瞬間她就察覺到了一場——房間地板上散落著他的日常衣物,還有一只酒店拖鞋——這不像是他能忍受的。Aken是個潔癖和強迫癥雙重“患者”,房間里哪怕是毛巾都要疊的整整齊齊,怎么可能把自己房間搞得這么亂!
唯一的可能是他遇到了什么急事.........或者是........被綁架了!
想到這個層面上,她的瞳孔突然放大,趕緊掏出手機給他撥了個電話:您所撥打的用戶正忙,請稍后再撥...........
郊外的一處老宅子里。Aken垂著腦袋,歪躺在客廳的真皮沙發(fā)上,手腕被繩子緊緊捆綁著,一張干凈白皙的臉上凝著痛苦神色。
白墻之上,走動的分針發(fā)出沙沙聲響,打破空間的寂靜。
痛,手好痛。
Aken蹙著秀氣的眉,迷迷糊糊地醒來,目光所及,陌生的空間。
“呃......”
他動了動,歪著身體,環(huán)視房間,簡潔卻不簡單的貴族式寓所內(nèi),每一件物品都透著價值連城的貴重感。
“醒了!”
一道森寒而又危險的男性聲音,在他的背后響起。
“誰?”
他嚇了一跳,扭頭想看清男人,頭顱卻不受使喚的轉(zhuǎn)不動,自方才到現(xiàn)在,他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造成脖頸微微落枕。
“你是誰!”Aken驚恐,手腕被繩子死死捆住,他是被綁架了嗎?!他在A市不曾惹任何人??!
女人走到他面前,“聽說您和言小姐很熟悉???”
言小姐?哪個言小姐?他身邊沒有姓言的???!
“你,你是誰?你是不是認錯人了?”能在藍家的酒店里綁架他,對方肯定背后也是實力不可小覷的。
“認錯人了?我可是聽說言小姐和您一起參加了HFA的珠寶展會.....聽說,你還是HFA高薪聘請的首席設(shè)計啊?!?p>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陰森。
Aken知道她嘴里的“言小姐”是指誰了——只是她不是姓“右”嗎?
“讓她去參加HFA的晚宴?!迸艘粋€俯身到他面前,眼神充滿凌厲。
“憑什么?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只是對于言小姐來說,明天的晚宴我給她準備了一份大禮,她務(wù)必要本人親自到場簽收?!?p> “你!”Aken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這明顯就是一個陰謀。
女人知道他不會同意帶她去參加晚宴的,不過不要緊,她有的是辦法。
拿過他揣在口袋里的手機,迅速編輯了一條信息發(fā)了過去。
“在事情結(jié)束之前,不能讓他跑了。”女人丟下手機,離開了他的視線。
“你個混蛋!你要對琪琪做什么?!”Aken開始慌了,可綁在他身上的繩子實在是太結(jié)實了,他根本就掙脫不開。
空蕩蕩的屋子里,只留下他的咆哮聲。他得趕緊想辦法通知右琪才是,不然真的會出事的!
右琪在酒店前臺詢問了一番,發(fā)現(xiàn)酒店的監(jiān)控昨晚離奇損壞,看來這是有人蓄意了。警察在她的報警下來做了一下現(xiàn)場勘查和筆錄,因為實在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異常,也只好讓她繼續(xù)等消息。
坐在酒店大堂沙發(fā)上的時候,右琪才看到手機上溜進來一條信息:今晚7:00泰豪酒店,給你準備了禮物,不見不散。
這是Aken發(fā)給她的?還是只是別人用他的手機發(fā)的?
她趕緊撥了一個電話過去,仍舊是無人接聽。
綁架Aken的人難道今晚會在泰豪酒店出現(xiàn)?她的眉頭深深擰在一起。
今天晚上的宴會與其說是HFA珠寶展會的慶祝會,不如說是一場頂級珠寶拍賣晚宴。不僅來了很多大人物,還吸引了無數(shù)名媛太太。
因為今晚的壓軸大戲是一條叫做“心動跳躍”的紅寶石項鏈,紅寶石的重量為1314克拉,搭配了520顆大大小小的鉆石,市場價值在1800萬美元左右。
右琪每次參加這種晚宴,都覺得十分無聊,今晚若不是因為Aken下落不明,她也不會前來。
那條異常珍貴的項鏈,特意設(shè)立了一個獨立的展廳,最后半個小時才會開放。
右琪繞場走了半圈,發(fā)現(xiàn)自己的死對頭Dilicate也在場——她不是在馬來西亞嗎?怎么跑A市來了?前幾天的珠寶展會沒見她來,怎么今天這種拍賣會倒是看到她了?
