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穿戴好的王妙手頗為不爽的從門外走了進來,一早上就是吵吵鬧鬧的,害的他腦袋還有點暈乎乎的。
“小五,怎么回事?可是那李家大娘哮喘又復(fù)發(fā)了?”
見師傅走來,王小五趕緊躬身行禮,語氣譏諷,“師傅,還不是蘇家那位姑爺嗎!”
王妙手眼前一亮,摸著胡須道,“噢?他可籌到了五百兩?”
江心慧冷笑一聲,手指點向床榻上的李修緣,搶道,“五百兩?當(dāng)然沒有!王神醫(yī),別人本事大的很,說是自己可以治好!”
王妙手眉頭一皺,嘴里嘀咕著,“這不是瞎胡鬧嗎!李公子!出······”
話未說完,王妙手整個人頓時愣住了,只見李修緣手執(zhí)銀針,神情端謹(jǐn),在太陰肺經(jīng)的中府穴和云門穴上輕輕一扎,針頭上似有輕煙冒出,銀針還在來回轉(zhuǎn)動。
扶起來的秦玉蓮臉色更是蒼白,林少偉笑了,“哈哈!你娘親都快被你治死了,李修緣,還是回蘇家借點錢買副棺材把!”
玩味地看著李修緣,林少偉又加了一把火,“要不你喊我聲爺爺,我借你點錢買副棺······”
“住嘴!”
王妙手一聲爆喝制止了林少偉,兩只眼睛死死地盯著李修緣手中的銀針。
這個架勢和針法,他曾經(jīng)在帝都一個高人身上見過,那個高人的醫(yī)術(shù)是他不能望其項背的,可如今在李修緣身上,竟然又看到了那個人曾經(jīng)施展過的針法,他必須確定,李修緣用的是不是七星神針。
林少偉心里一堵,有些埋怨王妙手,不過還是忍了下來,他狂,但絕對不傻!
敢對王妙手發(fā)惱騷,就算是他死去的父親也沒有這個本事。
江心慧抱著胸,壓低聲音道,“林公子,王神醫(yī)不會真的相信這小子會什么醫(yī)術(shù)吧?”
林少偉冷道,“那當(dāng)然!這廢物若是真懂醫(yī)術(shù)還會讓他娘親病一年?八成是這小子把他娘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王神醫(yī)看個稀奇罷了!”
“杰偉,我先回去了!”看著床榻上臉色蒼白的秦玉蓮,何佳兒心里有些不太舒服,這個老人畢竟曾經(jīng)照顧過自己一段日子,現(xiàn)在眼睜睜看著她死,多少有點別扭。
然而林少偉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一把抓住何佳兒的小手,聲音頗顯暴躁,“佳兒,看下去!看看這個廢物是怎么把他娘親治死的!”
李修緣將精力全然放在治療娘親身上,就如王妙手所言,娘親的病根在于寒邪入肺,想要治標(biāo)不難,難的是如何根除娘親的寒毒。
這一年,李修緣雖然從蘇家和其他地方買了無數(shù)藥草給娘親治療,可都忽視了一個重大的問題,娘親的身體過于羸弱,一般的治療藥草平常人可以吸收了七八,而他娘親只能吸收一二。
所以為了根除娘親的寒毒,他必須將娘親的體質(zhì)提升上去,因此他才會將身體內(nèi)的御龍真氣化作線絲通過銀針渡過去。
半晌后,李修緣的臉頰上冒出陣陣?yán)浜?,秦玉蓮原本蒼白的臉頰也漸漸紅潤起來。
江心慧雖然不懂醫(yī)術(shù),可看人的精神面貌還是看的懂的,她整個臉都垮了下來,她是來見證李修緣親手醫(yī)死他娘親的,不是來見證李修緣創(chuàng)造奇跡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林少偉也傻眼了,剛才還是蒼白無力的老人,怎么一下子就面色紅潤,眉目安詳,比他看起來還要好的多。
藥童王小五更是咽下了口水,這樣的醫(yī)術(shù),恐怕連師傅都自愧不如吧?
