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娘家里,自己見到了劇中并沒有的角色,就是大娘的丈夫,一個干癟黑瘦但是十分和藹的大伯。他是地道的農民,剛剛屋前那一片田應該都是他家的。
如今,只說很難再將這兩個人與電視劇相聯(lián)系起來。這份熱情自己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的,并不是簡單兩句臺詞能夠給予的。
即使只有一段時間的相處,這份淳樸的善意子松都不會忘記,只想著之后學堂放假,要常來看望這老兩口。
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現(xiàn)在在那邊怎么樣了,但愿那張房卡沒有被發(fā)現(xiàn)一切都還只是一個普通的車禍。也希望他們不要太過哀思,像王大娘一樣能夠找到新的生活和寄托。
所以相比于老兩口的擔憂,自己卻是信心十足。的確,林家入學考試不但難,而且匪夷所思。但因為她知道自己身上留著的是丹國青教圣戰(zhàn)士的血,入學考試不過是最基本的一些測試,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并不難。
只是成也蕭何敗蕭何,這圣戰(zhàn)士的血,也是未來奪走自己乃至真?zhèn)€林家的原因。所以不管自己愿不愿意,是否子松阿爹的手段過于殘忍,現(xiàn)在想要丹原兩國平安無事,如今的最優(yōu)解,的確只有劇情設置這一條路可以選。
一條利用男主角林悠的路。
一條除了林悠所有人都知道的路。
包括開了天眼的自己。
大概自己呆愣的時間太久,王大娘摸了摸自己的頭,讓自己回去睡了。這種善意更讓于子松自嘲想到,如今自己和那演員李矣行要做的事并沒有區(qū)別,讓他愛上自己,然后利用他,這算不算報仇呢。
她知道明日會出現(xiàn)自己和少年男主角相遇的第一面。
第二日一早,她便來到城中林家門口。果然是第一鏢局開的學堂,前來求學的人,外加上他們的父母真是里三層外三層,將一條街道都堵住了。好在,這林家也不含糊,拉出一條線來給前來考試的孩子們一條道路來,只要是十五歲以下的孩子,都可以來通過道路進入大門。
于子松擠入門內,穿過長長的走道,來到了林家的演武場。
林家演武場不光是習武的地方,也是聯(lián)系騎射的場所,所以面積非常大。即便如此,里面也被孩子們填的差不多了。
這一切于子松自然最熟悉不過了,曾經的工作場所,并不如其他孩子驚奇。此刻她最關心的,是她未來最重要的人,林悠。
此間雖說各種孩子吵吵鬧鬧紛紛雜雜,但他,應當是顯眼的。
果然在人群攢動之中,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當時這個演員還是自己挑選的。前來面試的兒童之中,就數(shù)他的吃相最可愛,白白胖胖的包子臉,一雙圓圓的眼睛閃爍著,吃貨特有的閃光。
此時的他正在為了逃避家中的監(jiān)視,自以為萬無一失的扮成女裝來參加這場考試。
林悠此刻滿心的冒險者的興奮,自己變身如此完美,其實也沒想的那么難嘛。
早知今晨就不丟臉了,也不知道阿姆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回憶的昨夜的情景,林悠心中充滿悔意,提前用光了阿姆對阿爹的威信值了。
不過此刻回想到昨日阿爹被訓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要捂嘴笑出來。
‘歸歸,我的兒啊,小悠是你的親兒子,你下手也太不知輕重了!’林家老太太拄著拐杖,花白的頭發(fā)整整齊齊的收拾在一堆金飾里,顫顫巍巍的擋在眼睛要噴火的林家當家前面。
‘阿媽,這小子才十歲就敢去庫房折騰,再大了還得了?還好這回打碎的瓷器是李家送給阿媽過壽的,要是打碎要送的鏢以后我們鏢局還怎么運作?’還有干嘛又叫我歸歸!林歸對自己的名字十分不滿,好似一種長壽的動物讓人有些抬不起頭。
‘什么?你還有理了?你自己東西收拾不好,瓷器碎了那么鋒利傷著我孫子了怎么辦!’老太太并不在意頭上的金步搖甩的有些歪了,十分有損自己的形象。
‘誰知道這小子會竄到那里去,阿媽又不是不知道,那是我林家的禁地,擅入者直接趕出鏢局的你讓我現(xiàn)在怎么立威?’林歸頭疼的看著抱著阿媽大腿,撲閃著大眼睛哭的我見猶憐的兒子,一點林家男人的風骨都沒有更是火上心頭,‘還好長風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避著人送回來,讓他沒觸到什么機關,不然你早就沒這孫子了?!?p> ‘長風長風的,小悠才是你的親兒子!長風不過旁支的人,念著宗家也是應該的!夢微身子不好,你不體諒她多帶帶孩子,出了事你就知道跳出來怪你兒子,你平時但凡上點心他會跑到那么個黑布隆冬凄凄慘慘的地方玩嗎?你小時候沒玩過?’