按照以往的慣例,Dilicate看到她必定要來給她制造一點麻煩。
右琪知道自己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找到Aken,于是上了二樓,避免與她正面交鋒,浪費時間。
隨意找了一個房間,稍微推了門就走了進去。房間里面很空,幾乎沒有任何東西,甚至沒有一把休息的椅子,而且墻上和屋頂上的燈光奇怪。
右琪覺得這并不像休息室,于是打算離開。
沒想到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撞上了Dilicate。
Dilicate皺著眉頭,聲音冷蔑:“你在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右琪原本就想躲著她,于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沒什么?!鞭D(zhuǎn)身就要離開。
“站住。”
Dilicate走了過來,高傲而冷艷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我實在想不通,就你這副上不了臺面的模樣,最好給我安分點,我生平最討厭你這種看似純良無害,實則一肚子心機詭計的女人,圈里的那點手段我見識的多了,你想要跟我斗,還差點火候?!?p> 說完,踩著高跟鞋揚長而去。
右琪卻是一臉莫名。
她能夠聽的出來,Dilicate話中有話,含沙射影,但是卻根本不明白她在暗指什么。
反正已經(jīng)硬碰硬,右琪索性也就下樓了。
樓下的主展廳里,之前展出的珠寶一件一件被拍賣。起價都是一百萬以上。
有些古董珠寶的價格甚至飆到上千萬。
終于到了壓軸環(huán)節(jié)。
主持人在臺上十分激動地說道:“接下來,是我們的重頭戲,我知道大家都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現(xiàn)在請諸位上二樓展廳,品鑒頂級珠寶‘心動跳躍’,希望大家不虛此行?!?p> 所有人都興奮起來。
右琪跟隨眾人一起上樓。
“聽說‘心動跳躍’已經(jīng)被人買走了,不知道是誰能夠擁有這樣一枚稀世珍寶。”
“能夠擁有‘心動跳躍’的人真是太幸福了,它現(xiàn)在的價值已經(jīng)難以估量了吧?!?p> 眾人緩緩上樓,最后在侍者的引領(lǐng)下,進入了一個房間。
而右琪赫然發(fā)現(xiàn)便是剛剛自己無意間闖入的那個古怪的展覽室,她的心里只覺得一絲狐疑——既然是如此稀世珍寶,為什么展廳的門甚至沒有鎖,這么容易就被進入?門口甚至連一個看管的人都沒有!
所有的人都已經(jīng)進入展廳。
里面的燈光奇特,由水晶反射的光影在墻壁上像是潺潺的水流。四面環(huán)去,仿佛置身海底。
支持人拿著遙控器,說道:“現(xiàn)在請大家欣賞?!?p> 說著按下了按鈕,隨著音樂的響起,會展中心緩緩出現(xiàn)一個升降臺。升降臺里面是一個透明的玻璃展覽臺。
眾人都圍了過去,只等著欣賞這條寶石項鏈的風(fēng)采。
但是玻璃展柜徹底呈現(xiàn)的那一刻。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心動跳躍’不見了!”
整個展會大廳瞬間沸騰起來。
“真的不見了,到底怎么怎么回事,難道被偷了?”
“可是今天到場的所有人都要身份指紋驗證,如果‘心動跳躍’是今日才丟失,那肯定是內(nèi)鬼了。”
主持人也慌了。
很快負責(zé)展廳安全的經(jīng)理也過來了。整個展廳外面突然圍了一群保安。
經(jīng)理走進來說道:“‘心動跳躍’失竊,此事事關(guān)重大,目前我們在極力的調(diào)查中,希望大家配合,如果給各位貴賓帶來不便,我們深感抱歉?!?p> “這賊也太大膽了,眾目睽睽竟然盜竊這么貴重的東西,一定要徹查?!?p> 這些名門貴族,最在乎的也不過就是名譽?,F(xiàn)在都要背上盜竊嫌疑人的罪名,大家自然不能忍受。于是都很配合調(diào)查。
有人竊竊私語:“你說會是誰啊,不會真的是內(nèi)鬼吧,這也太大膽了吧,竟敢偷這么貴重的東西?!?p> “‘心動跳躍’市值1800萬美金,現(xiàn)在更是價值無法估量,如果被查出來,這么巨大的數(shù)額,下半輩子應(yīng)該就在監(jiān)獄里面度過了吧?!?p> 過了好一會兒。
保安經(jīng)理走了進來,說道:“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監(jiān)控錄像,我們確認過,寶石三個小時之前仍舊好好的放在展柜里面,而這三個小時之內(nèi),在展廳附近出現(xiàn)過的只有兩個人........”
