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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輪回之曙光

第十九章:奇異怪事

黑暗輪回之曙光 苦糖1998 4177 2020-07-01 13:09:34

  小孩子不懂悲傷?成年人忘記了怎么悲傷?不,他們?。≈皇鞘湃サ娜藦奈幢粧煸谒麄兊男纳?,又或無關(guān)緊要,那些快樂遠比眼前的傷景來得大些,僅此而已。

  明明是葬禮,他們的臉上笑意分明,男人們五六成群的圍著一張張桌玩牌,女人們坐在大灶前,邊磕著瓜子,邊道人長短,好大一群孩子,更是圍在電視機前看林正英的僵尸片,膽子小些的女孩傳出陣陣尖叫聲,會膽怯,卻不見離開。

  林露有些詫異的看著電視機里的畫面,那一幕幕,都曾在她夢里上演,噩夢中,所有的人都化作厲鬼,她的媽媽,她的弟弟,更十指如魔,恨不能生生擰斷她的脖,挖了她的心。

  而她,不論如何拼命地奔跑逃離,都總會被找到,怎么逃,也逃不掉。

  夢中,她想著,被同化了也好啊,如若她和所有人都一樣成了喪尸,那么她就不再會被當做異類。

  事總愿違,在她認命,甘愿同流時,林宏向一道光,他沖了出來,拉著她拼命地逃,跑呀、跑呀!跑了好久、好久,后面的厲鬼仍依舊尾隨,行動飛快。

  林露不管如何向林宏問話,他都不回答,不開口的林宏讓林露感到比厲鬼還要可怕,悲傷在心頭無限大的蔓延。

  后來,林宏終于停了下來,轉(zhuǎn)過身,入目,是他詭異的笑臉,猩紅的眼眸,笑過,林宏將她重重的一把推出了不遠處的崖口,下墜的那一刻,林露心里雖然傷心難受,但,終于結(jié)束了不是嗎?原來,接近死亡并不可怕,反倒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脫。

  近崖底后,她奇跡般的平穩(wěn)落了地,崖底好大,山谷好深,可她,為什么就沒有死呢?

  看著廣闊無垠的天空,林露忘記了哭泣,準確的說,夢里,她從來不會落淚,她只是,平靜的望著那萬里無云。

  從那日傍晚去老鷹隘,在哪里祭了祖,回來至今,每一個夜里她都做著各種光怪陸離的噩夢,那些夢,夢中,那樣的真,真得可怕。

  “又死人了,這個鎮(zhèn)上真哩好晦氣哦,隔個三天必定會有哪家會死個人,六七天前上學的時候,在馬房路口,我看到有人辦喪席,三天前,學校門口也在辦喪席,那時候我還想到起,下回不曉得這是哪家要倒霉了,沒想到居然是我們家隔壁,嬢嬢前幾天都還好好的,咋個忽然之間就喝敵敵畏了嘛?”

  “你都說了晦氣咯嘛,不過還真的是哦,反正這個鎮(zhèn)上酒席就沒停過,喪席最多,聽說那個嬢嬢是和他家男的吵架,生氣下才喝了敵敵畏去?!?p>  “就是就是,我跟我媽們說這個真太怪了,他們還罵我胡說八道,再說了,吵個架,至于嗎,我還聽有人說那個叔叔在外面養(yǎng)女的……”

  旁邊,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正拉著和她差不多大得伙伴,眉飛色舞的討論著八卦,說得十分生動。

