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李修緣開口拒絕,馮家珍那是心急如焚。
此刻她恨不得跳出來替李修緣收下,可謝朝輝后背的隨從似乎察覺一般,他們又將絲綢合上,一副這又不是你的東西模樣。
這下可把馮家珍氣的直咬牙,可偏偏又無能為力。
“李兄弟,三萬兩銀子,那是我為了報(bào)答你替我治好了右臂?!?p> “這些,是為了感謝昨晚你救了我一命,并不沖突,并不沖突!”
為了讓李修緣收下這些,謝朝輝那可是絞盡了腦汁,不僅親自上門來,就連說辭他也反復(fù)練習(xí)了多次。
馮家珍眼睛珠子一轉(zhuǎn),往蘇慕清邊上靠了靠,小聲道,“昨晚你是不是跟他去外面了?”
看著伸出右手的謝朝輝,蘇慕清大吃一驚,他的右臂不是被斬?cái)嗔藛?,怎么現(xiàn)在突然好了?
“清兒,清兒!”眼看蘇慕清呆滯,馮家珍語氣不悅,“娘親問你話,你沒聽到嗎!”
蘇慕清這時(shí)才驚醒過來,“娘親,你說什么?”
馮家珍賴著性子再次重復(fù)了一遍,“我說,你昨晚是不是跟著李修緣出去了?”
蘇慕清不知道娘親打的什么算盤,只好模棱兩可道,“我們確實(shí)一起出去過·······”
“也就是說,這謝朝輝也是你和李修緣一起救的?”馮家珍眼睛望向那些禮盒,眼眸中閃現(xiàn)一絲喜色。
“算吧!”蘇慕清點(diǎn)頭,昨天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會跟著李修緣去風(fēng)雨樓,又稀里糊涂一劍殺了飛沙。
不過也確實(shí)是因?yàn)樗龤⒘孙w沙,才將和乾寶跟謝朝輝的困境解決。
要知道,謝朝輝昨晚跟飛沙對戰(zhàn)的時(shí)候,可是被斬?cái)嗔擞冶?,幾乎沒有半點(diǎn)反抗能力。
“那不就得了!”馮家珍臉上涌現(xiàn)喜色。
她一個(gè)箭步上前,走到謝朝輝身前,笑著說道,“謝大人,他不要,我們家清兒要,這些東西,我先替清兒收下了!”
說罷,她朝著丫鬟小紅等人使了個(gè)顏色,示意他們?nèi)グ堰@些禮盒搬進(jìn)內(nèi)堂。
然而,這些下人們別說上前拿東西,就連吭個(gè)聲都不敢。
一時(shí)間,整個(gè)后院安靜的有些詭異。
就在這時(shí),蘇慕清的發(fā)話打斷了沉默,“謝大人,這些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吧?!?p> “我們蘇家也不需要?!?p> “清兒,你在說什么!你知道這里面是什么嗎!”
馮家珍急的叫出聲來,“這些可是金絲烏元龜、百年長白參、青玉雪菩提??!”
“這些東西,每一樣都價(jià)值好幾千兩銀子!”
“你剛才不是說,謝大人是你跟李修緣救的么!”
“那這些,你也有份的!”
“就算你不要,你可以把它們給我和你爹爹啊!”
謝朝輝愣住了,他這一生見過不少人,可像這樣毫不要臉的,還是第一個(gè)。
他望了眼李修緣,心里涌起了幾分同情,攤上這樣的岳母大人,李兄弟還真是不容易。
不過這些東西他既然帶過來,就沒有想過收回去,他尷尬笑了笑,“李夫人,這些東西,本就是我送給李兄弟和你的,你若是收下再送給其他人,我倒是沒有什么意見?!?p> 馮家珍喜出望外,急忙說道,“清兒,你聽到?jīng)]有,趕緊收下?。 ?p> 她望了眼蘇惑,開始向他施壓,“夫君,你說句話??!”