人群再一次沸騰起來,大家面面相覷。
保安經(jīng)理的意思就是說,嫌疑人是那兩個人中的一個,亦或者是團伙作案。
有人已經(jīng)忍不?。骸暗降资钦l?竟敢打‘心動跳躍’的主意?”
保安經(jīng)理的目光在眾人中掃了一圈,然后森冷的說道:“是Valra小姐和Dilicate小姐?!?p> 會場突然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將詫異的目光,投向在場的兩個人。
Dilicate小姐可是業(yè)內(nèi)十分炙手可熱的設(shè)計天才,在場的很多珠寶愛好者都對她傾慕不已,而Valra小姐也是今年珠寶藝術(shù)展上難得的新人藝術(shù)家............這兩人怎么會合謀來偷取這樣一條項鏈呢?
右琪心里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也不知道是為什么。短信里說的“禮物”難不成是這個?這可不是一份好禮物。
聽到自己被點名之后,Dilicate的火爆脾氣上來了,立馬從人群中走出來,指著保安經(jīng)理說道:“你是什么東西,敢在我身上潑臟水,把你們這里的負責(zé)人叫出來!”
這里的人,也都知道她的脾氣。
主持人在旁邊圓場:“Dilicate小姐,您是我們特邀的貴客,我們不是懷疑您,只是現(xiàn)在東西丟了,自然要調(diào)查清楚,Dilicate小姐您能不能說一下,剛剛您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二樓,二樓的入口處明明有著禁止的標牌?!?p> Dilicate轉(zhuǎn)過身來,哼了一聲:“我是跟著她進來的?!?p> 一瞬間,Dilicate將所有的矛頭全部都指向了右琪。
主持人也走了過來:“Valra小姐,您剛剛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二樓?”
右琪也如實說道:“我有些累,想找個休息室?!彼挚隙ó?dāng)時并沒有看到什么禁止上樓的標牌,這讓她覺得越來越蹊蹺。
一時間,主持人也不知道要怎么辦。
畢竟這兩個女人都是不能輕易得罪的主。
保安經(jīng)理最后說:“抱歉,為了證明你們的清白,請兩位配合我們檢查一下?!?p> 說是檢查,其實就是搜身。
Dilicate第一個發(fā)飆:“誰賦予你們那么大的權(quán)利,我不想跟你們談,但你們別想碰我,否則我一定會找律師告的你們拍賣行傾家蕩產(chǎn)?!?p> 人群中已經(jīng)議論紛紛。
“這么激動?難道是她?”
“你還不了解她的脾氣,若是真的當(dāng)眾被人搜身,即便不是她拿的,那也是奇恥大辱?!?p> 所有人都像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最后Dilicate直接發(fā)飆,把自己的手提包打開,將里面的東西一股腦的全部倒出來:“看吧,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看看里面有沒有什么見鬼的紅寶石?”
雖說Dilicate將東西都倒出來了,但保安經(jīng)理還是親自仔細檢查了一遍。
最后又重新將東西都收拾好,還給她:“Dilicate小姐,對不起,我們是公事公辦,請你體諒?!?p> Dilicate自然不會給這個面子:“等著明天收我的律師函吧?!?p> 而保安經(jīng)理檢查完Dilicate的手包,又走到右琪跟前:“Valra小姐,十分抱歉,我們也必須檢查一下您的手包。如果您覺得當(dāng)眾不方便,我們可以去另一個房間?!?p> 右琪并沒有多想,直接將手包遞了過去。她光明正大,她沒有偷盜任何東西,也不怕檢查。
Dilicate既然都已經(jīng)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如果此時她遮遮掩掩,反而引人懷疑。
而且來酒店之前,她打開過自己的手包拿手機看時間,里面什么東西都沒有。
保安經(jīng)理接過她的手包,打開。
在里面找了一會兒,突然臉色大變。
下一秒,一條紅寶石項鏈出現(xiàn)在保安經(jīng)理的手上。
他將項鏈遞到她跟前:“Valra小姐,這你怎么解釋?”
