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換園
“別光說我的事情了，怪掃興的。說說你吧，重見光明真是天大的喜事。我看你容光煥發(fā)的，看來小日子過的還不錯，我小外甥岸岸，最近還好嗎？”
“他就是淘氣，其余都挺好的?！?p> “姐夫呢？我前幾天路過槐樹街，看見他們店里的生意很好?！?p> “我很少去他們店里，家里的事還忙不過來。他也不大和我談他店里的事情?！?p> “幸福的小女人。”嘉琪笑，“這幾年江州城休閑會所開的很多。你看看這城東區(qū)，咱剛路過的這條街上就有好幾家，競爭都很激烈。還是姐夫知道打拼，他們店里都是老客戶多吧？”
羽沫招呼過來侍者，點了兩份牛排和咖啡：“他的店開了很長時間了，確實老客人居多。店里師傅們的手藝都很好?！?p> “我看也是，那天我路過時還看見有一位女按摩師呢，長得挺漂亮?！?p> 羽沫吃了一驚，幫嘉琪拿了兩張餐巾紙遞過去：“那可能是新招來的吧，原來店里只有一位女按摩師，叫陳曉鷗，后來回家生孩子去了，現(xiàn)在還在家里帶小孩呢?！?p> “我也是辦事從那路過，正好碰見姐夫，就隨便聊了兩句。那個按摩師剛巧有事情過來請教，嘴挺甜，眼睛挺大，人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主要是這姑娘眼睛能看見，他們店里都是盲人師傅居多，我就多看了兩眼，人還挺麻利?！?p> “他們店里的師傅們，都是你姐夫和小文仔細(xì)挑過的，人都挺好的。哪天我?guī)闳ピ囋囁麄兊氖炙?？?p> “哪用你帶我去，我自己去找我姐夫，他還能不給我打折嗎？”嘉琪笑著說。
“還打折？他敢要你錢，你來找我告狀，我收拾他?！?p> “你結(jié)完婚怎么一副母老虎的樣子啊？小心我姐夫被小綠茶哄走?！奔午餍Α?p> “快吃吧，一會兒牛排就涼了。吃也堵不上你的嘴啊？”羽沫笑。
“你一會兒還有別的什么事情嗎？沒有，吃完飯咱倆去逛逛街？你肯定沒在這片商業(yè)區(qū)逛過，好多精品店里的衣服都不錯呢。你瞧瞧你身上穿的，好看是好看，太素凈了?！?p> “我正想給東海、岸岸和我媽買幾件衣服呢?！?p> “剛剛說你兇，這一會兒又變成了賢妻良母了?！?p> “一直賢妻良母好不好？”羽沫笑。
羽沫媽每天和鄰居程奶奶一起接送各自的孫子上幼兒園。
這天早上，兩位老人家一路走一路嘮嗑。程奶奶念叨著，孫子下個月就要換家幼兒園了。
“這家幼兒園離家多近啊，咱們接送也方便，你們想換哪去？”
“牛牛爸媽不知聽誰說的，小孩子三四歲時是學(xué)外語的最佳年齡。這不，他們又找了家雙語幼兒園?！?p> “什么是雙語幼兒園？”
“中國話和外國話日常都教的幼兒園。聽說那的小孩都是外國人在教?！?p> “呦，那可好，小孩從小練外語，發(fā)音就純正啊。貴不貴？”
“挺貴的，按年收費。主要是還特別不好進，要考試。”
“人家挑聰明的小孩要吧?！?p> “可不，多虧了孩子媽媽有個表妹在那工作，給了不少指點，又幫忙托了人。聽說那的小孩三年出來，英語說得都和中國話差不多?！?p> “孩子小，學(xué)口語快。”
“都這么說。更主要的是這家幼兒園對口一所重點小學(xué)，那的孩子幼兒園畢業(yè)后很容易上重點校，這才是它招生很火的原因?！?p> “真的?。吭蹅冞@個小區(qū)對口的那所小學(xué)就是有點不大好，我也正為這件事操心呢。那我們岸岸如果要去，他表姨能幫個忙么？”羽沫媽聽了有點動心，試探著問。
“我給你問問去，我估計能行，你家岸岸是一個多聰明的小孩啊。我們兒媳婦又和她表妹關(guān)系好，他們幼兒園又準(zhǔn)備招生，招誰不是招?。俊?p> “那太好了，我等你回信兒，先謝謝了?！?p> “我正愁沒個接送孩子的伴呢，岸岸要也去上，咱們又能一起接送孫子了。話說回來，小孩子學(xué)習(xí)耽誤不起，牛牛爸媽帶孩子還試聽了幾次課，回來說效果挺不錯的。就是收費比這家幼兒園高不少?！?p> “就這么說定了。你先幫我問問去吧?！?p> 羽沫媽送完孩子，一路走，一路低頭盤算，自己身體現(xiàn)在還挺好，羽沫也能看見了，自己有退休金，還小有一點積蓄，不如奉獻給祖國的未來——岸岸小朋友吧。
哪想到晚飯時剛提個開頭，東海就沉了臉：“這么小的孩子就攀比，到哪天是個頭？再說，羽沫后續(xù)治療還需要不少錢?！?p> 羽沫媽默默替孫子鳴不平，岸岸才是他爹親生的好不好?！拔矣型诵萁?，還有一點積蓄，我就來出這個錢吧。”
“您的錢您都用在您自己身上，將來旅個游，看個小痛小病的，都需要用錢，您怎么花都行。岸岸還小，有我養(yǎng)著，不需要您添錢。”東海向來待老人溫和親熱，今天卻似真犟上了。
羽沫媽聽東海說的生硬，不禁有點生氣：“東海，一家人分得這么清清楚楚干什么？人家的小孩兒能上雙語幼兒園，將來還能上重點小學(xué)，我們岸岸哪點差了，也去上個好幼兒園不是一件挺好的事嗎？”
“岸岸就是普通人家的普通小孩，知道勤儉知道努力就很好。在公立幼兒園里長大，對岸岸沒有什么壞處，孩子間會少很多攀比。小學(xué)課業(yè)不重，在哪上，只要努力都一樣，您不用太為他操心。”
“我的孫子，我能不操心嗎？”
羽沫抬頭看了眼東海，桌子底下輕輕推了他一把。
東海道：“您辛苦攢的養(yǎng)老錢，不容易。岸岸還小，有我呢……”
“你的孩子，你做主，是這個意思嗎？”羽沫媽有點生氣，“這么多年，我辛辛苦苦帶了他這么大，我愿意給他找個好點的幼兒園，不行嗎？我是外人啊？”
“媽，您誤會了。我是不希望您太過疼他，花這么多錢上私立幼兒園，意義不大，還會影響您生活質(zhì)量?！睎|海平靜地說。
“我也不用你這么操心我，我愿意。”羽沫媽皺眉，“你就說行不行吧？”
東海半天沉默不語。
羽沫急忙打圓場：“岸岸最親愛的外婆，你最疼他了。這事程奶奶不是還沒問來結(jié)果嗎？或許人家還未必收咱呢。也得看看一年到底收多少錢？必竟是上幼兒園，不是上大學(xué)，咱也得關(guān)心一下性價比是不是？”
“媽，你別生氣了。這個家以前依靠您，今后必然還要依靠您。我?guī)湍偃ナ⑼腼垼俊睎|海語氣平淡。
羽沫媽嘆口氣，推了飯碗，回了自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