  實際上,林露早就發(fā)現(xiàn)了每隔三天內(nèi)必去世一人這個規(guī)律,是了,從她搬到鎮(zhèn)上開始,這個規(guī)律就沒有改變過。

  望著沉沉的夜空,林露眼底滿是疑惑,老師說,世間無鬼神,大多怪論不過都是他們以訛傳訛,添油加醋,才會撲朔迷離得可怕。

  可,一個月前,她家門前的血漿事件,卻是她真真切切的經(jīng)歷。

  四個月前,林露一家搬進了自家新建的房屋,雖然在小鎮(zhèn)上有了一個真真切切屬于自己的家,那個家,有幾分歸屬感尚且不論。

  那時,馮維娟被診察出已經(jīng)懷孕四個月有余,建房過程中,林秋山在二樓粉墻,因搭建的木架突然松塌,他也因此摔壞了腿,如今尚在病床。

  醫(yī)生說,如果恢復得好,修養(yǎng)半年多后可將手中的鋼板取出,一年多后,再將腿中鋼板和鋼針取出,或許他還能走路,卻不能在做體力活。

  如果恢復得不好,他這一生,就只能杵著拐杖行走。

  這件事,對于他們這個并不富裕的家庭來說,是沉痛的,代價巨大的。

  加之建房時,林秋山在銀行借了五萬塊的貸款,如今,每個月既要還利息,以及工人的工錢又大部分未結(jié)。

  馮維娟的肚子愈發(fā)的大,再過不久,將有一妹妹,或弟弟出生。

  現(xiàn)在,多虧了外婆守在家中照料,幸運的是,幾個伯伯家的房子又還建在隔壁,平常林秋山上廁所翻身什么的,都還有人能搭把手。

  上個月中周末的中午,林露、林寒、馮離一,三個人在屋子里做作業(yè)的做作業(yè),看電視的看電視,做家務的做家務。

  馮黔西、夏燃、洛已、洛尋等敲了兩下門后推門接連而入,夏燃邊走進邊咋咋呼呼的說:“林寒林露,你們家門口啷個回事唉?咋個有那么多血?”

  血?

  后院門口正蹲在三個超大號不銹鋼盆前洗衣服的林露轉(zhuǎn)過頭,與馮離一對視了一眼,馮離一起身走到門后,在門架子上取了一條干凈的毛巾遞給林露,“把手擦干嘛?!?p>  林露心頭微漾,笑著點了點頭,接過毛巾,擦干手后,夏燃從林露手中將毛巾拿了大大咧咧的丟到了洗衣機上。

  一排人門口站在門口,可謂壯觀,門口寬大的外院壩靠屋端,曬著長長的一鋪排包谷子,靠行人道端,每隔一米有余就有一處血漿之類的東西,沿著長長的院壩,擺了約摸八九灘。

  洛已不解的問:“這是個么子???血嘜?”

  洛尋笑著揉了揉洛已的腦袋,林寒搖了搖頭,吐槽道:“你個人好好看看,不太想咯嘛?!?p>  “咦,這個該是動物的內(nèi)臟,最近老是有野貓在這一代竄,晚上跑去人家院子里,那些個小雞小鴨子什么的,都被叼了吃了,第二天就剩下一堆毛和一堆血了?!?p>  聽著馮黔西的話,夏燃用力的點了點頭,表示認可的說:“就是,我們那邊都這樣,家家戶戶養(yǎng)的牲口現(xiàn)在都不敢放去田里頭了,晚上還要把它們用竹筐罩得嚴實點,最好上面還壓一塊磚頭,不然鴨兒都得喂貓了?!?p>  蹙著眉頭,林露壓著胸腔強忍著惡心,無法,太過敏感,直視軟體動物,見到血,聞見有異味,她都會想吐,難受得緊。

  也不多說,林露轉(zhuǎn)身走進屋子里,舀了三盆水,端起一盆往血漿之類的東西上沖去,而后馮離一他們也跟著后面用水沖洗,夏燃則是用膠掃把將殘漬掃到了街沿左下角的土地里,林露刻意的瞥過頭去不看,雖然難受至極,但能忍受。

  “咳!干凈了,進去吧!”馮黔西拍了拍夏燃的肩頭。

  一家人堆了一個周的衣物,哪里是那么容易洗完的,家中的洗衣機時好時壞,加上,馮維娟本人的衣物都要求林露必須用手洗,蹲了這一個早上,林露的腰都好難直得起,酸痛得厲害。

  馮離一站在一旁久久看著,林露好想讓她起開、走遠點,到底是沒開口,她排斥馮離一的靠近,并不是討厭她,其實,她厭惡自己的是自己,和自己莫名的情緒化。

  看著大部分人在這個花樣的年紀里理所應當享受時,只有她在為她的所得超負荷的承擔,說不委屈難過那都是假的,但是看著爸爸的手和腿,想起那一日他渾身是血的模樣,以及媽媽的大肚子,她無法抱怨,不能抱怨。

  馮離一又是看了好一晌,蹲下身,白皙嬌嫩的手拽著一件校服,弱弱的說:“姐,我還是幫你吧!”

  林露頭也不抬的搖了搖頭,取下她手中的衣服,語氣毫無波瀾的說:“不用,我自己洗就行了。”要真讓她洗,被媽媽看見了免不了又是責備,又或者因她洗得并不干凈而又要重洗,不論因哪個,她都不愿意假手于人。

  洛已咕了句:“你本來就該一起洗,又不是人家一個人的衣服?!?p>  “快來快來,你們快來看?!焙鋈唬T口又傳來馮黔西的咋呼聲。

  夏燃和林寒首先沖了出去,馮離一又毛巾給林露擦手,門外,不久前被洗刷干凈了的血漿,竟又那么整齊一致的鋪排在地。

  “啷個又搞起了嘛?也沒聽見貓的聲音咯,還好沒弄到包谷子里。”

