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命我不想演苦情戲
醒來時，方言發(fā)現自己身處一片白茫茫的虛無之地，沒有天空，也沒有土地，浮在空中，像一個孤魂。
難道我真的死了？本以為在這個世界求死就能回到現實世界，可這是什么地方？天堂？地獄？奈何橋？
很快她的疑慮打消了，因為她看見遠方走來一個人，正是可惡的碧蓮穿越公司的業(yè)務員。他仍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方小姐，出于我公司的保護系統(tǒng)，我現在來提醒你，請不要在穿越過程中嘗試危險活動，比如用頭撞墻?！?p> “行了別廢話了，快帶我回去?！狈窖圆荒蜔┑?。
“不行?！彼鸬煤芨纱?。
“不行？憑什么不行！我是付了錢的，我的生命安全收到了威脅，我要回去！”
“只要您不要做出自殺的危險舉動，我們的系統(tǒng)會保護你的安全?！睒I(yè)務員說道。
方言心中稍定，但求生欲讓她多疑：“真的？那我怎樣才能回去？”
“等到故事結局您就可以回去了?！?p> “你在逗我嗎？這個故事的結局就是我自殺死了，我現在自殺，可以回去了吧？”方言覺得荒唐至極。
業(yè)務員皺了皺眉：“方小姐，你到底有沒有認真閱讀穿越合約？”
“什么合約？”方言并不記得自己簽署過什么合約，只是點了點頭，就被發(fā)射到那個鬼地方了。
“就是確認穿越前您眼前電子屏幕上出現的自動勾選小方格，你沒有點開看？”
方言幾近崩潰：“我不是沒有點開看，我是壓根沒看見！你們這是霸王條款！”
“方小姐，簽約前閱讀格式條款是常識，我沒有想到你這么沒有常識?！睒I(yè)務員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那么我來為你解釋一下吧，所謂故事結局，不以你的意志為轉移，而要書中其他主要人物達到結局狀態(tài)才可以?！?p> “所以我不能篡改結局？”方言睜大了雙眼：“那我不還是要死嗎？”
“理論上來說，不能。不過我們的系統(tǒng)很開放，我們歡迎你多做嘗試?！睒I(yè)務員笑得一臉狡詐。
“那我就試著把他們都殺了，瞬間進入大結局！”我咬著牙道。
“方小姐，我佩服你的勇氣，但我勸你不要，畢竟莫相識的設定是一個武功廢柴?！?p> 方言垂下頭，嘆了口氣：“那你說說，主要人物都包括誰？”
“男主謝知言，男二即墨風，女二莫如初?！?p> 這都誰??？！
“那系統(tǒng)能給我提供什么幫助？”
“哎，方小姐，我真的勸您以后要認真閱讀格式條款，碧蓮公司為您提供‘提示音’服務，每當一名角色達到結局狀態(tài)，您會收到一條提示語音。除此之外，為保證您此次穿越體驗的高自由度，我們不再提供其他附加干擾?！?p> “就這個？你們什么破公司？你們應該叫不要碧蓮公司！”方言的咆哮在整個空間回響。
業(yè)務員捂住耳朵：“我勸您消費前多做些背景調查，我們公司以前就叫不要碧蓮穿越服務有限公司。好了，你該回去了！”
虛無盡散，身體落地，隨現實而來的，還有疼痛。方言頭痛欲裂，抬眼看看四周，虛幻的場景，只有疼痛是真實的。
“小姐！你怎么這么想不開！你沒事吧！”傻丫鬟被莫相識突如其來的自戕嚇得六神無主，拼命搖晃暈倒在地的莫相識，差點把她的輕微腦震蕩晃成重度腦震蕩。
方言虛弱道：“我覺得……我失憶了，你是誰？”
那丫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然后把莫相識往地上一扔，大喊著奔了出去：“門主！不好了！二小姐撞失憶了！”
方言絕望地躺在地上，好歹是個大門派，不能請點靠譜的丫鬟嗎。
很快方言被抬到了床上，床邊站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十分美艷的女子，正是門主莫問，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一絲皺紋，但在她眼中留下了滄桑和狠戾。
莫如初站在莫問一旁，抱著手臂，故作老成道：“母親，相識向來蠢笨，今日一早就行為古怪，現在又失憶了，怕不是中了仇家奸計?！?p> 莫問搖了搖頭：“相思門門規(guī)森嚴，外人水潑不進。觀察幾天，如果什么都想不起來，就不中用了?！?p> 不中用？什么叫不中用？這可不像個好詞，方言心中一驚，求生的本能使她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抱住莫問細軟的腰肢，口中悲切地喊道：“娘親！”
莫問眉頭一皺，身子輕輕一擰，讓開了半步，方言結結實實摔在了地上。只見一根銀針從莫問袖中飛射而出，方言趕忙滾向一側，不成想那銀針也轉了向，直直扎向她面門，方言大驚之下，用盡全力向上一竄，跌回了床上，那根針也倏忽停住，莫問纖手一揚，就轉向回了她袖中。
方言沒頭沒腦被親生母親下了殺手，又沒頭沒腦逃過一劫，驚魂未定。
莫問卻絲毫沒有理她的意思，莫相識剛才方寸大亂，動作毫無章法，但反應速度很快，她略一沉吟：“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她倒是還記得，讓憐水來看著她，能記起來最好，記不起來，只好另做打算了?！毕嗨奸T行事，向來有能力才有地位，莫問本就不喜這個與自己一點也不像、練功又沒有長進的小女兒，如今又摔傻了，更是覺得是個累贅。
方言癱在床上，見人群消散，心中一萬只草泥馬飛奔而過，聽這位母親大人的意思，如果她真的失了憶，怕是被埋在后山節(jié)約資源??？她摸了摸身上薄薄的大綱紙，留下兩行絕望的淚水。
很快憐水就來了。她長著一雙剪水瞳、罥煙眉，氣質好像林黛玉，是相思門的四大護法之一，擅長醫(yī)術。她把莫相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抓過莫相識的手腕把脈良久，一聲嘆息道：“小識識，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方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故作矯情道：“憐水姐姐，你這么美，看著好生面善，難道我們曾經相識？”
憐水抓住她的手：“你以前最愛我了，相思門內也只有我對你最好，可你竟和那個王八蛋一樣，轉眼就把我拋在腦后！”
方言一下子來了興致，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大綱里說相思門人個個飽受情傷之苦，憐水這樣我見猶憐的人，會有怎樣的故事呢？她把手覆在憐水的手上，含情脈脈道：“憐水姐姐，你跟我講講你以前的事兒，說不定我就記起你了?！?p> 憐水嬌媚一笑，抽出手來，卻是飛快地在她頸側一點：“人可以失憶，但絕不會性情大變，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