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 故人來
“江老板，我們今天有五百三十八單。一萬五千六百四十二塊的毛收入！每天一千塊的盈利！”
當(dāng)網(wǎng)上點卡功能上線的第三天，羅大偉和江小浪匯報了一下業(yè)績。
當(dāng)時江小浪正躺在沙發(fā)上睡覺。他一聽這個消息，伸了個懶腰就坐了起來。
走到電腦前，細(xì)細(xì)地看了一番后臺數(shù)據(jù)。
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雖然一千塊錢并不多，可是卻是一個好的開頭。
同時也為自己現(xiàn)金流，又開了一個口子。
辦公室里，程序員汪葉舟和裘偵仲兩個人此時也趴在桌子上睡覺。
這陣子為了盡快把這個功能上線。
江小浪和他們兩個人，每天都只睡四個小時。
昨天還因為出現(xiàn)了一個代碼問題。
江小浪和兩個程序員通宵調(diào)試，最后發(fā)現(xiàn)代碼里有一個BUG，已經(jīng)是早上凌晨五點。
他們改完BUG，再上新版本，就是搞了整整一個通宵。
三個人弄完后，就直接在辦公室里睡著了。
“咕嚕咕?！?p> 肚子突然有一點餓。
江小浪于是打開了地下室冰箱。
可是里面只有可樂，礦泉水一些飲料，卻沒有什么吃的東西。
“看樣子要去買一點吃的?！?p> 江小浪余光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兩個碼農(nóng)，他原本想叫兩個人起來一起去吃飯。
可是見到兩個人呼呼大睡，就沒有好意思叫醒。
程序員的生活很多時候，都是黑白顛倒。
盯著一個屏幕，在自己的世界里，尋找著一條邏輯路徑，完成一個程序代碼。
這樣的生活簡單，而且充滿挑戰(zhàn)。
江小浪曾經(jīng)一度很喜歡這樣的世界，可他知道自己的角色并不再是一個碼農(nóng)。
如果只是沉迷于技術(shù)，這一地下室的人都會失業(yè)。
“門口有賣吃的！”羅大偉見到江小浪翻冰箱，提醒了一句。
江小浪聽到這個事情，他才想起這幾天小樓門口來了一些小販。
他們有賣大餅饅頭的，有賣中式快餐的。
許多四樓上上網(wǎng)的人和地下室的人，都常常懶得跑太遠，就會在攤位上買吃的。
于是江小浪沿著地下室的臺階，一路走向了地面的世界，他推開擋風(fēng)的一塊門前簾布，陽光便從外面照耀了進來。
在那一刻。
在地下室工作了數(shù)天的江小浪，也仿佛從虛擬世界回到了真實的世界。
他感到了室外冰冷的天氣。
“包子！饅頭！”
“快餐要不要！”
冰雪地里販賣的叫聲不停吆喝。
路邊有三個小販正在賣東西，他們穿著厚厚的衣裳，臉凍得冰冷發(fā)紅。
冰城的冬天很冷。
冷到可以零下二十度，可是這依舊擋不住晚上賣食物小販賺錢的熱情。
不少人也哈著熱氣，正在排隊買吃的。
見到這一幕，江小浪略有一些感慨：只要有人，就會有生意。
小樓原本是個凄冷的地方，甚至一度因為一樁兇手案，被謠傳為鬧鬼。
可是自從江小浪來到這里，他幫著老王開了網(wǎng)吧（電子閱覽室。）
又在地下室里弄了一個二十人的賺錢團隊。這里一下子熱鬧了起來，竟然都有小販來賣東西。
江小浪走到人群里買快餐。
買快餐的是一位大媽，她車上有兩個大泡沫塑料盒，上面蓋著厚厚的棉被。
棉被下都是滿滿的一盒盒米飯和菜。
“來一份紅燒肉的！”江小浪和大媽喊了一句。他發(fā)現(xiàn)不少人都買紅燒肉，于是也跟著買了一份。
“給?！贝髬寧е窈竦氖痔祝槔剡f過一份盒飯。
一盒子是米飯，另一盒子是紅燒肉和一些蔬菜。
江小浪拿過快餐盒的時候，他突然見到大媽的耳朵上有凍瘡。
在那一刻。
食欲有一點不振。
凍瘡經(jīng)常是整體的，耳朵上有，手上就會有。一雙手有凍瘡的手，做的飯菜可能有一點不衛(wèi)生。
可江小浪還是付了錢。
他拿著盒飯不想傷害別人的自尊。
東北很冷。
寒冷會出了會導(dǎo)致人凍瘡，還有其他疾病，譬如會得關(guān)節(jié)炎。
手指每一個都很粗大嚇人。
從事室外工作的人都容易得這些疾病。譬如販賣食物的小販，譬如掃雪的環(huán)衛(wèi)工人……
為了生活，在這嚴(yán)寒世界里忍著寒冷和痛，這些人堅強地活著。
快餐攤邊上，有一個賣包子，饅頭，花卷的。
江小浪觀察了他，這個男人沒有長凍瘡。
“來兩個肉包子！”
在南方，饅頭通常是有餡的。可是在北方饅頭是沒有餡的。
江小浪開始來東北的時候，常常就會搞錯。
賣包子的是個大叔。他立馬麻利地給了江小浪兩個肉餡的包子。
江小浪麻利地給了他一張五十。
大叔拿出一沓錢，吐了一口唾沫，數(shù)出了四十七塊找零。
在他數(shù)錢的這一刻。
江小浪突然想起大叔剛剛，是用手直接從大泡沫箱子里拿的包子。
唾沫，鈔票……滿滿都是細(xì)菌。
想到這個細(xì)節(jié)。
江小浪望了望手里的包子，他又有一些沒有食欲了。可是四周來買東西的人。
一個也不介意這些。
他們買了東西就走。
江小浪拎著兩個包子和一盒子盒飯，他突然有一點想念王薇薇給自己送來的餃子。
可他又對自己勸道：“不干不凈吃了沒病?！?p> 可在這時，賣包子的大叔擦了擦自己的鼻子，在地上甩了一條鼻涕。
江小浪想了想，于是把盒飯和包子，都拿進了地下室，放在桌位上。
他原本想要拿去喂老王養(yǎng)的一條土狗。
可是睡醒了的兩個程序員，見到江小浪帶的食物。一人搶了一個，就吃了起來。
他們甚至對江小浪說聲謝謝都沒有說。和員工熟悉了，就容易變得沒大沒小。
“哎，找個大點的館子，好久都沒吃好的了。”
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腹部，江小浪決定吃獨食。
正有這個念頭的時候，突然手機響了起來。他想到的第一個人是王薇薇。
可是江小浪卻看到了一個有段時間沒有聯(lián)系的人——他曾經(jīng)的前女友。
青檸檬網(wǎng)吧的女老板柳倩兒。
“她來找我干什么？”江小浪望著想起的諾基亞手機，他猶豫著要不要接。
也在這一刻。
他腦海里浮現(xiàn)那一天，柳倩兒和一個男生開著跑車的模樣。
那個男生還摟著柳倩兒，樣子十分地親昵。
“灑脫一點，見一見也無妨。畢竟還有合作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