蘇惑嘴角微微一抽,他跟馮家珍相處二十多年,還能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清兒,你娘親既然喜歡,你就收下一點(diǎn)······”
李修緣背負(fù)著手默不吭聲,眼神望向蘇慕清,這一刻,他也想知道蘇慕清的選擇。
眾人注視中的蘇慕清猶豫了片刻,她忽然抬頭,語氣堅(jiān)定道,“謝大人,不好意思,這些我不需要。”
“你!你氣死我了!”
聽到蘇慕清這話,馮家珍瞬間從云端墜入云底,她狠狠跺了兩下腳,想走卻又舍不得,只好抱著雙手一個(gè)人生著悶氣。
蘇惑微微松了口氣,岔開話題道,“小紅,你傻愣著干嘛,快給謝大人上茶??!”
半晌之后,后院石亭,蘇家人和謝朝輝齊聚一旁,還沒坐下的李修緣被頤元堂的楚垣叫了出去。
蘇慕清端起茶杯,語氣有些疑惑,“謝大人,你這手臂怎么回事?”
“我記得當(dāng)時(shí)可是齊肩而斷?!?p> 眼看李修緣離去,謝朝輝本想喝杯淡茶就走,可聽蘇慕清這話,他暫時(shí)決定留一會兒。
他將右臂舉起,輕輕晃動下,眼神充滿了感激,“李夫人,李兄弟沒有跟你說嗎?”
蘇慕清搖頭,語氣輕淡,“昨夜回來后,我們就各自回房睡了?!?p> 謝朝輝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看來傳聞是真的,李修緣這蘇家贅婿真的連蘇慕清的床都沒有上過。
難怪郭昊軒這個(gè)臭小子一直惦記著蘇慕清。
想到這,他將茶杯端起,輕輕抿了口,眼神望向蘇惑和馮家珍,語氣頗為戲謔,“蘇家主,請恕謝某說句不好聽的話?!?p> “李公子可不是普通人,你們可要好好把握住······”
馮家珍冷哼一聲,“謝大人,言重了吧,李修緣只是我們蘇家的贅婿,他有什么本事!”
“李公子如果沒有什么本事,那謝某就真的一無是處了!”謝朝輝苦笑一聲,將右臂舉起,“我這右臂被飛沙齊肩而斬,當(dāng)時(shí)若不是李公子用銀針幫我止血,恐怕我早就失血而亡!”
蘇惑恍然大悟,“如此說來,那三萬兩銀子就是謝大人用來感謝修緣幫你止血的?”
“謝大人你也太客氣了,那家伙不過幫你止血,你何必給他三萬兩銀!”聽著謝朝輝的話,又聯(lián)想起那三十五萬銀票,馮家珍心里開始狐疑起來。
莫非那三十五萬兩鎮(zhèn)的是李修緣賺來的?
可止個(gè)血就賺三萬兩,未免也太好掙了吧?
早知如此,我也該跟著清兒一起去。
“非也!”謝朝輝微微擺手,當(dāng)著蘇慕清跟馮家珍的面,把上衣脫掉,只見一道蜈蚣般的疤痕顯露出來。
“我這條手臂,就是李公子親自接上的!”
謝朝輝一邊說著,一邊揮起臂膀,艱難的擺動了兩下,“雖然現(xiàn)在不是很靈活,但是最起碼還可以微微活動下?!?p> 話音落下,蘇慕清嘴角微微一顫,她原本還以為是王妙手幫謝朝輝接上的,沒想到竟然是李修緣?
哐當(dāng)一聲,吃驚的馮家珍右手不小心打落茶幾上的瓷杯。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馮家珍搖晃著腦袋,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這小子根本就沒有學(xué)過醫(yī),怎么可能會給人治??!”
“謝大人,你是不是看錯(cuò)人了?”
“會不會是王神醫(yī)出手幫你治好,然后那小子過來領(lǐng)功?”
