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兵權(quán)
晏宛總覺得有道視線停留在自個兒身上,沒有找到源處。
筵席美酒沒了,一邊服侍的宮女就會填滿,哪樣蔬果少了,也會添加一二。
夜幕下,華燈下,賓主皆歡。
開場了,人來;散場了,人去,漸漸地,筵席上也就人影零星,留下的自然是少之又少,而晏宛恰好是那一位,因晏深好似還有事,剩下的人好似對其一點(diǎn)也不避忌。
滿座賓客,徒有高座上的三人,座下的太子劉海晏,裴國公府,左右相,以及兵部尚書,還有陸家,現(xiàn)場的氛圍也是一頓緊張。
皇帝劉乾喝著手中美酒,目光里有另一番計量。
沒有人愿意當(dāng)這出頭鳥!
晏宛視線落在裴南溪身上,人倒是淡定,一筷子一筷子夾著桌上冷菜,也不介意。好似是感受到晏宛目光,噙著笑意,嘴巴微張,做了幾個口型。
那口型是在說:“要吃嗎,我喂你?!?p> 晏宛也不客氣,笑著回了一話,也就三個字:“狗東西!”
那人微蹙眉,后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座下兩人眉來眼去,暗送秋波,劉乾只覺得自己被冒犯,手中青筋暴起,依稀可見。
許是詭異的沉默太過久,裴南溪放下筷子,斂袖起身道:“皇舅,外甥有一事稟奏?!?p> 座中人皆是身軀一震,端正了態(tài)度看向這邊來,視線在裴南溪和劉乾身上逡巡。
劉乾放下酒盞,“說!”表情肅穆,眼睛緊緊盯著裴南溪看,只是那人立在華燈中,俊容且目光堅定,他從容笑著,無不在諷刺自己這個皇帝,此人并不畏懼他。
“外甥聽這疆北戰(zhàn)場,也就想過去歷練一二,還能為國出力!”
理由倒是冠冕堂皇,疆北又怎是會不太平?劉乾笑著,“外甥這是好提議,不過……”目光落在嫡長公主劉淑寧身上,其現(xiàn)正是擰眉若有所思?!盎书L姐,可是樂意?”
嫡長公主微怔,于情于理,她自是應(yīng)該贊同,但是……手緊緊攥住手中的絲帕,痛心道:“自是不愿。”
賓客上眾人皆是眉頭緊擰,不可思議,后又是看向裴南溪,其似乎也沒料想到會是這般,他的母親臨時變卦!
一時之間,氣氛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皇長姐既然都不樂意,南溪何必去趟這水,讓皇長姐憂心!況且朕聽聞外甥與晏宛有婚姻在身,若你去了,又難不成要其守你回來?”
裴南溪沉默片刻,又見晏宛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笑了,“倒是有理?!彼椭粫@般容易,又想起母親曾進(jìn)宮與劉乾秘密會談過,想必是什么原因讓她反悔。
“那外甥也不祈求,既如此,那不如皇舅給外甥一個恩典,下旨賜婚,讓晏宛風(fēng)光嫁與我?”
晏宛身子一僵,看向人,不像是在開玩笑,眉頭也就緊皺起來,她自是不愿意的。
劉乾倒是沒想到裴南溪會這般就接受不能去疆北的事情,內(nèi)地里打什么主意也不知。
眼睛微瞇,看了一眼眉目皆是驚艷人的晏宛,若有所思,一旦賜婚,兩人就捆綁在一起,所有人去疆場,家眷一律都得在京城!
在座怕是沒有人會贊同裴南溪的做法。
唯有晏宛垂眸低首,她知,裴南溪這是在逼她做選擇,這人也是敢賭,瘋子!
倒是晏深出口道:“不急,南溪怎的這般心急呢?!?p> “左相這是什么話,既然甥兒求到朕這皇舅跟前,自是不能讓人失望?!?p> 一道圣旨,晏府四姑娘與裴南溪奉旨成婚,擇日操辦!
嫡長公主臉色不是很好,又不能當(dāng)眾說來,一張臉黑沉。至于還好,這擇日,也沒說是什么時候,人皆是在想,拖著便好,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兩邊人,心懷意思不一。
裴府,裴老公爺拍案而起,怒道:“婦道人家!”
嫡長公主身份尊貴,在裴府還是以兒媳婦為先,她默不作聲。
裴南溪也微微擰眉,其知母親定是有什么難處,也提問了出來:“母親,你為何這般,我知你與他曾密談過,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你這般?!?p> 嫡長公主微微嘆氣,“他問我要父皇的兵符了?!彪S后娓娓道來。
那日晴天,卻微微有烏云。
嫡長公主身邊的女使上來,收拾賬本,看這天,“看來是要下雨了,公主還是回屋歇息吧?!?p> “也可?!痹拕偼?,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驟雨初歇,便有劉乾身邊的公公候在前堂,上前,委身施禮,“長公主可是醒來,陛下有要事與你商量。”
嫡長公主微微沉吟片刻,點(diǎn)頭,隨人上了馬車。
后花園,人早就在那邊候著了,涼亭前后左右莫不見人,只一人在下棋。涼亭檐牙高啄,上邊有水珠一點(diǎn)一滴,隱在草叢間,不聞聲息。
嫡長公主也就上前,坐下,作為皇家子弟除了武,她皆會,見此棋盤,執(zhí)一顆黑子落下,殘局也活了起來。
“皇長姐,棋藝還是這般好,也是,父皇當(dāng)年親手教導(dǎo)的,現(xiàn)想來,我與皇長姐好久沒玩過這了。”
“是了,十多年了?!?p> 手中黑棋子落下,隱有反敗為勝之勢。
“就不知南溪也是否如皇長姐這般棋藝,那確實(shí)是個聰穎的孩子?!?p> 白子落,黑子下,棋局翻轉(zhuǎn);又是劉乾深思片刻,白子謹(jǐn)慎落下,黑子毫不猶豫,“陛下,你輸了?!?p> “皇長姐,也是厲害?!眲⑶栈仄遄訁s沒有再次下一局的欲望,他知道的,是下不過面前人。
“陛下,不知你找本宮來,可是有何事?”
見人直接,劉乾也直接道來:“南溪想去疆北,皇長姐如何,戰(zhàn)場刀劍不長眼。哦,皇長姐的兵符給南溪了吧,如今,若南溪去疆北,帶著這兵符也是不合適,況且皇城中守衛(wèi)弱,又有京城百姓,不如讓些兵力為京城老百姓服務(wù)如何。想必父皇也是樂意。”
嫡長公主沉默,美眸微凜,后放松笑著。
這番話語已經(jīng)很清晰,要么放棄疆北的權(quán),要么放棄那先皇的兵權(quán)!
裴南溪聽后,也是沉默,“呵,他也是想的好?!?p> 看來,他是應(yīng)該好好規(guī)劃一下別的,至少兵符是不能讓出去。
“母親,你不用擔(dān)心,任何一樣,我皆是不會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