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已是晚上九點鐘。
正值周末,九點鐘的學校依然熱鬧。走到宿舍樓下的廣場,還有同學提著澡籃子去洗澡。
“席善!”我剛拿出門禁卡,有人喊我,轉(zhuǎn)頭一看,傅岳正站在月色下。
他依舊一身白衣襯衫,青春洋溢,月色映襯下,更顯身姿挺拔,引得過往女生為之側(cè)目。
“你怎么來了?”我走到他身邊問,這還是他第一次到我宿舍樓下。
他不回答,反問我:“你去哪兒了?”
“我去哪兒重要嗎?”
來來往往行人總要往我們這邊瞧上兩眼,當然,女生們主要在有意無意地看他。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我說,“我不要成為眾矢之的!”
剛走一步,他拉住我的手,用力一扯,我踉蹌著被他擁進懷里。
“干什么?放開我!”我向來不敢在人前做這么肉麻的事。
他掰過我的身子,一點兒不在意旁人眼神的,眾目睽睽之下,整個人撲過來抱著我,輕輕道:“重要,我要知道你去哪兒了?!?p> “好,你先放開。”洗澡回來的女生邊走邊朝我們這邊看,我恨不得鉆進地縫,“人家在看呢!”
“那你保證不生氣了。”他說。
“我哪里生氣了?”
“剛剛!”
“好,我不生氣,你放開!”
我們換到一處更隱蔽的地方,確定四下無人,我沒好氣問道:“找我干嘛?”
“怕某人心里不舒服,特地過來匯報!”他調(diào)皮的像個小孩子,一點兒也不符合他穩(wěn)重氣質(zhì)。
“匯報什么啊?”我裝作不懂樣子,其實回來路上曉雅已經(jīng)跟我說了,在我被徐明朗拉走之后,他明確拒絕了尤美。
“匯報我拒絕了別人?!彼麥愡^來說,“另外請示,我們什么時候公開?”
“別人?她是別人嗎?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心有靈犀?”
他又刮著我的鼻子,笑道:“我看你在胡思亂想,胡思亂量,游思網(wǎng)箱!”
“你的嘴巴怎么了?”他正說著,發(fā)現(xiàn)我嘴唇的異樣,好奇詢問。
“哦,吃東西不小心咬的?!蔽颐Φ溃澳钅氵€算誠實,我們請朋友吃一頓飯公開。不過……”
“不過什么?”
“你這樣當眾拒絕她,不怕她傷心嗎?”
“不說長痛不如短痛嗎?不給她希望才不會讓她失望!”
“謬論!你拒絕她她才失望!”
“難道要我答應(yīng)她嗎?”他故意拿著腔調(diào),“就這某人都跑去借酒消愁,指不定落了多少滴眼淚呢!”
“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我不由捂著嘴巴。
“我可不是聾子、瞎子,聽不見聞不著?!?p> “誰讓她吻你了?”我瞥他一眼道。
他笑問:“吃醋了?”
“沒有?!?p> “好啦,讓你補回來,來,這邊還沒人親過!”
我越發(fā)想錘他一拳,不料手剛伸上去,他一把抓住令我不能動彈,伸過能蠱惑人心的臉一下子貼過來。
我不知道為什么腦海里會突然閃過徐明朗的臉,還有他身上的不同于傅岳的清香的味道?!昂锰?!”我忙推開傅岳,如此,腦袋里的“他”也會立即消失。
“怎么?”他不解地問。
“好了,你趕快回去吧,讓別人看見不好。”我推搡他。
“又不是見不得人!”他不滿嘟囔,好像從前那樣嚇我,“糟糕,有人!”
“哪兒?”我慌張四顧,等他看著我臉上露出奇怪的笑,我朝他道“騙子!”
今晚的經(jīng)歷實在讓人疲累,回到宿舍只想躺下。
辰文在洗衣服,見我回來開心道:“今天你看見她的臉色了嗎?”
“誰?”
“尤美??!”
“什么臉色?”
“你沒去???”
“哦,后來我有事先走了!”
辰文很有興致,笑嘻嘻道:“當時她的臉色一陣黑,一陣紅,一陣青,一陣藍……”
“比我們的調(diào)色盤還鮮艷嗎?”辰文描述也太過夸張。
“我看吶,比調(diào)色盤有過之而無不及!”她頓了一頓,沉思道,“不過,想想她也挺可憐,追人家傅岳那么久,難道不知道傅岳不喜歡他,偏偏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表白,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她被拒絕了,豈不是自取其辱?”
旁邊有室友道:“看傅社長,不像會做出這么傷人面子的事兒!”
辰文道:“據(jù)我所知,她們是一個地方來的,從小到大的同學,估計就是知道傅岳不會輕易拒絕,當眾逼宮!”
“哎,沒想到他這么剛!”另一室友突然想到,“哎,你們說他會不會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他拒絕完主席后往旁邊看了一眼,明顯在找什么人,是不是就在找女朋友?”
“有女朋友了嗎?”辰文問我。
“干嘛問我?”
“你不是選修了物理課,他不就是那個專業(yè)的?”辰文八卦道,“跟我們說說,他最近有沒有跟哪個女生走得很近?”
“如果他有女朋友,你們會怎么樣???”我試探問。
辰文擰著衣服道:“他要是有女朋友,我就知道她到底長什么樣子,能把主席比下去!”
另一室友抱不平道:“那還挺為主席悲哀的,自己喜歡了那么多年的人,他竟然喜歡上別人,現(xiàn)在還為了女朋友,當眾讓自己下不來臺!難道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還比不上一個女朋友嗎?”
她的話簡直讓我震驚,我試圖反駁:“可他的確不喜歡她啊,這樣說出來不是為她好嗎?”
“這是為他女朋友好吧!”另一室友道。
辰文也道:“現(xiàn)在倒有些同情主席,討厭傅社長的女朋友了!”
“他女朋友有什么錯?”我大驚。
“錯就錯在?!绷硪皇矣褤蠐项^,“也許沒錯,不過誰不希望喜歡了那么多年的人也能喜歡自己呢?被當眾拒絕,多么難堪!”
辰文道:“對主席來說,恐怕里子里已經(jīng)在滴血了!”
本來身體疲累,聽她們這么說,此時不禁身心俱疲。
連外人都同情尤美,好像錯全在傅岳和我??捎让缹Ω星榈钠珗?zhí)本身難道不是一種錯嗎?
可外人往往看不到這些,她們只看到尤美是這段感情的弱者,弱者理應(yīng)被同情,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