“念兒,我餓了!”
睜開眼眸的秦玉蓮下意識說了句話,她自己都有些吃驚,這可是她一年來,頭一次主動想吃東西。
李修緣趕緊朝著癡呆的王妙手喊道,“給我一碗小米粥!”
王妙手本想拒絕,可一想到李修緣的那門針法,頓時起了心思,“小五,打上一碗!”
一刻鐘后,李修緣跪坐在秦玉蓮身前,將大半碗小米粥小心翼翼地給娘親喂下。
王妙手瞇著眼走到秦玉蓮身邊,不由分說直接把起了脈,“奇怪!真是奇怪!”
“脈象平穩(wěn),安和有力,根本不像染疾之人!”
原本還以為是回光返照的王妙手震驚了,望向李修緣,問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修緣沒有回答,而是從荷包里搜了兩塊銅板,放在案桌上,扶起秦玉蓮,細(xì)聲道,“娘親,我們回家去!”
早就不爽的林少偉張開雙手擋在二人身前道,胡攪蠻纏道,“李修緣,沒聽到王神醫(yī)叫你嗎!你娘親能回來,都是王神醫(yī)的功勞!”
江心慧也附和道,“就是!有娘生沒娘教的野種!”
臉上剛剛有些血色的秦玉蓮下意識向前一步,“修兒他不是野種!”
江心慧暗哼一聲,微微伸了下腳,秦玉蓮一時不覺攙了下,還好被李修緣扶住,可右手卻不小心帶倒了旁邊的茶壺,茶壺的水頓時灑了點到林少偉和江心慧身上。
“??!燙死了!”
“老不死的!你干什么!”
兩道暴怒聲響起,捂著手腕的林少偉手指點向秦玉蓮,“老婆子,你把小爺燙到了!快點跪下來道歉,再賠我一百兩銀子!”
江心慧道,“我也被燙到了!快拿一百兩銀子!”
秦玉蓮張著嘴,滿臉委屈,別說一百兩,就連一兩銀子都沒有,“林公子,楊小姐,我,我······”
“我什么!沒有一百兩銀子,不對,沒有兩百兩銀子,我讓你們娘兩在江風(fēng)城混不下去!”林少偉態(tài)度蠻橫,王妙手則是一臉好奇的看著李修緣,想看看他怎么解決!
一臉平靜的李修緣看著江心慧三人,將母親松開后,一個箭步?jīng)_了過來,左右手掀開江心慧和林少偉的膀子,上面除了點紅印外什么都沒有,顯然,茶水根本就沒有燙到他們!
“這就是燙傷?”
望了眼神情復(fù)雜的何佳兒,李修緣語氣冷淡,“林大少,你來找王妙手可是因為你常常在半夜流汗如雨,腰腹急痛四肢酸脹,五臟防響?”
林少偉一愣,失聲道,“你怎么知道?”
說完他才感覺不對勁,對李修緣更是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李修緣繼續(xù)道:“頭身發(fā)濕,舉重作事,流汗如雨。以合陰陽,風(fēng)冷必傷。其腹急痛腰脊疼強。四肢酸疼,五臟防響。上攻頭面,或生漏瀝!”
“你看下自己的肩頸處,是否有梅花點點?”
林少偉被李修緣說的云里霧里有些糊涂,不過最后那句還是聽懂了,趕緊摸了摸脖子,果然有兩顆梅印,“這是什么???”
李修緣沒有回答,而是攙扶起母親,路過林少偉的時候,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所有人聽到,“花柳!”
眾人一愣,迅疾和林少偉保持距離,李修緣目光望向江心慧,面帶譏諷,“對了,楊小姐,這病你也該治治了!”
說完,李修緣和秦玉蓮一同離去,背后傳來兩道響亮的耳光聲。
“林少偉!你竟然背著我在外面鬼混!”
“小慧為什么要背叛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