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耳盜鈴,你愛如何理解是你的自由,卻是不能教壞我的小松姐姐?!绷钟评湫Φ幕貞?yīng)。
于子松暗自后悔提到歷史這一塊。
林悠雖然心高氣傲,很少將人放在眼里,卻十分懂得與人相處,甚少如此針鋒相對,只有這蕭鴻蒙,十有八九要找個由頭吵一吵。這蕭鴻蒙也是奇怪,每次都黑著臉走,然后又紅著臉來。
每一次自己都覺得蕭鴻蒙怕是不會再來了,第二天他依舊在路口等著自己和林悠。
她幾乎要懷疑蕭鴻蒙,這最后的大魔頭,其實是個受虐狂了。
兩邊吵的如此天翻地覆也是第一次,最后落點還是于子松,她只能出面裝傻打諢,“我看天神魔鬼什么的都不可信,真有天神的話我們怎么一個都沒見到?”
“呸呸呸,你!”林悠恨鐵不成鋼,生怕于子松這一番話惹怒了神仙,“你沒見過就沒有嗎?不辨是非不分善惡,沒有天神你哪來這么神奇的輕功?”
“小松姑娘的確需要慎言。”蕭鴻蒙也不甚同意,接著林悠說道。
“就是,小心天神聽見了把你的神力收走,我看你還怎么起飛?!绷钟妻D(zhuǎn)過身面對著于子松數(shù)落,叉著腰氣哼哼的說。
唉,也是,不管兩個人怎么吵,最后好像都會牽扯到自己。
于子松只能嘿嘿傻笑,“有這么嚴重嗎?”
“子不語怪力亂神,小松姑娘應(yīng)當(dāng)知道,神佛雖非正道,但絕不可以隨意對待,敬,而后才能想是否遠之。”蕭鴻蒙補充說明。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沿著白石河往回走。
白水河正如千百年來一樣,見證著無數(shù)歷史,載著月光靜靜的流淌。
“小松姐姐,以后咱們就不要理蕭鴻蒙了,你看他這么晚了跑來看女子戲水,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親嗎?”一回到內(nèi)院,林悠就開始日常懟蕭鴻蒙了。
“他大概只是擔(dān)心我們,這么晚了去大河旁邊的確很危險。”于子松回應(yīng)到,“這么遠的地方他一路跑來真的很辛苦?!?p> 唉,人家一門心思放在你身上,不領(lǐng)情不留情的,蕭鴻蒙實在可憐。
“我看他就是在你面前賣慘?!绷钟扑崴岬恼f,“你是不是看誰都可憐,就我最兇。”
“怎么會?!庇谧铀煽扌Σ坏?,“他是天目看見我們半夜出門,害怕女孩子在外有危險來看看也很正常,我們應(yīng)該謝謝他才是。”
“哼?!绷钟菩÷暫吆哌筮?,誰要他保護了,但也不愿承認自己錯了。
他現(xiàn)在希望小松姐姐知道他是男孩子,不要再當(dāng)自己是女孩而是頂天立地不需要保護的男子漢;又希望她不知道他是,這樣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粘著她了。
萬一哪天被她知道自己一直在騙她,不知道會是什么反應(yīng)。
剛開始就和她說的話還可以說,這是一個玩笑,但四年過去了,不但照顧自己這么久,還舍命救自己。
都怪阿爹,也不逼我說,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事,現(xiàn)在騎虎難下才是問題。
想到這里,林悠只能繼續(xù)日常變娘,柔柔的彎腰依靠在于子松的肩膀上,一點沒有剛剛生氣的靈活模樣,“姐姐,我走的好累,休息一會好嗎?”
于子松見他雙目緊閉,睫毛抖動,面露痛苦的樣子,聯(lián)想到今日下午他暈了過去,剛剛又走了這么遠的路,以為他是失血過多。
“哦。”于子松點點頭,站在原地讓林悠靠著。林悠這么彎著腰,又不舍得真的把自己的體重放在于子松身上,所以其實比站著累的多。
于子松看林悠別扭的姿勢,和他小時候一樣開心的臉,讓她想到以前他也一樣喜歡耍賴偷懶,走沒兩步就抱著自己的大腿,坐在她的腳上,白白胖胖一臉幸福的休息。
即便他已經(jīng)這么高了,自己還是會覺得,他就是那個白白胖胖的小蘿卜。
抬頭看看月亮,歲月靜好。
聆音殿里,蕭勁川赤裸著身體冷漠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瘦削的身體包裹著飽滿的肌肉,揮手披上正紅絲袍,赤著腳走到門口。
風(fēng)方族的劉于漠垂首站在門口,先看到的是蕭教主白生生的腳。
自從教主習(xí)得神功之后,皮膚越發(fā)好了。
“何事?”蕭勁川緩緩系著衣袍,并沒有出去。
劉于漠見他毫不遮掩,空氣中彌漫著的味道讓他忍不住偷瞄了內(nèi)里床上,紗帳遮不住起伏的曲線,美人睡的正香甜。
“林悠的云絲已經(jīng)入階了?!?p> “這么快?”
“教主說的對,的確不該這么快,本來林悠已經(jīng)練的太多暈過去了,但還是接著練,到了夜里居然跑到白水河里。昨日又是十五,正是河水最盛的時候,就給練成了?!眲⒂谀晃逡皇幕氐?。
“運氣不錯。”蕭勁川依在門框邊,“做的很好,馬上就是他們?nèi)肓肿拥娜脒x賽了,讓他們好好努力,我必少不了賞?!?p> “是!”劉于漠畢恭畢敬,“一定不負教主信任!”
“你也不用時常來了,八族的事還要依靠你,以后這種事,讓阿珂來就可以了?!?p> “于漠只是想多進一份心,以報答教主的大恩大德,當(dāng)年要不是...”
“當(dāng)年之事不必再提,你我也是互相成就。我知道君心,無需多言,回去吧?!笔拕糯ù驍嗔怂脑挕?p> 劉于漠行禮后默默退下,終于把提著的心放下。
我怎么會想來,這半夜擾人美夢的事,自己當(dāng)然是一百個不愿意來說了。
尤其教主自從當(dāng)年之后便陰晴不定,不知是不是那神功的關(guān)系,出手狠辣從不留情面。
剛剛就在敲打自己不要恃功而驕。
但要是真讓李珂來,見到這么個美人在懷的樣子,發(fā)起火來誰受的了。
還不如自己把事做了,不然大半夜還是要被拉起來當(dāng)受氣桶。
劉于漠走后,蕭勁川依舊沒有回去,赤著腳站在冰涼的玉石磚上,抬頭看向明月。
這般性格,倒是和她很像。
月色涼如水,蕭勁川白凈的臉上,出現(xiàn)了如同稚子般單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