老太一提到長風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自己老頭收的妾室生出來的孫子而已。歸歸也是的,就算和長風他爸關系好也沒必要讓他孩子掌握著那么重要的職位。
妻子夢微是林歸最大的軟肋,看著和妻子一張臉的兒子臉上掛著淚珠,林歸的愧疚之情讓他無法反駁什么。自知吵不過自家刀子嘴老母親的林歸選擇龜一下,在母親扯出他的黑歷史之前支開兒子,‘躲在別人后面算什么,還不去謝謝你長風哥!’
林悠低眉順眼乖巧的向父親阿姆問安告別,臉上雖然還掛著凄楚的淚珠內心早就開心的要起飛了,一路小跑沖出房去。剛剛光顧著賣慘都沒有和長風哥哥怎么聊天,現(xiàn)在一得釋恨不得立刻見到長風哥哥。
興沖沖的打開門,發(fā)現(xiàn)他的長風哥哥就孤孤單單的站在門口。屋內燈光灑在長風身上,昏黃的顏色顯得他整個人有些暗淡。林悠想到剛剛阿姆的話,再看長風哥臉上的表情,興奮的感覺一掃而光。
長風回神到林悠有些惶恐的白白嫩嫩的臉,把手上的盒子遞向扯衣角的弟弟。
林悠低下頭并沒有接過去,雖然他超級好奇里面有什么。
長風沒有說話,只是摸了摸林悠的腦袋。
林悠抬起頭,晚風習習,吹拂著長風的發(fā)帶,淡青色的長袍顯得自己的他相比武行的鏢局二當家,更像一個晚歸的書生,溫潤的眼神讓林悠提起的心放了下來。
自己最最溫柔最最喜歡的哥哥回來啦。
拿著禮物的林悠很快就嘰嘰喳喳的問起長風這回星躍鏢的事情,好像剛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其實林悠知道,長風哥哥還是傷心的。剛剛他就是為了放給阿姆賀壽的東西才去的庫房。離青的毒蟲黑蛇讓那里每一樣東西都顯得珍貴的無比,長風哥拿的那么大一顆霧蘭不知要冒多大的風險。
一想到自己親爹被離青那里的麻蚊腫成饅頭的頭他就慶幸,還好自己扮殘賣乖不用去那山高水遠的地方喂蚊子。
林悠的好心情并沒有堅持多久。
他原本以為隊伍剛去完離青,就算有蚊子想吃他的血也是明年要擔心的是。誰知第二天早上,抱著長風哥送的竹蜻蜓呼呼的林悠就被拎了起來。林悠有些委屈,天還沒有亮呢。掙扎著張開眼睛,發(fā)現(xiàn)阿爸阿哥阿姆都在,他大概知道,事情并不簡單。
‘咳,你也十歲了。時間過得真快呀是不是?!职治杖谑诌?,干咳了一聲,不管在背后傷心的老母親,先開了口,‘長風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已經在少年堂過了全三級了。’
少年堂三個字讓林悠突然清醒。
他偷瞄到憂心忡忡的長風哥和泫然欲淚的阿姆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結束了。
雖然知道了結果,林悠的眼淚仿佛自然反應一般,涌動出來。借著一副好皮囊,他的眼淚幾乎是無敵的武器,讓人心生憐愛,雖然林悠并不十分喜歡這個武器,一點都不男孩子,但還是偷偷期望著也許可能會讓事情不那么嚴重,比如再玩耍兩天。
無敵的武器是有用的。阿姆也紅了眼睛,但連一句‘我苦命的孫兒’都沒有喊就被扶走了。林爸又想到夢微了,只得看向床簾,干巴巴的說著,‘我們林家男兒必須要去的,之前一直被你阿姆攔著,現(xiàn)在已經很遲了’。
林悠只得看向長風哥,一向不愛說話的人也沒有忍住這個淚眼攻勢,‘我也在那里上課,會照顧你的?!?p> 林悠低下頭。
只能怪自己昨天才哭過,這個眼淚大概最近都有些不值錢了。早知道昨天就不哭了。被阿爹打兩頓屁股總好過現(xiàn)在去少年堂。
長風哥那晚落寞的身影浮現(xiàn)出來。
等自己少年堂出來之后,阿姆怕是不會只是現(xiàn)在這樣簡簡單單的言語偏愛了。
今日來參加考試的富家子弟也還是有的,所以林悠這一身花枝招展的樣子也不顯得突兀。雖然明面上入門考試男女平等,但實際上對女孩子的要求并沒有那么高,最重要的是入門之后打水掃地之類的活基本都被男孩子包了,做個女生至少這些體力活是不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