“放屁!”謝朝輝怒了,左手一巴掌拍向石桌,轟地一聲,石桌四分五裂。
他忍了馮家珍很久,現(xiàn)在終于忍不住了,他怒不可歇道,“馮氏,你若是再敢侮辱李兄弟一句,別怪我出手打女人!”
看著暴怒中的謝朝輝,馮家珍急忙退后三步。
蘇惑立馬也跟馮家珍使了個(gè)眼色,讓她先行出去。
馮家珍又惱又怒卻又無可奈何,只好氣急敗壞的走了出去。
頓時(shí),整座石亭安謐了下來。
“謝大人,是在不好意思,我這夫人······”蘇惑笑著賠禮道歉。
可話還沒有說到一半,謝朝輝已經(jīng)拂袖起身,“蘇家主,不好意思,謝某還有要事在身,告辭!”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往石亭外邊走。
蘇慕清猶豫片刻后,跟了上去,快到大門外的時(shí)候,她忽然開口問道,“謝大人,你的手臂真的是修緣治好的?”
謝朝輝微微一笑,完全答非所問:
“你的夫君為人正直,武道和醫(yī)術(shù)更是深不可測,你可要好好把握!
“若是把握不住,將來你會后悔的!”
沒等蘇慕清回復(fù),他直接踏上馬車,一溜煙離去了。
至于那些禮盒,謝朝輝按照蘇慕清的意思,早就送到了頤元堂。
蘇家大門外,一臉迷茫的蘇慕清遲遲沒有回過神來。
她在腦海中一直思考著謝朝輝說的話,或許就如爹爹所說,自己從來沒有了解過李修緣。
修緣,你還有多少秘密瞞著我!
與此同時(shí),李修緣跟隨著楚垣來到了清風(fēng)樓大門外。
“楚垣,人在這里?”
走近大堂,李修緣跟楚垣隨便找了張桌子,點(diǎn)了壺茶水坐了下來。
楚垣點(diǎn)頭,壓低聲音道,“不錯(cuò)!那個(gè)從蛇城來的煉藥師就住在這里!”
自從那日在望月城被郭昊軒擺一道后,李修緣就找林超峰借了幾個(gè)人,然后讓楚垣全權(quán)調(diào)查劣等丹藥的事。
今天早上,楚垣接到線報(bào),說在清風(fēng)樓有位煉丹師,從口音上來聽,極有可能來自蛇城。
知曉這個(gè)消息的楚垣立馬動身去找李修緣。
“說說看!”李修緣將茶杯端起,輕輕小抿一口。
就在楚垣要說話時(shí),李修緣眼睛皮子突然一抖,大堂外出現(xiàn)了三個(gè)熟悉的身影。
正是林少偉、何佳兒跟江心慧。
“怎么會是他們?”
李修緣嘀咕了句,沒有再望他們,繼續(xù)跟楚垣談起來。
楚垣也不在意,將飛鷹堂的人如何蹲點(diǎn)望月樓,還有馮家桂接觸過哪些人這些事全部說了出來。
“咚咚!”
就在這時(shí),一道沉重的腳步聲從清風(fēng)樓二樓臺階傳來。
不少食客放下手中碗筷,齊齊將目光望向臺階。
李修緣也放下瓷杯,望向臺階,只見一個(gè)身著綠色華麗衣衫的男人,雙手背負(fù)在后,神情驕傲的走了下來。
在他的背后,還有兩個(gè)穿著侍女衣服面容姣好的花季少女,同樣高昂著頭顱,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掌柜的,就是他,蛇城五品煉藥師,賀小方!”
楚垣彎下身子,壓低聲音道,“飛鷹堂的人發(fā)現(xiàn),此人經(jīng)常出入望月樓,而且每次和郭昊軒交談甚久!”
“我懷疑,他就是幫你岳母大人煉丹的那個(g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