整個展廳的空氣一瞬間像是凝固了起來。
然后又瞬間爆炸。像是一鍋滾燙沸騰的熱油,濺入了一滴水,一發(fā)不可收拾。
“竟然是她,看來表面清純底子里都是臟污的人還真的存在?!?p> “藍少爺?shù)哪槪B同藍家的臉面都讓她丟光了?!?p> 右琪也是徹底的懵了:怎么會這樣?!她明明沒有偷盜寶石,可是寶石卻真真切切的出現(xiàn)在她的手包之中。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有人故意陷害。
而她能想到的人,便只有Dilicate。Dilicate對她深惡痛絕,而且也就只有她跟Dilicate到過這個地方。
她的手指捏緊。目光冷冷的朝著Dilicate看過去。
Dilicate的表情也很復(fù)雜,并不是那種得逞的模樣,倒像是一種輕蔑。
平息了一下自己內(nèi)心的怒氣,她緩緩說道:“我沒有偷寶石,我也不知道這寶石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手包之中,你們?nèi)羰遣幌嘈?,可以報警,將這件事情徹查清楚?!?p> “沒想到她到現(xiàn)在還在狡辯,人贓并獲,不就是最好的證據(jù)?”
“藍家的百年清譽,竟然毀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瞧她孤傲的樣子,倒像是天下人都委屈她的模樣,真不愧是一出道就紅的發(fā)紫的小花旦,可真是會演戲?!?p> 所謂的千夫所指大約就是這種滋味。但是右琪知道,現(xiàn)在不能軟弱,越是軟弱,別人越是會認為你心虛。
如果有人故意陷害她,那這就是一場戰(zhàn)爭。戰(zhàn)爭剛剛開始,她絕對不能投降。
保安經(jīng)理說道:“事關(guān)重大,我們自然已經(jīng)報警,還請Valra小姐去警局自首,還能夠從輕發(fā)落?!?p> 右琪聲音冷厲:“我說過,項鏈不是我偷的,我為什么要自首,你們要做的事將事情調(diào)查清楚,是有人誣陷我。”
說完她將目光投向了Dilicate。
眾人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細節(jié)。
“這Valra小姐明顯已有所指,難道她的意思是Dilicate偷了寶石故意塞在她的包里,用來誣陷她?”
“這樣想想也不是不可能,這Valra小姐已經(jīng)是藍氏企業(yè)不可多得的高端設(shè)計師,實在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寶石毀掉自己的名聲吧。”
“我倒是聽說,這Dilicate對她處處刁難,三月份的展會聽說也給了臉色呢?!?p> 一時間,展廳的議論沸沸揚揚。
大家?guī)缀跻捕己敛谎陲棧鲌?zhí)一詞。
Dilicate卻是忍不住,走到Valra的跟前,冷笑:“VV啊,沒想到你心機這么重,自己偷了寶石竟然誣陷到我的頭上,看來我沒有看錯,你就是披著一層柔弱的外衣,所有的人都被你騙了。”
Dilicate說話也是毫不客氣。
右琪不甘示弱:“我從頭至尾一個字也沒有提到你,最好不要對號入座?!?p> “Valra,你!”
就在各種傳言紛飛,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
人群中突然傳來低沉的男音:“寶石是我拿的?!?p> 展廳再次鴉雀無聲。然后朝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竟然是TK集團的尚湣宥!他穿著一身純黑筆挺的西裝,精致如刀裁,冷冽俊俏的容顏在燈光下璀璨如玉,漆黑清透的眼眸,眉頭微蹙望著眼前的這群人。
右琪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主持人連忙迎上去:“尚先生,您剛剛說什么,您說寶石是您拿的?”
尚湣宥一直注視著她,清清淡淡地說道:“我就是‘心動跳躍’的買主,這項鏈原本就是我買來送給我女朋友的禮物。原本是想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被你們誤會成這樣?!?p> 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
這個時候,珠寶展的最高負責(zé)人,HFA集團總裁鄒先生也出現(xiàn)在人群之中。
鄒先生說道:“我可以證明尚先生是‘心動跳躍’的買主,證書就在我這里?!?p> 他說完示意秘書將證書拿出來,眾人看到上面的數(shù)字,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這‘心動跳躍’的價值竟然是兩個億。而這尚先生竟然隨手花了兩個億,只是為了給自己的女朋友準備的禮物!