  林寒氣哼了聲,憤憤地看著血漿,兩手叉腰,一副小大人模樣。

  再將血漿洗去,這一次,林露不經(jīng)意間看見了血漿團里一堆不知何物的黏黏巴巴的、紅得發(fā)黑的東西,丟下盆沖進廁所一陣嘔吐。

  她保證,像她這樣從不生病的人,嘔吐的感受算難受到了極致。

  除了仍在洗衣服的林露和幫忙清衣服的洛已,以及片刻也離不得洛已的洛尋,一大幫人都趴在兩邊窗口等著那該死的野貓出現(xiàn),等了一個多小時都不見來,他們在百無聊賴后玩起了捉迷藏。

  野貓沒有出現(xiàn),下午又至,伙伴們各自回了家,屋子熱鬧不再,林寒趴在涼板床上睡了去,馮離一做著作業(yè)。

  林露這邊,所有的家務終于做完,馮離一煲了飯,菜卻仍需要她炒,本想將洗菜水澆給門口桂樹,推開門她又看見,那一排整齊幼稚的血漿再現(xiàn)。

  傍晚,林秋山被伯伯們從醫(yī)院擔回來后,與同歸的馮維娟和自一眾親戚一同得知了這件事,也是十分不解,經(jīng)過觀察,得出的結(jié)論是,我們家染上了臟東西。

  否則,再無其他解釋,只要我們守在門口,那血就不會出現(xiàn),待我們都進了屋子,隔不久打開門,那血漿必然又現(xiàn),總不會是別人的惡作???

  起初,林露一直不認為世間有神鬼之論,縱使外婆他們都諱莫如深,她也從來不信。

  馮維娟托她干媽去鎮(zhèn)上有名的神婆那里算了一卦,神婆說,往年堂舅死前,我們家曾向他家借了一頭羊,直至現(xiàn)在還未歸還,堂舅在地府過得不好,他的家人都已搬離小鎮(zhèn),沒有人給他燒錢祭拜,所以他就來找我們家討債來了。

  當天晚上,馮維娟挺著大肚子去街上買了祭祀需用的一應物品,讓林露煮了好些個大菜。

  臨冬的夜晚風很大,吹得衣發(fā)凌亂無比,幾分冷著上頭,林露渾身汗毛豎起,鎮(zhèn)頭的西邊,馮維娟指揮著林露哪里插香,哪里點燭燒錢,燒小房子,祭飯。

  馮離一緊緊地拽著林露的胳膊肘,好似有些緊張,恐怕是小姑娘膽小,因此,林露也未推開她,默契的,大家都未多說話。

  直至第二日,門口果真沒有在見到那血漿,大家都以為此事已經(jīng)翻了篇,半月又過,林寒毫無征兆的發(fā)起高燒,連帶著日日夢魘,整整燒了一個禮拜不見退,打針吃藥都試過,依舊毫不頂用。

  村里的嬢嬢們又建議林秋山夫婦去看神婆,往常馮維娟夫婦兩個都是不信這些的,這時候也是沒了主意,只好抱著試試的心態(tài),又去請了神婆。

  神婆當天回復說,弟弟身上的高燒夢魘仍是堂舅作祟,他過后嫌馮維娟燒去的東西太少,不頂他那頭羊珍貴,如果要他不再糾纏,就需在給他多燒些錢。

  外婆得知了此時,也不說什么因由,嘴里叨叨著說怎么也不讓自己女兒孫子再去花錢找罪。

  沒曾想,第二天一早,馮維娟發(fā)現(xiàn)林寒的燒悄無聲息的退了,問詢得知,整個夜里睡得也十分好。

  外婆這才眉飛色舞的說:“那個就子臭不要臉的東西,一大把年紀了還啷個不要臉,那時你們結(jié)婚,他自己說的是把羊送給你們,你們是收了,也還給他們還了禮的,現(xiàn)在他還有臉來要賠償。

  就他那個沒良道的混賬玩意兒,他一死,個人的兒子就入墜到別個家去了,媳婦又急急忙忙趕著改嫁,他不去找他們算賬,反而跑來禍害你們倆姊妹(夫妻)。”

  越說越氣急,外婆連連拍著桌子,隨即想到她做的事,又尤為痛快的說:“去她奶奶的個鏟鏟,我那天聽你們說了后就去街上買了桐梓油,也顧不得是晚上,脾氣上來了,拿起就到他的墳頭去給他澆了個稀巴透,保管叫他個龜兒子永世不得超生,看他還敢禍害我姑娘,死都死球了,還要作怪?!?p>  這些事忌諱,馮離一聽得個迷糊不解,林露卻全都聽懂了,聽老人們常說,人死后,若是有仇,生前又奈何不得的人,死后,還真在村里頭見過有人去旁的墳頭澆桐梓油的。

  從那之后,堂舅的事倒也落幕,只是,靈異之事也在林露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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