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帶著浮珠踏上了一片陌生的土地。這里遍地都是沒有生機的枯草,目光所極之處都是干癟的枯黃。
“這里是我的墓地嗎?我也會像她們一樣變黃變老死在這里是嗎?”浮珠忽然輕輕地問。
牛魔低頭看著她,一雙銅鈴大的眼睛似乎要把她看穿?!澳銊e誤會啊,我可沒有怕。就是覺得這里好像挺適合做墓地的,好像這里從前死了很多人往后還會死很多人,死在這不會孤單?!?p> “嘴還挺硬。”
“嘴硬怎么了,硬得塞你牙縫咯斷你牙齒我就是死了也開心。我還是想最后問你一次,你能放過我嗎?”不是請他放過她,只是問他放不放過她。
牛魔用行動回答了她,他的一掌來得猝不及防,一瞬間天旋地轉(zhuǎn),浮珠滾過無數(shù)沒有生氣的草茬子。渾身都是痛的,這一掌打得她五內(nèi)聚散,只能瑟縮著草葉裹住心口上的花躺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然而一切只是徒勞。
她記得伸向她草葉的手的每一條掌紋,她記得那一柄剜花的木刀的每一條紋路。
他記得她的血肉被生生割離身體,花托在寂靜的夕陽里沉默地向外冒著綠色的汁液,分不清是她的淚還是血,一滴一滴不輕不重地落在地上。記憶中的死亡總是發(fā)生在一瞬間,而不是這樣綿長的過程,明明只是巴掌大一株草,何苦這樣留念人間呢。
他把花給了受傷的猴子,果然,那朵花治好了猴子被昭明天火灼傷的眼睛,還使得猴子能看破變化的火眼亦能看到鬼魂。
浮珠維持著紫韻幽蘭的模樣一直沉睡,本以為要么睡個三五十年才能蘇醒,要么被那喪心病狂的牛魔吃掉??伤尤辉谝荒旰笮蚜?,動一動草根,踩的居然是靈淵澤松松軟軟的靈壤,可以直接吸收其中靈氣化為靈力。當(dāng)初她去靈淵澤布花為的就是找到靈壤,求路無門便也罷了,還遇上那個變態(tài)牛,丟了大半生修為。果然春神大人常常對風(fēng)神念叨的“得舍之道”是有道理的,她可不就是貪心丟了大半條命嘛。
“呦,雜草你醒了。也算是不枉費本大爺日日替你跑靈淵澤那鬼地方替你取土?!?p> 剜花之痛仿佛只在昨天,聞言,浮珠聚起全身靈力從花盆里化出人形,抬手給了牛魔一掌。奈何牛皮太厚,自己反倒被震傷了。報仇不成又添新傷,浮珠很郁悶,自顧自地把自己埋回了花盆里準備再睡覺:“變態(tài)牛,你最好把我送回百花山。不然我以后見你一次打一次。我說到做到?!?p> “你都說了本大爺是變態(tài),變態(tài)怎么會送你回去呢。要回去就自己回去?!?p> “切!自己回就自己回。”
“為什么本大爺說什么你都不吃驚?不管是本大爺幫你取土還是說愿意放你回去你的反應(yīng)都很平淡?!?p> 浮珠裹好了自己的葉子,即使中間已經(jīng)沒有了那紫色的花朵。在心底翻了一個白眼,“因為你是變態(tài)啊。你無非就是想養(yǎng)著我等我開下一朵花的時候再剜一次。你并不是大發(fā)慈悲,只是變態(tài)到底。變態(tài)之牛行變態(tài)之事,自然沒什么奇怪的?!?p> 她知道揣摩他的心思發(fā)現(xiàn)他人的陰謀,卻不知道揭開他人的心思往往令人惱羞成怒反而不利于保護自己。
“哈,你提醒了我。你的下一朵花也是我的,這主意不錯?!?p> 什么啊,變態(tài)牛的移動口糧嗎?浮珠感覺一陣氣血上涌身體里每一根筋都直突突,“你……”個死變態(tài)。浮珠暈了過去。
棗桔子
變態(tài)牛:在氣死浮珠的邊緣瘋狂試探。 浮珠:我不想開花,我想自閉。