“我的天……”難以抑制的驚呼聲響起。
右琪和Dilicate同樣愣在了原地。
他是來幫她解圍的?可她什么時候成了他女朋友了?還有,這項鏈是什么時候到自己的手包里的?!
“尚三少爺不是有未婚妻了嗎?怎么冒出個女朋友???”
“得了吧,那個未婚妻不過是言家那兩母女自欺欺人罷了,尚先生可從未承認過?!?p> “這么說這個Valra是尚先生的正牌女友了?”
“那可不就是.........”
所有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尚湣宥的身后,還跟著他們嘴里說的“尚三少爺?shù)奈椿槠蕖毖詷番帲?p> 她臉色變了又變,強烈的危機意識沖上心頭——這個女人比照片上的那個人更加像言柚琪!哪怕她一直都不承認她是言柚琪,可眼前這個女人分明就是!
這么多年過去了,她的容貌分毫未改,就連說話的聲音也不曾改變!
今天她按照母親的安排到泰豪酒店參加HFA集團的珠寶拍賣晚宴,母親說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卻不知道原本說了不來參加晚宴的尚湣宥突然自行驅(qū)車前來,還遇上了這一幕!
“湣宥,這位是......”生怕尚湣宥會對她舊情復(fù)燃,言樂瑤快步上前,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這么多人在場,他應(yīng)該不會太撫她的面子吧?
誰料他似有預(yù)感,輕輕側(cè)身就“躲”開了她伸過來的手。
“我不是.......”右琪剛開口,尚湣宥一個眼神就把她到嘴邊的話逼了回去。
周邊又開始竊竊私語,猜測著言樂瑤和Valra誰才是介入對方感情的“小三”。
“那個言家二小姐聽說本就不正經(jīng),是靠著爬上三少爺?shù)拇膊疟簧屑沂樟舻摹!?p> “你看Valra小姐氣質(zhì)出眾,又是設(shè)計界的新星,兩人才登對。”
.........
眼看著尚湣宥已經(jīng)走到了她面前,渾身僵立的言樂瑤突然尖叫一聲,驀地撲過來,瘋狂地撕扯右琪,一巴掌揮了過去:“不要臉的小賤人!”
右琪踉蹌了一下,有些狼狽地扶住身后的槍斃,只聽耳畔“啊”的一聲,言樂瑤痛得叫了起來。
“先生,你……”
言樂瑤的手腕被尚湣宥緊緊握住,反手一錯,竟被他生生地捏錯了位,軟趴趴垂下。
右琪倒吸了口冷氣。這女人不會就是“尚三少爺?shù)奈椿槠蕖卑桑磕撬F(xiàn)在算什么?被正房當(dāng)場抓住的“小三”?
不不不!她可不想和眼前這個男人扯上任何關(guān)系。
只是這男人對自己的未婚妻,下手也真狠!
撞上這么一個男人,右琪不禁有些同情受傷了的言樂瑤。
尚湣宥神情冷峻,狹長眼尾一瞥見她眼中的驚懼與同情,險些氣笑了。
這女人……
若不是他攔著,方才那一巴掌,早就打上她的臉了。
她還有閑心同情別人?
他心底冷笑,莫名而來的一腔怒火,寒眸越漸得冷沉。
劇烈的疼痛之下,言樂瑤冷汗淋漓,淚水模糊了精致妝容,連聲音都帶著顫抖。
“........為什么?”為什么要護著這個賤人?周圍的人現(xiàn)在都在看她的笑話,她成了笑柄!
凄怨目光中難掩嫉恨與猙獰,仿若毒蛇一般,散發(fā)出怨恨的氣息。
右琪如芒刺背,這女人是怎么回事呀?
她莫名其妙地被冤枉,差點挨了一巴掌,現(xiàn)在又被當(dāng)成了假想情敵,這女人不敢責(zé)怪舉止輕浮的未婚夫,反而恨上了她?
有沒有搞錯,她才是受害者??!
