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叫顧念安
“怎么了?”
把找給少年的衣物放在木桶邊后,花夙看向門邊剛剛回來,眼角微紅的阿舒。
阿舒低著頭搖了搖:“出去的時候有蟲子飛到眼睛里,便揉了揉?!?p> 花夙聽了擔(dān)憂道:“過來讓我看看?!?p> 阿舒扭捏不過她,被推搡著坐下。花夙先是用手絹小心翼翼在四周擦了擦,之后對著眼睛輕輕吹著。
“還好?!比羰亲尣桓蓛舻漠愇镎慈镜窖矍?,可能會引發(fā)眼疾。
阿舒勉強笑了笑站起來:“謝謝姑娘。”
待看到房內(nèi)擺著的浴桶,整個個人不由哆嗦一下,“姑娘,這事兒讓下人來干吧。”
一邊說一邊非把花夙往外推,花夙一頭霧水。
“怎么了?”
“男女授受不親啊,姑娘!”何況那人都十幾歲了,讓他自己洗也無不可。
房門外,一雙帶著好奇又有點膽怯的眸子望著阿舒的動作。
兩人都發(fā)覺了,雙雙停下。
花夙拍了拍阿舒的肩膀,尷尬得咳嗽一聲:“咳,我們……在玩游戲,是吧?”
見阿舒點頭,少年靦腆得笑了。
白面團兒搓成的臉蛋上還帶著尚未完全褪去的嬰兒肥。露出的虎牙加上長而微卷的睫毛,少年笑起來的樣子像是世上最純潔美好的東西。
花夙不自覺伸手揉了揉他的頭,濃密黑發(fā)的柔軟觸感讓她想起小時候養(yǎng)過的靈兔。
隨著她的動作,少年在原地呆站片刻,隨即反應(yīng)過來什么似的往后一退。
靦腆的笑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防備?;ㄙ韮?nèi)心隱隱作痛。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辈攀畾q出頭的少年,不知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什么?
“你……是誰?”
“我叫花夙,你呢?”
“你也是被他們抓來的?”
花夙搖頭:“不是,他們救了我。”
少年疑惑:“救?”
“你不也是他們在拍賣場上救下來的嗎?”這是今天下午她問過少年的。
少年點頭,隨即又搖頭,看得她一臉奇怪。
憋了半天才皺著眉頭道:“他們,不是好人。”
先不管說了什么,這糾結(jié)的小模樣實在有些可愛,花夙憋著才沒笑出來。沒注意一旁的阿舒一臉復(fù)雜的神色。
他說出這樣的話,估計之前被那婢女欺負了。
“沒事了,先去洗個澡吧?”
不敢靠近他,花夙打著商量。
阿舒在旁邊已經(jīng)吩咐好伺候的人了,雖然她還沒明白她說的“男女授受不親”是什么意思。
但既然阿舒極力阻止那便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少年點點頭,抬腳向屋內(nèi)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一道聲音響起:“我叫顧念安?!?p> 雖然小聲卻也代表他愿意相信自己,花夙心中雀躍,不覺勾起唇角。
顧念安,念安。
她一邊走,嘴里一邊念叨著。
是個好名字。
阿舒跟在她身后一聲不吭,連她停下都沒發(fā)覺。直直撞了上去。
“啊……”阿舒一邊揉一邊感嘆自己悲慘的鼻子:“姑娘怎么突然停下了?”
抬頭間看見主屋門口站著一個婢女。
那不是白天抓人的大婢女嗎。
怕她又是來搶人,阿舒喊道:“你來這兒做什么?公子已經(jīng)同意讓人在我們這兒住下了?!?p> 那婢女轉(zhuǎn)過身,看著她們的神情依舊和白天一樣冷冷的,好像他們之間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
她開口:“奴婢不敢忤逆公子的話,只不過有一事想提醒姑娘?!?p> 說是請求,她的語氣卻沒半分請求的意思。
“什么事。”
“對于那位,姑娘小心著點……”
回到房間
花夙坐在床上,腦海里還在不斷回放剛剛婢女說的話。那是真的嗎?
阿舒端了水盆進來:“姑娘,洗漱了?!?p> “你說,她說的是真的嗎?!?p> “甭管是不是,咱防著點兒總是好的。”把水盆放到桌上,阿舒說道。
“若他有什么不對的舉動,姑娘一定要馬上遠離,千萬別被傷著了?!?p> “嗯”她還是無法相信。
竟說他不是靈族人,卻會操控靈力。
更匪夷所思的是,失控?
“那少年每次發(fā)狂都沒有征兆,面上看他是無意識的?!?p> “知道發(fā)狂的原因嗎?”
“目前還沒查出來,這是抑制他的藥水。一旦出事,請姑娘務(wù)必用此水撒到他周身,不久就會平息。”
想到這話,她掏出衣袖中的透明液體端詳起來。
從面上就是一瓶很普通的水,看不出什么特別。
…
“公子!”
桌案上的東宮長楓抬眼,不滿道:“你怎么還在這兒?!?p> 被懟得一時不知說什么。
楊舟氣悶,他可是堂堂貼身護衛(wèi),怎么能用來保護那等弱女子?!公子這次的心思連他也猜不透了。
按照他以前的手段,楊舟心中打鼓,不會暗中把自己賣了吧。
“能不能不去啊?!?p> “不行。”
東宮長楓回答的果斷,沒有一點回旋的余地。
“那總得告訴我為什么要保護她吧。”
“她是純種靈族,將來會有大用。”
手下的筆勾勒出白鶴的形狀。
楊舟看了一眼,畫卷上一只悠然的白鶴正在山水間振翅高飛,肆意翱翔。
公子的書畫向來筆法嫻熟,栩栩如生??上е皇遣卦跁苛?,若是拿出去,定會有不少人嘖嘖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