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lián)系方式硬是被老頭死乞白賴的要走了,說什么以后一起喝茶一起研究八卦等等,搞得李天澤很煩惱,也很被動。
三枚銅錢李天澤是肯定不會出售的,畢竟那可是父親的遺物,就算是有一天傾家蕩產(chǎn)……倒也不至于,就算是工地打工起碼也能糊口,反正銅錢他是絕對不賣,跪下求他也不成。
看老頭那模樣,似乎是真有跪下來的打算,當(dāng)然可能是故意耍無賴。
銅錢和老頭他倒是不擔(dān)心,李天澤心里卻一直掛念著那個賣畫的攤主,不知道他可曾找到了他的伯樂。
后來沒幾天李天澤又去了一趟古玩城,不過那攤主已經(jīng)不在了,聽旁邊的人說已經(jīng)好幾天沒來了。
李天澤自然是希望他能找到那個人,讓兩位老人能見最后一面,但天下之大想要找一個人是何其之難,有一些線索或許還好,沒有線索就這么找的話只怕真的是大海撈針遙遙無期。他有些后悔,當(dāng)時應(yīng)該給他算一卦,不管卦象最終如何,起碼給他一個方向。
只是世界之大,或許兩人再也沒有相聚之日了,也許他去了別的城市繼續(xù)找,也許他母親已經(jīng)去世了也就不再尋找了……
生活就在指尖悄悄流失,你根本不知道做過什么,到頭來也只是一句光陰似箭而已。
大學(xué)開學(xué)季到來了。
憧憬、希望、甚至還有忐忑,反正每一個即將步入這個小社會的莘莘學(xué)子都有著不一樣的心情。
小怡成功被首都傳媒大學(xué)錄取了,進(jìn)入了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高檔學(xué)府,未來迎接她的又是什么呢?誰也不知道,只有她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的走著看了。
親戚朋友不時來探望,贊美夸獎之詞不絕于耳。
李天澤有時會想,如果他當(dāng)時多考幾分,會不會也是這般光鮮亮麗的場景?
六嬸家親戚也不少,本來是打算辦個升學(xué)宴,慶賀慶賀,也好讓很久沒見面的親戚朋友見一見。但后來六嬸和陳叔仔細(xì)一商量,覺得這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宴席最終都是白白便宜了飯店,給飯店的錢做點什么不行,便將升學(xué)宴這事兒放下了。
本來聽說要辦升學(xué)宴,小怡還是很興奮的,畢竟她年級還小,雖然從小懂事但偶爾也會有攀比之心,但隨著升學(xué)宴否定,她心底小小的攀比心也壓了下去。
“面館先關(guān)門幾天,我去送小怡吧!”六嬸說道。
“還是我去吧!”陳叔道。
一場小型的家庭會議正在六嬸的小面館展開,而話題正是誰送小怡去首都。
“你一個榆木疙瘩去首都干什么?”六嬸白了陳叔一眼。
“榆木疙瘩就不能去首都了嗎?你照樣不是嫁給了我這個榆木疙瘩?!边@是陳叔說的最有氣勢的一句話了。
六嬸頓時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李天澤和小怡也只能相對苦笑。
“反正不行,小怡第一次出這么遠(yuǎn)的門,我一定要跟在她身邊?!绷鶍饒詻Q道。
“女主內(nèi),男主外,送小怡還是我去!”一直都順著六嬸的陳叔今天終于有了自己的氣勢。
李天澤道:“六嬸你跟陳叔一起送小怡吧,家里邊我留著照看吧?!?p> 說白了家里邊其實也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就算是小偷敲門進(jìn)來了都得哭著回去,六嬸和陳叔之所以這樣爭,其實就是誰也看不慣誰,彼此都覺得對方那窮酸樣去大城市首都就是丟人,幾十年的老夫妻了,倒也不是真的看不起對方,僅僅只是磕磕絆絆吵吵鬧鬧而已。
陳叔搖頭道:“我才不跟她一起出門呢,成天穿個破圍裙,你看看像個啥?”
六嬸頓時反駁道:“你好你好呀,啊?我破圍裙?你看看這件中山裝穿多少年了?你看看這領(lǐng)子的油垢都能拿刀往下刮了,還好意思說我,呵呵?!?p> “我這每天在工地哪有地方洗衣服?”
“回來也沒見你洗過呀!”
“好啦好啦,你用不要吵了,讓澤哥哥送我去吧!”小怡大聲說道。
六嬸和陳叔要是再這么吵下去,只怕雞毛蒜皮點小事都能抖出來。
六嬸和陳叔忙停止了爭吵了,同時看向小怡,“你澤哥哥?”
小怡點點頭道:“嗯,就讓我澤哥哥送我去首都吧,正好澤哥哥也是過來人,學(xué)校那點事比你們都懂。”
“可是,你澤哥哥也很忙呀,總不能因為你耽誤好幾天的時間?!绷鶍鸬?。
“胡鬧,別什么事兒都麻煩你澤哥哥!”陳叔也說道。
“我決定了,就要澤哥哥送我!”小怡再次說道。
見小怡態(tài)度這么堅決,六嬸和陳叔對望一眼,然后又看向李天澤。
李天澤倒是沒打算送小怡去首都,畢竟這種事還是打算留給六嬸和陳叔,人家是父母,說來說去他還是一個外人。作為一個外人,有些事該做,有些事不該做,他心里還是有點數(shù)的,平時吃口飯啥的沒什么關(guān)系,但眼前這種事最好還是讓父母去妥當(dāng)。
看李天澤半天不說話,小怡還以為他不愿意,忙桌下踢了一腳。
李天澤抬頭看向六嬸和陳叔,說道:“我倒是沒啥事,六嬸陳叔你們要是同意的話,我就去送小怡吧,都安排好了我再回來?!?p> 六嬸悠悠嘆了口氣,笑著道:“小澤去倒也好,我也放心?!?p> 陳叔點點頭沒有說什么。
“耶,那我就訂火車票了哦!”小怡開心道。
李天澤心里不是滋味,想到他當(dāng)初去上海的時候,拒絕父親送他,一個人踏上火車,可能父母在生命最后的一刻都想看看自己的兒子究竟在什么地方上學(xué)。
有時候仔細(xì)想想,過去的事兒似乎都是后悔的,就算是快樂的時光也充滿了遺憾,更何況那些悲傷痛苦的時刻。
李天澤突然覺得很累很累。
“哥,發(fā)什么呆呢,給我身份證,趕緊訂火車票,這兩天開學(xué)訂票的人多,咱們得趕緊訂上?!毙♀驍嗔死钐鞚傻乃季w。
看著李天澤的身份證,小怡笑道:“哥,你這照片是什么時候拍的呀,這么丑?不過照片倒是挺胖的,比現(xiàn)在胖多了,你看臉蛋還胖乎乎的呢,哈哈!”
李天澤笑道:“好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