“既然是這樣,那這條項鏈就不是Valra小姐偷的了..........”主持人尷尬地笑笑。要是早知道她和尚湣宥有這層關(guān)系,怎么他都不敢讓保安搜她的包!
尚湣宥沒有說話,目光如炬,全部在她身上。
兩人對望著,目光正對著目光,呼吸逼迫著呼吸。
誰也不肯讓步。
空氣瞬間凝結(jié),壓抑得有些透不過氣,看似劍拔弩張,卻給人難以介入的感覺。
言樂瑤咬咬唇,眸光有些陰霾,剛要開口。
“Valra?”
一道清冽且溫和的嗓音,忽然在不遠處響起,藍顏楓眉頭微蹙,站在門口。
展廳里的人同時轉(zhuǎn)頭望去。
藍顏楓穿著一身純黑筆挺的西裝,精致如刀裁,修長且俊秀,溫潤容顏在燈光下璀璨如玉,漆黑清透的眼眸,眉頭微蹙望著他們。
右琪渾身一僵,有些尷尬道:“顏楓,你怎么來了?”
顏楓?
這親密的稱呼,令尚湣宥長眸一狹,眼底宛若浮上了一層冷冽的冰霜,掃過兩人。
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
藍顏楓敏銳的感受到不友善的視線,微微抬眸,很快便對上尚湣宥不悅的寒眸,目光相觸,整個展廳的溫度,倏然降至冰點。
藍顏楓眸光微狹,總是噙著笑意的眸底浮上一層冷意,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尚湣宥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冷冽,倨傲。
右琪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早就犯起了花癡的Dilicate——她還是這般對好看的男人沒有任何抵抗力。之所以她們兩人會敵對,也是因為藍氏集團和THE SAME團隊里最好看的兩個男人都和她玩到了一起,對Dilicate這樣傲嬌的女人,大多數(shù)男人實際上是無感的。
“我打電話給Aken那小子,聽說你來參加宴會了,也不帶個外套?!彼{顏楓收回視線,臉上依然是清俊溫雅的笑容,看向右琪的目光寵溺且憐惜,猶如摯愛的珍寶。
對哦,她來宴會的目的就是找Aken,只是不知道是誰蓄意陷害,讓她卷入這場失竊風(fēng)波里,“Aken怎么樣了?”
藍顏楓垂眸,目光不動聲色地掠過她略顯疲憊的雙眸:“有我在,你個小傻瓜在擔(dān)心什么?”說完抬手摸了摸她的頭,似乎是在安撫她。
右琪一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尚湣宥狹長的鳳眸危險一瞇,英俊的容顏冷到駭人。
現(xiàn)場那些人也有些看不懂,這女人到底是誰的女朋友?。吭趺春蜕腥贍斔坪醪皇呛苁煜?,相反和這個突然闖入的男人舉止親昵?
他看她的眼神那樣炙熱,執(zhí)著得露骨,尚湣宥是男人,自然清楚這樣的眼神意味著什么,而她,似乎也不排斥這樣的親昵……
難道,他們是情人?
尚湣宥眸底泛起了可怕的冷光,唇角牽起一抹似笑非笑,卻那么令人不寒而栗!
這時候,一直有些走神的Dilicate倏然反應(yīng)過來,驚訝地睜大眼睛:“藍少爺,您,您怎么來了?”
眾人一怔——他竟是藍氏那個天賦異稟的獨子藍顏楓?!
藍顏楓看了她一眼,盡管嘴角仍舊牽著柔和的弧度,卻莫名多了幾分疏離與冷淡。
“Dilicate小姐。”他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周遭的人也都驚訝地看著他,就連被晾在一旁的言樂瑤眼里也充滿了驚訝——言柚琪是怎么搭上藍家這條線的!經(jīng)濟實力上能和TK抗衡的,目前也就藍家了。
右琪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相識這么多年,他那種猶如將高貴風(fēng)雅刻進骨子里的從容不迫,絕不是一般人家能養(yǎng)出來的。倒像是古代世家里的貴公子,溫文爾雅,卻氣度尊貴。
但不知為何,藍顏楓對自己的家世一向只字不提,態(tài)度頗為冷淡,右琪也不是喜歡追根究底的人,一直都在藍氏旗下的那個設(shè)計工作室待著,沒有多問。
所以,她也是現(xiàn)在才知道,藍顏楓的家世,足以讓A市這些權(quán)貴們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